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案第十八章 一擊致命

確切地說,羅娜真的不是失蹤,她之所以躲在床底下是因為她死了,她被人謀殺了

涵冰拽著她的腳把她從床底下拖出來。她的屍體橫躺在房間的地板上,妘鶴和經理湊過來俯身看著屍體。妘鶴端詳了一番屍體,用手掐掐屍體的膚色,然後說:“看情況死了將近一個小時,不過我們最好去把醫生請過來。”

涵冰則細細觀賞著胸口的那個傷口說:“凶器直接刺進心髒,很利落的手法。”

妘鶴沉思了一會兒,臉逐漸變得凝重起來。她慢慢抬起死者的右手,手指間露出點東西。她掰開手指把它取出來,遞給經理。那是一角扯碎的薄紙片,原來是鈔票的一角。

經理說:“事情看起來很清楚。她知道一些內情,然後她試圖去敲詐凶手,向凶手勒索錢財。然後,就被凶手殘忍地殺害了。”

妘鶴恍然大悟說:“我想起來了。之前她在醫生的房間是怎麽對我們說的?‘我怎麽可能看到或者聽到什麽呢?我當時在甲板下麵。當然,假如我當時睡不著覺,假如我走上了樓梯,那麽也許我可能會看見那個凶手,走進或者走出夫人的房間’她這是在提醒我們,當時,她確實上過樓梯,也的確看見有人悄悄溜進潘可的房間,或者正好從房間裏走出來。但是由於她貪財,私下和凶手達成了交易,以為能從凶手那裏敲詐一大筆錢,可是結果是她躺在這裏”

涵冰氣憤地說:“早知道我們當時應該問清楚她啊,真是的。現在可好,我們還是不知道凶手是誰。”

妘鶴搖搖頭沉思著說:“不,我們知道的很多了。我們幾乎要知道一切了。隻不過,我們還缺少證據。我幾乎難以相信事實真的是這樣,太不可思議了。唯一遺憾的是,今天早上我竟然沒有聽出她的弦外之音。她對我們那麽說隻是為了要去勒索凶手的錢。”

涵冰接著說:“她一定是直截了當地要對方要錢封她的嘴,用威脅的手段要錢。凶手被迫答應她的要求,付給她錢。”涵冰模仿著凶手的樣子盡力重現案發的情況:“凶手來到她的房間,把錢給她,然後”她裝成凶手的樣子,對經理說:“你來扮成羅娜。對,就那樣。我把錢給你。你裝成數錢的樣子。你開始數錢,對凶手一點防備都沒有。這時,我下手了,用刀子直接刺進你的心髒。”她用自己的手機當武器刺進經理的心髒部位。經理倒下。涵冰俯下身從他的手裏抓走了一團空氣,解說:“我把你殺了,把錢重新收回去逃走,卻沒有注意到一張鈔票的一角被扯掉了。”

妘鶴對涵冰的描述很滿意,但即使如此能怎樣呢?要僅憑著這張破碎的鈔票一角去抓凶手嗎?如果凶手足夠細心,發現這張鈔票少一角,那麽很有可能會把整張鈔票銷毀的。

她歎了一口氣。鬱悶地說:“還是先把鮑勃醫生請過來吧。或者他能提供給我們一些專業意見。”

鮑勃醫生沒有在屍體上花太多的時間,他一邊檢查一邊說:“啊,原來如此”最後,他很快地宣布說:“她死了不超過一小時,死得很快,一擊斃命。”

妘鶴緊緊地盯著那個傷口問:“你認為凶手用的是什麽凶器?”

“恩,這個問題很有趣。應該是件很鋒利、很薄、很精巧的東西,對了,我可以給你看看是什麽樣的東西。”

他帶頭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一個盒子。拿出一把精巧的長刃手術刀,比劃著說:“就像這樣的東西。”

涵冰快人快語地說:“不會敲就是你的手術刀殺了她吧?”

這句無心的話立即惹惱了正板的鮑勃醫生。他盯著涵冰看了幾秒。臉漲的通紅,然後發火了:“你這是什麽話?我一個赫赫有名的醫生,會殺死一個可憐的女仆?說得真可笑”

醫生‘啪’地一聲關上盒子。把盒子放下,踏著重重的腳步走出房間到甲板上去了。

涵冰笑嘻嘻地做了個鬼臉,滿不在乎地說:“哦,這個老家夥真生氣了。”

他們從醫生的房間出來,再次回到吸煙室。剛坐下,門開了,高明川帶著那種高傲冷峻的表情走進來:“我聽說船上又出事了?”

想到之前在她的手提包裏找到了珍珠小手槍,涵冰對這個女人的好感瞬間消失。她看著高明川不懷好意地問:“是啊,出事了,又有人死了。”

她大吸了一口氣,眼裏有一兩分鍾出現了害怕或是震驚的神色。妘鶴再次加重了語氣說:“潘可的女傭被人殺死了。我猜想她意外地看到了什麽東西,所以,她被人滅口了,以免她到處亂說。”

高明川不解地問道:“我不明白她看見什麽了?”

