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歐陽峰 一
天耀的雙眼簡直就要噴出血來,他從來沒有想過竟會有人如此惡毒,無中生有到這種地步,低頭看了看死前徒留驚恐之色的小蝶,將她的屍首交給天翔,隨即運起天玄秘法,爆發全部功力,直逼皇階高段巔峰,化身巨大金人,招出開天斧便欲轟向麵前的大肉塊。
滿腔怒火的天耀沒有看見歐陽波眼角的那一絲狠毒和譏笑,不過隨著一個人的動作,這絲狠毒和譏笑變了,變成了深深的忌憚甚至是恐懼。
歐陽拓隻是隨手往下一按,便將天耀的氣勢壓了下去,金身被打回了原型,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天耀也絲毫動彈不得。
最誇張的是,天耀在此期間沒有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這不可能,你現在究竟什麽實力?”
也不能怪歐陽波心寒,雖說皇階高段巔峰和帝階高段差的不能以常理計,後者輕描淡寫便能滅殺前者,就算前者全力攻擊也無濟於事。
不過,要像歐陽拓一般,將功力盡數爆發的天耀製住,消除對方的附體技,並且確保對方毫發無傷,這份控製力和功力遠不是帝階高段九級可以做到。
歐陽波自己是帝階高段八級,他很清楚自己做不到,所以方才他就是打著激怒天耀的主意,讓他先動手,屆時殺了他歐陽拓也沒轍,但沒想到歐陽拓竟然顯露出如此手段,一則護住了雲天耀,二來也再次給了自己一個警告。
“前輩…謝謝你!”
天耀隻覺自己徹底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權,這種感覺他是第一次體會,那種無力感令人窒息,不過冷靜下來的他不禁一陣後怕,方才自己太衝動,竟然想要衝擊帝階尊者,差點釀成大禍,不由得感激歐陽拓的出手,出聲答謝。
“這裏是歐陽家,我們快進去吧,耽擱的時間夠長了,家主怪罪下來就麻煩了!”
歐陽拓說完,將搭在天耀左臂上的右手放了下來,隨即左手一揮,將天翔手中抱著的小蝶屍體送到了一名不久前剛趕來的侍衛手中,吩咐了一句:“好生安葬!”便當前一步往大廳走去。
雖然歐陽拓看似雲淡風輕,實則是性格使然,他的心中其實和歐陽波有著相似的疑問,天耀為什麽沒有被附體技的強行中斷弄傷,自己輸入他體內的那一絲功力也被吸收了不少,這年輕人究竟是什麽來曆?
歐陽斌帶著天耀三人緊隨其後,當天耀走過歐陽波身邊時,兩者都感受到了對方心中濃重的殺意,但出於各種原因,實力差距無比巨大的雙方都沒有絲毫動手的意向,歐陽波走在最後,跟著天耀他們也進了大廳。
很快,外院的人就都走光了,徒留那根泛著鐵青之色的受刑柱傾斜著,不過,不知從哪刮來一陣旋風,竟硬生生的將這根柱子推回到了原處,湊近了看,仿佛紮的更深了一些…
天耀他們被歐陽拓帶去了一個偏廳,說是偏廳,實則從空間分布上來說,比之一般的會客廳還要大,內設了不少座位,但在裝飾上還是秉承了許多想當然的設計,看著無比別扭。
例如在窗子上紮了幾朵手工花,還是大紅色;牆角放了幾棵小樹,樹上結了幾個小果,還沒熟,看上去有些營養不良;每個座位旁都放了一個木雕,還是那種抽象派的陰陽**圖,看著讓人瘮的慌。
此時,正有一人拖著兩根長約一丈的木棒子,橫擺豎放著,牆上已經裱上了一個木框,隻有七尺長,四尺寬,看他的樣子似乎是想要將它們放進去,但無論他怎麽放,都無法辦到,每當失敗一次,便歎氣一聲,整個人投入的很。
歐陽拓轉過身,對著天耀他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隨後上前一步,趁此人停下動作的時機說道:“家主,二公子和打傷大公子的人我給帶來了!”
歐陽峰沒有回頭,又嚐試了幾下,還是放不上去,不由有些氣悶道:“二弟,你能把這兩個木棒嵌進去嗎?昨日我夢見自己完成了這個壁掛,可是怎麽都記不起來我是怎麽辦到的!真是奇怪!”
“家主,請恕拓愚笨!”歐陽拓腦門上開始淌下幾滴汗來。
悻悻的放下木棒,歐陽峰轉過身來,天耀他們這才看見這位亂鬥山脈內部百族第十四位歐陽家家主的蘆山真麵目。
從容貌上絕對可以看出與歐陽斌之間的血緣關係,無論從五官還是那種骨子裏的氣質都非常相似,雖然年齡大了不少,但反而更顯成熟,不過,他的裝扮,實在是…令人汗顏。
一頭黑發梳的一絲不苟,油亮油亮的,被一塊書生巾包著,上麵還綁了一根紫色緞帶,胸前掛了一根由數十顆紫色玉珠串成的鏈子,穿了一身米黃色的布衫,布衫正麵上書兩個藍色大字“歐陽”,長褲從褲腳處開了個叉,腳上是一雙木屐,幾對腳趾還動阿動的,甚是滑稽。
“撲哧”
突兀的笑聲在偏廳內響起,引得眾人不禁將視線轉向發笑之人。
是雲天翔,他實在是忍不住了,歐陽峰與他預料之中的形象實在差得太多,而且這打扮太過滑稽,尤其是身上那“歐陽”二字,寫的這麽明顯,仿佛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姓氏一般。
“爹,孩兒攜同雲氏兄妹前來拜見,爹的設計水準又有提高,可喜可賀啊!”
歐陽斌連忙接口,生怕歐陽峰怪罪天翔。
但歐陽峰根本沒有搭理他的意思,雙眼眯成一條縫,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神,臉對著天翔,問道:“你笑什麽?答不出來,你就可以去死了!”
“什麽?”雲天耀沒想到歐陽峰如此殘暴,說殺就殺。
“爹…”
“前輩,請恕晚輩冒昧問一句,歐陽府的裝飾設計可都是出自前輩之手?”
天翔到對歐陽峰的態度毫不畏懼,反而問出了一句看似無關的問題。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歐陽峰一時間也不知道這個敢於嘲笑自己的年輕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