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案第二章 陰宅
涵冰搖著她的小腦袋,不可思議地說:“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這一槍如果是在我們麵前打的,但我們為什麽沒有聽見呢?”
她們麵對麵坐在窗口一張桌子上吃午飯。。
“得了,虧你還是武器專家呢,不知道現在有個東西叫消音器?”
“這倒也是。”
一陣喧鬧的聲音傳過來。妘鶴低聲說:“看,秀霞和她的朋友們好像來這兒吃午飯了。現在我們可以把那頂帽子還給她。找機會告訴她,這麽一件嚴重的事情發生,我們有理由去她家看看。”
秀霞和她的朋友找位置坐下。這時,妘鶴站起來,穿過餐廳,在他們剛坐下的時候友好地把帽子還給了她。
他們一共四人,秀霞和另外一個女人,然後是那位紅臉漢子,最後是另一位年輕男人。秀霞禮貌地致謝,然後妘鶴沒有再多說什麽,默默轉身回來。
吃飯時,妘鶴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她似乎一直在想今天上午發生的事情,但她們能了解到的信息實在太少了,任憑她想破腦袋,也不能理清頭緒。涵冰一直在找話題和她聊,但是她置若罔聞,涵冰隻好作罷,大口地嚼著牛肉。
吃完了甜品,她們又坐了很久。涵冰不知道她到底在等什麽,可是又不敢問,隻好陪著她呆呆地坐在位置上。就在這時,他們四位剛準備離開座位,妘鶴條件反射地跳起來。她飛快地走過去對秀霞說:“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女孩皺起眉頭,她身邊的朋友也有些不耐煩。沒有了主人,他們怎麽能鬧騰起來呢?
無論如何,妘鶴拉著秀霞走到一個偏僻的角落裏。於此同時。由涵冰來對付剩下的三位朋友。涵冰是奔著另一位男子過來的。他算是這其中的佼佼者,無論如何,總算是個能看的過眼的男人。他個子很高,皮膚也白,自然的卷發,尤其是自身上帶著一種懶散倦怠的氣質。不過遺憾的是,他的身邊竟然還有一位長得俊俏的女人。雖然她看起來無精打采,但是她的那雙眼睛非常迷人,瞳仁很大,臉上掛著那副淡漠的神情。和卷發男人是天生的一對。
看著涵冰正在打量自己。她首先開口了:“既然這樣。我們就再坐一會兒,等到你的朋友和秀霞聊完。不過你們是怎麽認識秀霞的,我從沒有聽她說過還有其他的朋友。”
不得不承認。她的聲音聽起來很好聽,有一種纏綿悱惻的柔性。
涵冰解釋了一下今天上午的遭遇。妘鶴怎麽不小心打到了她的腿,然後她們又是怎麽聊起來的。
聽完,女人眼神恍惚地說:“哦,我聽說了。這麽說這次秀霞說的是實話了。你可能不知道,秀霞是天字第一號的說謊專家。十句話裏有九句都是假的,還有一句半真半假。我很奇怪,她怎麽能把假話說得比真話還真呢,我想這就是她的天賦,一種有生以來的天賦。”
涵冰訝異了。女人的開場白真夠特別的。女人注意到了涵冰的迥異。她可能覺得好玩,於是繼續把遊戲玩下去:“秀霞是我的老朋友,我們從幼兒園就認識了。我總感覺做人必須誠信,這是一種美德。可是秀霞不一樣,她說得慌比她吃的飯還多。她說的那些刹車失靈、巨石掉下來什麽的陰謀故事,我一點也不感興趣。”
涵冰不想打擊她,可是她知道不管以前怎樣,可是這次,秀霞說的話是真的。有人確實想殺死她!
這時,妘鶴走過來,淡淡地對其他人點點頭,然後不由分說就把涵冰拖走了。
剛走出去,妘鶴就說:“我和她已經說好了,我們將在晚上六點半到陰宅去拜訪她。”
涵冰嗤之以鼻地說:“可是你保證她能平安回去嗎?”
這一點,妘鶴不是沒想過,可是現在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她隻能祈禱在此之前不要發生什麽意外才好。
“或者吧,她會平平安安回去的。”妘鶴的神色憂慮,說話的口氣也顯得非常不安。真的,會吧,平安回去!在那之前不要再出什麽意外就好!
剩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一向鎮靜的妘鶴有些焦慮不安。雖然她看的那些書一向教導她要處變不驚,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可是能怎樣呢?萬一她不能阻止謀殺~~~她不敢想下去了。她努力地讓自己坐在陽台上看書,可整整一下午,她都沒有翻過去一頁。那時,涵冰都替她著急,恨不得一腳把太陽踹下山去才好。
毫不容易才捱到六點,妘鶴站起來,和涵冰離開酒店上山去。
這會兒,終於輪到涵冰開口講話了。憋了一下午累死她了,她嘟囔著說:“誰會這麽大膽,竟然敢在酒店的花園裏開槍殺人!不會是個瘋子吧?這種地方最適合瘋子住了。”
妘鶴一邊注意著周邊環境一邊說:“不是你想的那樣。雖然酒店看起來還算設施齊全,可是你注意到了沒有,附近的地方相當荒蕪,遊客也很稀少,所以即使白天在這裏幹殺人的勾當也很安全。可惜我沒有看見開槍的人。很多東西擋住了我的視線。”
涵冰切了一下,哼了一聲,心想,這是拖誰的福才來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的啊。還好意思說?
