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案第四章 2號人物
她們走出光明路27號,當大門在背後關起的那一霎那,涵冰尖叫著對妘鶴說:“過來,掐我一下,這是真的嗎?”妘鶴狠狠地在她臉上掐了一下,疼得涵冰又尖叫起來:“你幹嘛呢?幹嘛掐我?”妘鶴嗬嗬一笑說:“你老年癡呆了,是你讓我掐的。”涵冰理直氣壯地說:“我讓你掐你就掐啊,我讓你跳樓你怎麽不跳樓呢?不過話說回來,你相信他說的這個故事嗎?你告訴我楊捷到底是誰呢?”
妘鶴湊近她耳邊輕聲說:“實際上你們在聊天的時候,我已經在網上搜過了,我可以保證他是個大人物。”
“真的?”涵冰大叫著不可思議地說:“這麽說我們真的在拍現實版《國土安全》嗎?”
妘鶴嚴肅地說:“得了,這可不是電視劇,這是活生生的現實,如果我們沒有勇氣接受這件任務,現在還可以全身而退。”
“退出,我可不想退出!”涵冰賭氣地說。
“那麽我們現在做什麽呢?吃午飯還是去菲普頓見王三忠?”
提到王三忠,涵冰才想起來原來還有二號人物呢。趁著興頭勁,涵冰飯也不吃了,心急火燎地就要去找王三忠。
蝰蛇很快就開到了‘菲普頓’酒店下麵停車場。她們很快就來到了510房間。門剛敲了一下,立刻有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傳出來說:“進來!”
她們走進房間,看見躺在床上的王三忠。他的年紀在三十五歲左右,中等個子,身材寬厚魁梧。他長著一張好鬥但卻討人喜歡的臉。看打扮,他更像是一個華僑。
他從床上爬起來,開門見山地問:“收到我的郵件了?坐吧,現在馬上把你們知道的有關我表妹的一切告訴我。”
這一問倒問住了涵冰。這話什麽意思。她不解地問:“你表妹?”
“沒錯,謝靚岩是我表妹。我父親和她母親是同父異母兄妹。”
“哦?”涵冰先是表示了一下感歎,然後提出了一個神問:“那麽你知道她在哪裏嗎?”
“不知道!”王三忠的拳頭‘嘭’地一聲砸在桌子上,“我要知道的話,那我還找你們幹嘛?”
涵冰也怒了,生氣地拍了一下桌子說:“我們懸賞是為了得到消息不是為了提供消息。你在學校學什麽了,連一個通告都看不清楚嗎?語文是數學老師教的?”
“不,我的中文是爸爸教的。我在澳洲出生。”王三忠嚴肅地回答。
這麽一說,涵冰才注意到他的中文確實說得不怎麽流利,原來果真是華僑。
“是的。我看懂了你們的通告。但我以為你們要知道的或者隻是她的過去,所以我想當然地以為你們知道她現在在哪裏。”
涵冰立即將計就計地說:“我們不介意聽聽她的過去。”
王三忠立即起了疑心,斷然地說:“這裏又不是索馬裏。難道她會被割掉耳朵嗎?你們綁架了她?你們到底想要多少錢?”
局麵又僵持在那裏,妘鶴急忙解釋說:“我們沒有綁架你的表妹,我們正想方設法找到她。”
涵冰也說:“是的,有人雇傭我們這麽做。”
他臉上的怒氣下去了,頭一歪懶懶地說:“那麽告訴我實情吧。”
涵冰悲摧地一笑。原本指望來找消息的,現在倒好,自己成了提供信息的人。不過,她還是向這個華僑講述了謝靚岩的失蹤以及不知不覺卷入一場政治陰謀的可能性。最後,她還講到自己和妘鶴是受人委托尋找他表妹的私家偵探。
“你看,我們沒有惡意。無論如何,拿人錢財為人消災,我們正在全力找到你的表妹解救她出來。不過我們希望你能提供任何和你表妹有關的事情。”
華僑點點頭表示讚成:“我很樂意這樣做。我剛才也有點急躁。不過國內的狀況讓我很惱火。我從不知道國內是這個樣子的。我最近才回國。”
“那麽你能告訴我們你最近見到你表妹是在什麽時候嗎?”妘鶴不想說太多,她想直接進入主題。
他哧了一下鼻子說:“見過?誰說我見過,我從沒有見過她!”
