老太太與池逸辰的目光都因糖糖的話,集中在葉安楠身上,等著她的反應。
糖糖也殷殷的看著媽媽。
葉安楠咬了咬牙,用勺子舀了勺滿桌子菜裏最辣宮保雞丁,送到池逸辰的嘴前。
她笑盈盈的說,“逸辰,這可是你最喜歡吃的宮保雞丁,來,張嘴。”
池逸辰淡淡的掃了眼滿勺的青紅交錯,隻有辣椒,不見雞肉的菜,“我今天想吃魚,你幫我剔塊魚肉,不要碎刺。”
葉安楠的笑容一僵,“魚多清淡啊,對於你這樣吃慣味重的,肯定不喜歡。”
“沒試過怎麽知道我不喜歡?”兩人隔著糖糖,你來我往,一番唇槍舌戰。
糖糖人小個子矮,看不到勺子裏的內容,隻見爸爸媽媽你推我讓,不滿意的開口,“爸爸,醫生叔叔說,不能挑食的。”
葉安楠笑著點頭,“要給孩子做個好榜樣,是不是糖糖?”
“嗯。”糖糖重重的點頭
池逸辰漠然的掃小人得誌的葉安楠一眼,張嘴,一口吞掉她喂過來的辣椒。
葉安楠眉眼含笑,眼見著池逸辰額頭上的汗珠浸水似的,細細密密的冒出,冰酒一杯接一杯的往嘴裏倒。
葉安楠在心裏冷笑:哼,跟我鬥,鬥死你!
她還待再舀,糖糖又說了,“媽媽,你不能隻給爸爸喂一種菜啊,還要喂飯。”
小小的人兒說著,動作稚氣而又生澀的自餐椅裏撐著小身子,想給爸爸盛飯,勾不著,直接就把自己的小飯碗遞過去了。
葉安楠溫柔的笑,知道她零食吃多了,肯定也吃不下飯,才變著花樣把自己的的食物往外推。
她也不戳破,端過女兒滿是口水菜渣的飯碗,笑得別有深意,一大勺子挖下去,喂到池逸辰的嘴邊。
“女兒噴了口水的殘渣剩飯,你若嫌棄,肯定會傷她的心的,所以,來,張嘴,吃了吧……”葉安楠用一副惡心人的語氣說著溫情的話。
糖糖滿臉期待的望著爸爸,池逸辰睇了兩個不同心思的女人,神色不變,眉頭都沒皺一下張口就吃了下去。
葉安楠:說好的潔癖呢?
池逸辰仿若知道她在想什麽似的,捏了捏女兒比原來多了點肉肉的小臉頰,“糖糖是爸爸的小心肝,爸爸怎麽會嫌棄,對不對?”
糖糖咧開小嘴笑得見牙不見眼,重重點頭,“對。”
池逸辰父女倆狠狠的撒了把狗糧,惡心得葉安楠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瞥過頭去,自顧自的吃自己的飯。
老太太坐在一旁,無奈的看著吃個飯都能鬥智鬥勇的孫子孫媳笑,還時不時的被迫接一把狗糧,不吃都飽了。
葉安楠早上的運動被改成晚上,已經立秋,天氣雖然依然炎熱,但天一黑下來,溫度倒是較之白天,低了不少,還透著絲絲涼意。
葉安楠和池逸辰同時禁止糖糖下泳池了,糖糖無趣,就回屋子和太奶奶看電視去了。
於是諾大的遊泳池裏,就隻有池逸辰護在旁邊,手把手的教著葉安楠遊泳。
練習一會兒後,葉安楠累得不行,她扶著泳池邊休息,“景烈為糖糖準備了一個獨特的生日會,我明天要帶她去一趟。”
池逸辰一個竄躍,浮在水麵上,手一劃,就離了葉安楠好幾米遠,聞聲,他停下,立在水池裏抹了把臉上的水珠,冷峻的麵容漠然無波,“不許去!”
“你憑什麽不同意?池逸辰,誰都能說這句話,唯獨你不能!”
葉安楠冷聲的質問,讓池逸辰心底竄起一股無明的火來。
他“嗖”的一聲,鑽進水裏,不過片刻,突然從葉安楠麵前冒出,冷冷盯著她,“我為什麽不能拒絕?我是孩子的父親,就有權替她決定未來。”
葉安楠冷笑,“父親?你有盡過一天當父親的責任嗎?這些年,充當糖糖父親角色的人一直都是景烈,你除了提供過一顆**外,什麽都不是。”
“你還有臉跟我提起這個?葉安楠,如若不是你刻意隱瞞,我池逸辰的孩子,輪得到別人來替我養?”
“嗬……我瞞了你又怎麽樣?你這麽個狠心絕情的人,又有什麽資格來怪我隱瞞?當初若不是你陷害,我能在監獄裏待幾年?如若不是你,糖糖就不會在那種環境下成長,生育,更不會因此先天不足抵抗力低下,而得上現在這種病!”
“你該怪罪的人是你自己!你若真問心無愧,能安之若素老老實實的認罪?”
兩人為當年之事,吵得不可開交。
正在客廳裏看電視的糖糖抬起頭來,朝外麵望了望,“太奶奶,是不是爸爸和媽媽在吵架?”
老太太朝陳嫂使了個眼色,慈善的笑著,“沒有。糖糖聽錯了,是爸爸在教媽媽遊泳,媽媽不想學了,爸爸在批評她呢。”
“真的嗎?”糖糖疑惑的問。
再豎起耳朵細聽時,果然沒了聲音。
老太太說,“咱們再看會電視或者玩下玩具好吧?再一小會兒,媽媽也該回來帶糖糖去睡覺了哦。”
“好。”糖糖乖巧的應著。
陳嫂趁老太太哄孩子的時候,悄然的跑去,把臨近花園泳池邊的隔音門和窗給關了起來。
葉安楠冷冷的瞪視著池逸辰,“糖糖一出生,就是景烈在照顧,如果沒有他,孩子連睜眼來到這世上的機會都沒有。他那樣一個吊兒郎當的人,那麽的驕傲,連正經女朋友都沒交幾個的人,為了糖糖,放下了全部的尊嚴,一句怨言都沒有的把她帶到身邊,全心全意的照顧著,把她當成自己的孩子養到到現在這模樣。他對糖糖,比對他父母還親,這樣的一個人,你有什麽資格阻攔他和孩子見麵?”
“就因為你是孩子DNA關係上的父親?!你不覺得可笑嗎?別說你,就是我,也沒資格拒絕景烈提出任何關於糖糖的要求,別說是陪孩子過個生日,他就是提出要接孩子去住幾天,你也沒資格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