“她看到有人走進或者走出潘可的房間,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高明川再次深吸了一口氣,眼睛快速地眨了一下,急著問道:“她沒有說看見誰了嗎?”

妘鶴遺憾地慢慢地搖搖頭。停了一會兒,她才開口問道:“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希望你能對我們說真話。”

高明川不明白地問:“我不明白,我說的都是真話。”

“不對,有些事情你並沒有對我們說真話。你沒有告訴我,你手提包裏有一把珍珠柄點二二手槍,你沒有把你看到的情況全部告訴我們。”

她臉紅了。然後大聲說道:“你在說什麽,我壓根兒沒什麽手槍。”

“可是我們剛剛看到你的手提包裏有一把手槍。”

她沒有回答,轉身跑出去,她跑進自己的房間,又奔了出來,把她的灰色手提包塞到她手裏:“你看看,根本就沒有。”

妘鶴打開手提包,見了鬼了,剛剛還在的手槍真的消失了。高明川嘲諷地說道:“你看到了吧,你並不像他們說的那麽聰明,你也並不永遠都是對的,還有很多荒謬的想法,你也弄錯了。”她說完這些,趾高氣揚地離開了。

涵冰氣得鼻子都要腫起來,氣呼呼地跺腳衝著她離開的方向喊道:“就這麽由著她走了,太氣人了,明明就是她把手槍藏起來了,還牛叉成那樣,真想在她的臉上摑一巴掌”

妘鶴沉思了一會兒說:“既然我們以前的想法完全錯誤,看來我們得從頭再來。一開始我們在誰有動機殺害潘可這條路上轉,現在我認為我們應該把偵查方向放在誰從案發現場拿走了那支槍?”

“槍?我不明白,槍已經找到了,可是你說那支槍並不是打死潘可的那支槍。”

“我看我們還是再去問一下金自偉,看他還能提供給我們一些什麽情況。”

醫生的情緒仍然很不好,當他聽到敲門聲去開門時,眉頭緊皺,滿臉不高興:“有什麽事?繼續問是不是我殺了那個女人嗎?”

妘鶴微微一笑,親切地說:“怎麽會呢?您怎麽可能是凶手呢?如果您是凶手的話,一定會用更加專業的手法,那種拙劣的手法不適合您。”

醫生被哄得臉色好多了,他讓他們進來問道:“這次你們想問什麽?”

“不,我們就是想和金自偉再聊聊。”

“可是他在發燒。”

“沒關係,我們就問一個問題就走。”

醫生無可奈何地哼了一聲,身子向旁邊挪動了一步,然後自言自語地說:“好吧,我可不想參與你們的談話,避免自己再次被當做嫌疑人,我要出去轉一轉。”

然後他關上門,踏著沉重的步伐走到甲板上去了。金自偉勉強睜開昏昏沉沉的眼睛問:“恩,有什麽事?”

“還是關於那隻槍的事情。你被那支槍打中的時候,身邊真的沒有其他人在現場了嗎?”

他想了一會兒,果斷地搖搖頭:“沒有,至少我沒有看到有其他人。”

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很快傳來高嗓門的說話聲音:“妘鶴和經理在這裏嗎?我必須立刻見見他們非常重要,我有非常重要的情報。他們是不是在醫生房間裏?”

話音未落,樸慧女士把門推開,一陣旋風似地闖了進來。她滿臉通紅,步態有點兒蹣跚,說起話來舌頭已經不聽使喚,她的表情很誇張,看起來就像是在演戲似的。她看著金自偉說:“我知道誰殺了你妻子?“

“什麽?”金自偉兩眼緊緊地盯著她,雙眼似乎要冒出火來。他的表情很複雜,摻雜了不可思議、憤怒、仇恨各種感情糾結在內。他大叫起來,嚷得整條船似乎都能聽見了:“別胡鬧了,你怎麽可能知道凶手?我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你喝多了嗎?”

樸慧女士滿不在意,她得意洋洋地把屋內的人掃視了一下,她感到很高興,高興極了:“真的,我敢說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的看法完全得到證實。你們再也想不到會是誰殺了可憐的潘可”

涵冰湊上去緊張地問道:“你是說你手中有足夠的證據可以證明誰殺死了潘可?”

她在一把椅子上坐下來,前傾著身子,使勁地點點頭:“當然有。誰殺死了羅娜,誰也就殺死了潘可,兩樁罪行都是同一個人幹的,這一點你們是同意的,對不對?”

“對,對,”金自偉很不耐煩地說:“當然,說得有理,快點往下說吧。”

她興奮地點頭說:“既然大家都同意我的看法,那麽我鄭重地告訴你們,我看見誰殺死了羅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