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案第二十二章 執行死刑
突然,一陣音樂從車廂上方傳來。小說不知道誰無聊地在車廂內放起了音樂。有意思的是,竟然是一首中國的音樂。雖然歌詞大半人都聽不懂,但傷感的旋律還是打動了所有人的心:是否還記得童年陽光裏,那一朵蝴蝶花。它在你頭上美麗地盛開,洋溢著天真無暇。歲月的流逝,蝴蝶已飛走,是否還記得它。想忘記過去卻總又想起,曾經的無怨無悔
悲傷的音樂加上妘鶴飄渺的聲音,讓這起案子聽起來更加的悲壯:“我承認這起案子確實策劃得很完美,它是集體合作的結晶。每個人都有自己在案中扮演的角色,每個人都擔負自己份內的任務。隻有任何一個人受到懷疑,其他人就會幫他開脫,並且把水攪渾。這樣看,瓦西裏的證詞就顯得尤為重要,這樣萬一有人沾上了嫌疑又沒有不在場證明的話,瓦西裏的證詞就派上了用場。由此可見,這節車廂裏的所有乘客都毫無危險,他們的證詞都是事先研究過的。整件事情是一副設計得非常精巧的拚圖玩具,每發現新的線索,都會使案情更加複雜。這件案子離奇到了不可能解決的程度,而這正是作案人想要製造的效果。”
她略略有些自得地看著大家說:“這個破案結果是否解釋了一切呢?是的,它確實能解釋一切。傷口的性質,每一刀都是由不同的人戳入的,所以才會讓我們的醫生感到費解。那兄嚇信也不是真的,寫那樣的信僅僅是為了製造假證據。至於瓦西裏說自己被安德烈叫進去的事情。當然至始至終都是謊言,而那個‘矮矮的,深色皮膚,嗓音像女人’的神秘人物,不過是瓦西裏的信口開河,他隻是避免把真正的列車員陷之於罪,而且對男人和女人都適用。”
“用匕首刺死,這個想法乍看起來有點兒怪。但仔細一想,沒有其他武器更適合當時的環境了。匕首是一種人人都可用的武器,不論身體強弱都能使用,而且不會發出聲響。我猜想,也可能猜得不準,或者是每個人輪流經由格魯莎的包廂,進入安德烈包廂中戳下屬於自己的那一刀他們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而警察也不會知道那一刀才是致命的那一刀。”
“秘書把在安德烈枕頭上的那封信細心地燒掉了。如果沒有這封信,就不會有人懷疑車上的乘客和斯特朗一家有關係。案子將被判定為一個外來人員所為。而乘客們會在列車抵達的時候言之鑿鑿地說,曾看到過那個‘矮矮的、深色皮膚、嗓音像女人的’嫌疑人了。可是我們現在知道,這個被假想出來的嫌疑人永遠也不會出現。”
“可是事情總很難按照計劃中順利實施。我們中國人常說。人算不如天算。這些密謀策劃的人的計劃被一場大雪所阻。原定計劃有一部分不能實行的時候,他們做了些什麽呢?我想他們一定匆匆忙忙進行了磋商,接著決定還是按原計劃行事。這樣一來,所有乘客都必然要蒙受懷疑,不過集體的智慧很強大,他們早已經預見到這一可能性。也做了準備。需要加強這一件事便是進一步將水攪渾。於是,在死者的包廂裏,便掉落了兩個所謂的線索。一個是煙頭,一個是那條昂貴的手帕,這樣我們將會懷疑公主。而根據她的地位還有她的身體狀況,以及她的貼身女仆還有列車員所提供的不在場證明。她的清白最終會無懈可擊。為了進一步把水攪渾,我們的策劃者又多方位製造了一些不相幹的細節來分散我們的注意力,像白色毛衣的女人,還有假冒的列車員等等。”她可愛地笑笑接著說:“我不得不承認,我們的策劃者還具有很好的幽默感,趁我們在搜查其他人的包廂時,把那件可愛的白色毛衣放進了涵冰的行李箱。”
她停了一下,讓大家有足夠的時間來消化自己剛剛說的事情。等時間差不多了,她才朗朗開口說:“雖然秘書很細心地燒毀了那封至關重要的信件,但我們還是準確地掌握了方向。我們知道這件謀殺和斯特朗一家有關係。於是,車上的每個人都否認和斯特朗一家毫無關聯。策劃者知道我們沒有辦法立即查明真相。可是我堅定地認為這件事和斯特朗一家有關係。如果是這樣,至少還有一個問題是解釋不通的。”
她加重語氣強調說:“假定我對本案的推斷是正確的,那麽列車員阿裏克一定也是參與者。我順著這條思路繼續走,如果真是這樣的,那麽阿裏克到底和本案有什麽牽連呢?他是個正直的人,已經在這趟車上服務了很多年,不是那種會被收買做壞事的人。因此阿裏克也一定和斯特朗案件有關聯。然後我想起,那個死去的保姆,從窗戶跳下去的那個女孩,一定就是阿裏克的女兒。這樣我們就能解釋一切了,也能解釋為什麽策劃者要挑選這個地方來作案了。”
她再次環視著餐車內的乘客,所有的人依舊在沉默。妘鶴淡淡地問:“現在,還有誰不明白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嗎?我想阿爾謝應該是斯特朗的朋友,他們可能一起參過軍,是關係不錯的戰友。其他人有的是斯特朗家的司機,有的是保姆,也有的是家庭教師。隻有一個人和斯特朗一家沒有關係,那就是偵探瓦西裏。那麽他來這裏是因為什麽呢?”
