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案第五章 黑夜襲擊
涵冰故意停下來,沒往下說。他驚跳了一下。涵冰發現他的神經處於驚嚇狀態。最終,他妥協讓步地問:“那麽,你想知道什麽?”
涵冰扭身偷笑了一下,然後轉頭嚴肅地說:“很奇怪,我記得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難道是在新湖?”
她直盯著他。他眼裏有種被逮住的神色。他的舌頭在幹焦的嘴唇上舔了一下:“哪兒,在哪兒,不會吧?”
涵冰肯定地說:“是的,我見過你。在新湖,水島別墅,我記得那應該是你老板的房子。”
他臉色發白,支支吾吾地找個借口,起身溜走了。
涵冰興衝衝地闖進妘鶴的房間,激動萬分。她語無倫次地把剛才的試探講了一遍,然後急促地說:“你看,妘鶴,我查出來,案發的時候,他在新湖,在別墅。要我說他才是嫌疑犯,怎樣,你現在還認為‘褐衣男子’有罪嗎?”
是的,當時以為他和劉陽在國外,可現在他的不在場證明沒有了。這麽說,董航也是重要的嫌疑人了?
涵冰繼續說:“我們必須得盯緊他!”
最後,她們決定由妘鶴盯著劉陽和董航,涵冰盯著何遠,但這樣子的話,齊敏就處於自由解體狀態
。但隻能這樣了,她們隻有兩個人,不能所有的人都看著。
晚上,涵冰有些小激動。她想,這個案子終於展現出涵冰的能力了,她能證明自己也是一個出色的偵探。董航的線索隻是個開始。涵冰認為自己會做得越來越好的。
第二天,船就到的黎波裏了。這是他們在船上的最後一晚上。從明天開始,她和妘鶴將分頭行動,保持聯係,抓住凶手。
因為睡不著,涵冰悄悄地走上甲板。海風清新、涼爽,船在滔滔波浪中有些搖晃。甲板上一片漆黑、空無一人。夜已經很深了。
她靠在欄杆上,看著磷光閃閃的浪花。她的前麵就是敘利亞了。行過黑茫茫的水麵。他們朝它直奔而去。涵冰心潮飛揚,看著海麵,久久地站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涵冰突然感覺背後似乎有動靜。她凝神聽,但什麽也沒有聽見。她本能地轉過身去,一個黑影從她身後偷偷地走來。她一轉身,他躍起撲來。涵冰原有些功底,但驚覺之間,被黑影緊緊地卡住喉嚨。她喘不上氣。也喊不出來,她拚命掙紮,但對方手上有些蠻力。她毫無掙脫機會。涵冰感覺自己就要死了。至少被扼得半死。一時,她想到了別墅裏的女人,被扼死的女人。她也會那樣死去嗎?
無論如何,涵冰的力道越來越小,掙紮越來越微弱。這時,他抓住涵冰。準備扔下海去。這時,又有一個黑影迅捷、無聲地竄過來。隻一拳,先前的那個黑影被他打倒在甲板上。涵冰又活過來了,她猛地喘口氣,靠著欄杆難受地喘著。
救了她的那個人迅速轉向涵冰:“你沒受傷吧?”
他的嗓音粗野。對攻擊涵冰的人來說是個威脅。不過,即使他沒有開口。涵冰也認出他來了。他是涵冰的人,帶疤痕的男人,躲進她房間的男人。
在他注意力轉向她的那一刻,倒地的敵人已恢複過來,疾如閃電地向甲板下逃去。
帶疤痕的男人罵了一句粗口,奔著追他去了。
這種熱鬧涵冰怎麽可能錯過,再說,那個人竟敢對她動手,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無論如何,涵冰也得抓到他,折磨他,再看看他長著什麽樣的三頭六臂?
涵冰有些笨拙地加入追逐的行列。他們繞著甲板,來到船的右舷。在大廳門口,那人縮成一團躺在地上。疤痕男姚帆彎腰看著他。
涵冰氣喘籲籲地趕上來,問他:“你又打他了?”
他低哼了一聲,陰森地回答說:“沒必要。我過來時,他已經倒在門口。或者他受傷了,打不開門,不過沒關係,我們很快就會清楚這一點。現在,我們要看看這個人到底是誰。”
涵冰走近他。她發現攻擊自己的這個人體型很大。姚帆從口袋中掏出手機,照亮他。他們發現這個人竟然是董航,劉陽的秘書董航。
似乎,姚帆被這個發現弄得目瞪口呆
。他喃喃著說:“啊,怎麽會是他?”
涵冰倒沒有什麽吃驚的,她懷疑董航很久了。他悶悶地繼續說:“我從未懷疑,是你?”突然,他轉過身對涵冰說:“你是怎麽回事?你毫不吃驚嗎?還是他攻擊你的時候,你已經認出他了?”
他懷疑地打量著涵冰:“你是怎麽牽涉進來的?對這個案子,你知道多少?”
涵冰竟然笑了,笑得很爽朗,也很開心。她得意洋洋地說:“對這個案子,我了解得不比你少,張強,不過,我更喜歡稱呼你為‘褐衣男’或‘刀疤男’。”
他緊緊地抓住涵冰的手臂,力氣很大,涵冰叫了一聲,掙紮開說:“你幹嘛?疼死了,真是的,你要把我的胳膊擰斷嗎?”
