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三個人的墓地

穿過墓園的大門,踏上其中一條小徑,在滿是枯草的墓堆前駐足。眼前是緊挨著的三個墓堆,奇怪的是,徐正平的墓碑在中間,左邊和右邊分別是華湄和華儷,死亡的時間分別是1997年9月15日和1997年8月15日。其中華湄的死亡時間是8月15日,而華儷和徐正平的死亡時間是9月15日。

盯著這個時間,妘鶴看了很久,難道是巧合?8月15日,9月15日,時間剛好一個月,難道是為了一種祭奠?如果是祭奠,那麽祭奠什麽呢?

涵冰在地上無聊地采摘野花,摘滿了放在手中再一瓣一瓣地灑向墓地。對於這種地方,她感覺不到有什麽意思?隻會憑空增加人的悲情。每當看到這樣的情景,都會讓她黯然神傷。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人生啊人生,有多少是值得人珍惜的,又有多少是值得人傷懷的呢?對於活著的人,永遠都是對死者的回憶,而回憶,總是讓人無法釋懷。

“涵冰,你想到了什麽?”

聽妘鶴問到自己,涵冰才從飄渺的思緒中回神:“嗯,怎麽了?”

“我問你看到這三個墓地你想到了什麽?”

“能想到什麽?傷感?然後痛定思痛準備‘及時行樂’。誰知道哪一天自己也會像躺在裏麵的人一樣長眠於此呢?人生無常,悲劇就誕生在你我身邊,很少有人能置身事外。這段話不是我說的,是我聽別人說的,因為感覺很符合我的心態就記下來了,還有一句比較拗口的,也是這個意思:我們厭惡的今天,是昨天死去的人羨慕的明天;我們錯過的現在,是未來的我們再也回不去的曾經。看吧,這些躺在這裏的人應該很羨慕我們的現在吧,所以,趁還能吃的時候玩命吃吧,趁還能玩的時候要命玩吧,趁還活著的時候好好活著吧。”

妘鶴轉過身,神情肅立而莊嚴:“我隻想到了一句,好像是莎士比亞的話——至死也不分離。”

“感覺你的話好像是殉情之類的。至死也不分離,真壯觀啊。靈魂真的能在一起嗎?我才不相信?我隻相信現實中的愛情,至於詩人們說的那些靈魂之類的,我死也不相信。我是個及時行樂主義者。像你說的,什麽花,什麽折之類的。”

妘鶴長長地歎了口氣,神情很傷懷,很少見到這樣的她。平常的她沉穩內斂,輕易不表達自己的感情,而這個時候,她竟然感覺這樣難過:“看到這三個並排著的墓地,我試圖透過久遠的過去想像他們的生活,回憶將一切都帶回眼前,藏著某些解開這往日悲劇之麵紗的關鍵。由此深深地感覺到其中的隱痛和悲情。終點就是起點,還是起點就是那悲劇性的終結?”

涵冰無奈地搖頭:“和你無辦法溝通,不明白,太深奧了,想不明白你說的話,也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麽?”

“華湄的死很蹊蹺不是嗎?”

“華湄?華儷的姐姐?有什麽好奇怪的?”

“我是說死亡時間?為什麽在一個月內姐妹兩個雙雙步入黃泉?除了月份差一個月,日子是一樣的?難道真是巧合?”

“切,那有什麽啊,這世界上巧合的事情多了?還有一天死一家三口的,也有一兩個月死父子倆或母子倆的,老話不是說的好: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屋漏偏遭連夜雨。總之,都是那麽個意思。”

“沒有什麽是絕對的巧合,我隻相信因果,因為存在了一定的原因,所以有了一定的結果。不能放過任何可疑的線索,這是解開繩結的重要因素。我們回去吧,回去盡可能搜集任何有關華湄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