瓦西裏低下頭喃喃地說道:“我和蘇珊,跳下樓的那個女孩,我們相愛了。我們原計劃結婚的,可是,可是”他話說到一半再也說不下去了,之前維持的那種鎮定消失得無影無蹤,留下的隻是一個為愛情心碎的男人。
妘鶴滿意地點點頭,然後突然把目光轉向格魯沙:“剩下來就是格魯沙太太了。現在,我可以說,格魯沙在這場戲中扮演了一個最最重要的角色。由於占用著和死者隔壁的包廂,她比其他人更容易受到懷疑。原本她是無法得到不在場證明的,可是她扮演了一個非常自然而慈愛的母親,這個角色的難度要比其他角色都難,所以我想這個角色一定要由一位真正的藝術家來扮演。那麽,哪一位藝術家和斯特朗一家大有關係呢?於是,我想到了一個和斯特朗一案有關的最出名的藝術家,那就是斯特朗的嶽母—琳達女士“
一片沉默之後。格魯沙發出了一種如夢似幻的聲音:“是的,我想像自己在扮演一個醜角。關於門閂位置的那一點疏忽,確實很不應該。”她陡然抬起頭來決絕地說:“一切你都知道了,你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我們商量好,安德烈的死刑必須執行。我們的計劃花了很長時間。首先我們得找到安德烈的行蹤。瓦西裏設法找到了。然後我們必須設法讓仆人和秘書受他雇傭,要不,至少得有一個人受他雇傭。這一點,我們做到了。然後我們又和蘇珊的父親商量。大使維克多堅持要有十二個人,他認為這樣才符合章程,所以大使夫人我的小女兒沒有參與到這件案子中來。一開始,維克多並不喜歡匕首這個主意,可是他也認同刀子能解決我們大多數人的難題。這個計劃,蘇珊的父親也決定參加,蘇珊是他唯一的女兒。我們知道安德烈就在這節車上,敲阿裏克正好在這趟車上供職。一切都太順了,這機會簡直不能錯過。何況,那還是一個不會牽累任何外人的好方法。”
“我女兒的丈夫當然也應該知道,他堅持要陪她一起搭乘這趟班車。在秘書的巧計哄騙下,安德烈選定了旅行的日子,那天正好是阿裏克班。我們本來打算把所有的包廂全都定下來,可是不幸的是有一個房間我們沒有訂到。而這個房間,讓我們的計劃全部泡了湯”
她停下來,看著妘鶴說:“好了,現在你們都知道了。你們打算怎麽辦呢?如果能把這一切公開的話,我求你能不能讓我一個人承擔呢?我願意在那個人身上戳十二刀。不僅是由於他殺死我的女兒、和我外孫女,而且還由於他害死了一個胎兒。更可悲的是,在害死黛西之前,他還弄死過其他孩子,而且將來他還可能再害死其他的孝。整個社會都在譴責他,可是法律並沒有給他應有的處罰,我們隻是執行了他應該得到的待遇。我隻是希望別把其他人牽扯進去”
她的聲音非常動聽,遠不是之前的那種聲調。妘鶴看了看布克和醫生說:“現在你們來決定要怎麽辦?”
布克鄭重地考慮了幾分鍾,然後和醫生對望了一眼交換意見之後,才清清嗓子開口說:“依我看,妘鶴小姐,你提出的第一種結果是正確的,結果一定就是那樣的。我建議等警察來的時候,我們就告知他們第一種破案結果。”
格爾曼醫生沉著地表態說:“我當然也同意第一種結果,至於醫學上的證據,我想,”他哦了一下說:“我想我會有兩點異想天開,但不是不可能的意見。”
事情發展到這裏的時候,妘鶴才緩緩地站起來,非常優雅地表態說:“我已經完成了布克先生交給我的使命,現在,是我和涵冰退出本案件的時候了。”
從莫斯科回來的時候,她們搭乘了往印度尼西亞去的“泰坦”號豪華油輪。讓她們始料不及的是,泰坦號既不泰也不坦,在整個航行路線上,接連有三個人被槍殺。血雨腥風的氣氛彌漫在船上,每一個人都別無選擇,不能逃離,不能跳海,隻能老老實實地待在船上等著死神的來臨。請看下一案《三重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