他的表情很頹廢,似乎被嚇壞了。他無力地鬆開抓住涵冰的手,退了一兩步說:“你真是個可怕的女人!”
不知道涵冰怎麽想的,反正看他那樣子,她就感覺很好玩,她想再次調戲他:“我嘛,一點也不可怕。相信我,我是你的朋友,是一條戰線上的。”
他的回答很粗暴:“不,我不和你或任何女人發生牽扯。你愛怎樣就怎樣吧。”
涵冰的火氣一下子上來了,氣哼哼地說:“切,不想和我發生牽扯,你以為你是誰呢?你還不明白我手中握有你的把柄,我可以去告訴‘教官’~~~”
他嘲笑說:“盡管去吧。想告訴誰告訴誰去。你還不清楚,你現在的小命就握在我手裏嗎?我也能像剛才一樣扼住你的喉嚨,”他迅速地付諸行動,掐住她的脖子,很輕的捏了一下。這力度太小了,抓的涵冰直癢癢,她嗬嗬笑了一聲。
這一笑讓氣氛緩和了很多,他鬆開手問:“你叫什麽名字?”
涵冰回答說:“涵冰。你也可以叫我冰冰。”
他又低哼了一聲,短促地一笑。然後用腳踢踢昏迷的董航說:“這蠢貨怎麽處理?扔到海裏喂鯊魚去?”
涵冰無所謂地回答說:“隨便你。”
他最後哼了一下說:“我真佩服你這種性格,你生來就這麽殘忍嗎?好在我不想那麽做,我還是把他扔在這兒讓他自己恢複吧。他沒受重傷。”
涵冰得寸進尺,繼續試探問:“看來你是不想再殺人了?”
“再殺人?我什麽時候殺過人?”他很訝異,一臉茫然。
“別墅的那個女人,不是你殺的嗎?我在地鐵站上見過你,‘褐衣男子’不是嗎?全國人民都在追捕你,你應該慶幸你遇見的是我。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救了你兩次。”
他臉上出現一種難以言說的表情,自言自語地說:“我殺了她。嗬嗬。”他冷笑一下說:“我有時真想殺了她
。”
他那種聲調和語氣,讓涵冰領會到他一定深深地愛過她。
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他們互相看了一眼,他轉身準備離去。涵冰有些惘然,攔住他說:“我們會再見麵的,那時你會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嗎?”
他語氣堅決地吼道:“別癡人說夢了,我永遠也不想再見到你。“
他粗野地回答完問題。快速地閃入黑夜中。涵冰呆呆地站在原地,心說,這個男人怎麽說呢?他身上背負了很多說不上來的東西,那種沉重,涵冰不知道怎麽說?剛才她是怎麽想起那個名字的?不知道。事實上,她隻是隨口那麽一說。就像墓道裏唬人的噱頭,可是他被明顯嚇著了。這麽說,他真的是鑽石盜竊案裏的張強嗎?齊敏說的那個故事:張強和付嵐找到的鑽石礦,可是被人誣陷盜竊鑽石。這件事真實性有多少?這事又和別墅裏的女人什麽關係?涵冰感覺迷霧重重,要想揭開謎底,隻有刀疤男能回答,可是他太神秘了!這種神秘深深地吸引著她,她不認為這個人會是凶手!
有意思的是,董航醒來是這麽解釋的:他醒來的時候,他看見一個形跡可疑的人。他看到這個人鬼鬼祟祟地在深更半夜亂逛,他立即感覺這個人有點不對勁。他偷偷摸摸地溜上大廳旁的樓梯,他緊緊地跟著這個人,竟然發現這個人竟然是劉陽的另一個秘書姚帆。
涵冰才不會信這種鬼話。姚帆才是和黑衣人搏鬥的那個人,如果不是他,涵冰早被那人扔到海裏喂鯊魚了。
這件事當然得找姚帆對質,但是讓人奇怪的是,姚帆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於是,涵冰遭到攻擊這件事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早上天色微明的時候,的黎波裏到了。涵冰站在甲板上,看著天際那一抹圓日緩緩從地平線上升起。因為昨天的事情,涵冰一夜沒有睡。她迷糊地看著眼前這景象,不知道該用什麽詞語表達這種心情。
後麵甲板上有輕微的腳步聲,然後邊聽見一個鎮靜低沉的聲音:“涵冰。”
涵冰扭過頭,驚訝地再次看到他——神秘男。
他的神態似乎冷靜了很多,態度誠懇地說:“昨晚上,我太冒失了,我向你道歉。”他主動伸出右手和涵冰淺淺一握。不等涵冰回答,他神色異常嚴峻地勸誡說:“聽我的,你現在回去還不晚,你已經卷入一件相當危險的事情中了。”
涵冰嗬嗬一笑說:“當然,我知道,我就是追求危險來的。”
他語重心長地說道:“不,你壓根猜不出事情有多嚴重。再說,這件事和你也沒有什麽關係,別讓好奇心要了你的命。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和誰打交道,這些人絕對不能惹。他們相當心狠手辣。你已經很危險了,想想昨晚吧。他們覺得你知曉內情。你現在最該做的就是告訴他們,說他們弄錯了。如果他們不相信,你也要明智些,我隻能告訴你的是,說實話,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聽這語氣,他似乎和這件事毫無關係,可是他為什麽要突然現身特別說這話?為什麽要特地來警告涵冰?難道他又要有所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