“不管怎麽說,這麽明目張膽地幹對凶手來說是很危險的,很可能會被遊客看見。再說也沒辦法讓槍殺看起來像一次偶然事故。凶手一定是個冒險大膽的人!”妘鶴思考著說。
眼前是一條陡峭的小山丘。小山頂上有條小路,路旁的山石上標著一個箭頭,上麵寫著:“通往陰宅鬼屋之路。”
不說其他的,就看看這幾個字就夠瘮人的。可是這樣的字眼嚇不倒現在的人,現在的人需要的就是這種冒險精神。越說得神乎其神就越有好奇心。
沿著這條小路走了一千米之後,小路突然一彎,眼前就出現了兩扇年久失修、破敗不堪的大門。這棟建築更具備西方特色,應該是在一百多年前,這棟房子的主人仿造西方的樣式建築起來的。門內右邊有一所門房小屋,這所小屋同那兩扇大門以及荒蕪滿徑的小道形成鮮明的對比。它周圍的小花園是得到精心照料的,生機勃勃,種植了一些玫瑰,還有一些適時的菜蔬。小屋的窗框和窗欞都是新近油漆的,窗戶上還掛著清潔素雅的窗簾。
花園裏有一個身穿黑色夾克的人正彎腰幹活。聽見大門的嘎吱聲他直起身子來回頭看著她們。看到那張臉的時候,涵冰差點沒嚇趴下。他的半張臉都是燒焦的折皺,疤痕糾結在臉部中間,擠壓得眼睛成了一條縫。他的年齡接近六十歲,腦袋上一根頭發都沒有,完全聰明到家了。他佝僂著背部,說話陰森森的,完全就是恐怖片裏才會出現的人物。他直直地看著她們一句話也沒有說。
碰到這樣一個類似鬼魂之類的人真不知道該怎麽打招呼,好在她們已經到達了目的地。她們眼前是一所有大又陰沉的房子,被濃密的樹蔭包圍著。那些樹枝幾乎觸到屋頂也沒人管。妘鶴把房子從外麵好好打量了一番,然後才去摁大門上的門鈴。那是種古老的門鈴,聲音悠長而淒涼,在這偌大的房子裏經久不息地響著。
出來開門的是個中年婦女。她應該是這棟房子的保姆。她是一位穿著樸素的慈祥女人,毫無特色,是那種扔在人堆裏撥幾撥也挑不出來的平常女人。當知道她們是來拜訪秀霞的時候,她語氣冷淡地說秀霞還沒有回來。然後她就橫在房門口一點也沒有把她們讓進去的意思。
妘鶴客氣地問:“我們和秀霞說好了,可以進去等嗎?”
她才機械地打開門,把她們讓進來。好在客廳裏倒沒有外麵的那種淒涼陰森的感覺。它麵向大海,陽光充足。隻是房間布置得不倫不類,一些看起來雖然樣式時新,但質地卻很差。一看就知道主人處在一種囊中羞澀、捉襟見肘的狀態。窗簾的顏色還算漂亮,在風裏飄動著別有一番妖嬈,但發出的聲音卻讓人心煩意亂。椅子上的靠背墊子全是新做的,色彩也夠絢麗,可是布料卻起了毛球。牆上掛著許多副家庭成員的照片和肖像畫。最老的那幾位可以追溯到清朝中期。家族的幾位老祖宗應該是清朝的外交使節,雖然溫文爾雅,但穿著卻帶著西洋味道。房間裏竟然還能找到唱片機,很多老唱片東一張西一張地隨處亂放。房間內唯一還算具有現代味道的‘平板’臉朝下扔在沙發上,從下麵發出思密達、思密達的韓語。房間裏東西不少,就是找不到一本書。一張報紙攤開放在沙發上,妘鶴走過去撿起來,又把它扔回到上麵。報紙竟然是1950年的。時隔這麽久,它竟然還保存得這麽完好,也算是個奇跡。
整棟房子散發著老舊的味道。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她們真會以為這是拍電視劇的場景。很有可能就在她們打量房間某個角落的時候會突然冒出來一個長發的無臉鬼,她飄飄忽忽地竄出來,伸著雙手就要掐她們的脖子。突然,一聲尖叫從外麵傳過來,嚇得身臨其境的她們陡然打了一個哆嗦,頭發倒立起來似乎變成了一根根鋼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