他的回答讓她們呆若木雞。從沒見過?這話什麽意思?自從聽到謝靚岩這個名字,涵冰感覺時時都在考驗自己的智商,台詞也是一句比一句經典。總在她們意料之外。
“你沒見過她?”涵冰大吃一驚地問。
華僑慢慢地解釋說:“是的,我從沒有見過。就像我剛才說的。我父親和她母親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可是他們的關係並不好,這種關係到她母親25歲的時候徹底決裂了。她母親毅然決然地嫁給國內一個貧窮的學生,我父親快要氣瘋了。那時我祖父母已經去世,我父親嚴厲地告訴她,如果她要這麽做就和她斷絕關係。但是她母親還是回國了。從此我們就失去了聯係。之後,我父親發瘋似的掙錢,他也確實發財致富了。他最早投身於澳洲石油、鋼鐵行業,後來還小小地玩了一把鐵路運輸業,我可以告訴你們,他撐起了整條悉尼唐人街!”他抿抿嘴停了一下繼續說道:“後來,他於去年秋天去世了,我繼承了全部家產。是的,我是個十足的有錢人,可是你們根本想不到,突然有一天,我從自家寬大的床上醒來時,我問自己,姑姑在什麽地方呢?她現在怎麽樣了?從那天早上開始,這個問題就一直糾結著我。後來我忍不住雇人到國內來尋我姑姑。可是我得到的消息是她已經去世了,留下一個叫謝靚岩的女兒。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聯係上她讓她來澳洲和我見麵。可是她乘坐的那架飛機出事了,飛機墜毀時我查到幸存者的名單上有她,但我卻再也找不到她了。萬不得已,我從澳洲趕過來尋找她。來到這裏後,我找了所有能找的部門,他們對我彬彬有禮,說他們會予以調查,但是一點結果也沒有。”他咬著牙說:“我就不明白,我飛了那麽遠跑到這裏來幹什麽呢?等,等,我一直在等,他們以為我跑到國內是來賣奶粉的嗎?”
“就在今天上午,他們還找了一個人上門來問她的消息,甚至把我身上那張唯一的照片拿走了,可是有什麽用?有什麽用?我不得不說,國內的警察都是笨蛋,一幫笨蛋!他們要逼著我動用國際刑警嗎?”他激動的情緒又上來了,握起拳頭在桌上再次狠狠地砸了一拳。
對付這種急性氣躁的人妘鶴總有自己的辦法。她對人處事的辦法就是敵動我不動,敵不動我動。她微微一笑不急不慢地說:“我估計國際刑警現在有點忙,顧不上你表妹。不過您看您是否能相信我們呢?我們會盡可能地把謝靚岩帶回來,當然前提條件必須是她還活著。”
華僑嘟囔著說:“她肯定還活著,她必須得活著!我還要找她結婚呢。”
無語,理由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不過這不算近親嗎?不用擔心下一代先天畸形的隱患嗎?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些因素的時候,妘鶴把這些雜念拋開,回到問題的中心上來:“您說唯一的照片已經沒了,那麽我們怎麽才能認出誰是您表妹誰不是您表妹呢?她的登機護照上應該有照片吧。”
“不,她所有的資料、照片全部消失了,一夜之間,不知道被誰給黑掉了。我們什麽也找不到。”
妘鶴皺著眉想這要從何查起呢。涵冰的肚子咕嚕咕嚕叫了兩下,原來已經過了午飯時間。華僑雖然急躁但還算體貼,他已經打消了對她們的疑慮和氣地說:“既然我們決定一起做事,那麽我們現在還是先解決肚子的問題怎麽樣?據說這家酒店的龍蝦很有名。”
涵冰當然知道,不就是何永的酒店嘛。不過現在她還不想驚動何永,事關重大,還是保密些好,她也不想把何永牽扯進來。
正吃著龍蝦的時候,華僑又接到一個電話。電話竟然又是警察局打來的,這次換成另外一個人。華僑生氣了,他憤怒地問對方:“之前已經告訴你們的人了這會兒又來問我做什麽?我真的希望你們沒有把那張照片丟掉,那是我從澳洲帶過來的唯一的一張我表妹的照片。”但對方對華僑的指責一無所知,並聲稱他們從沒有派過別人過來取照片。
突然,妘鶴意識到事情不妙,她有些不安地問:“今天上午來的那個人說他叫什麽了嗎?”
“是的,我當然問了,他說他叫衛國,一個沉默寡言、毫不起眼的家夥。”
涵冰正在啃著的龍蝦從嘴裏一鬆掉在了地上。她張大嘴巴大睜著雙眼,傻傻地看著華僑,像個木偶一樣呆癡。
華僑掛了電話,看著涵冰異樣的表情問:“怎麽了?衛國怎麽了?”
涵冰以一種無比挫敗的語氣說:“抓住你表妹的人就叫衛國。”
衛國,就像是神出鬼沒的影子一般,處處粘著他們,處處領先他們一步。來無影去無蹤,沒有人知道他從什麽地方來,也沒有人知道他到什麽地方去。要想抓住這個叫衛國的家夥簡直比登天還難,可是百密一疏,他們竟然真的找到了登天的梯子。因為打開的鑰匙不止一把,謝靚岩這把鑰匙找不到了,好在還有另一把鑰匙,拿著另一把鑰匙的女人叫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