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私生子

李氏莊園的會客廳內,大家環繞著沙發坐了一圈。大家按照涵冰的吩咐紛紛來到會客廳。而涵冰拿著那份公函,在張萬裏麵前晃悠著說:“狐狸尾巴總會露出來的,說說吧,你是誰?”

張萬裏隻是撇了一眼公函,淡定地說:“是的,我早知道會是這樣。我確實不是張萬裏的兒子,但我跟他們父子很熟,實際上,我和張萬裏是大學同學,我們的關係一直很好。其實,這是我第一次回國,一開始,我並沒有想冒充他,我隻是想來中國看看就回去。後來我在火車上遇見一個女孩,我得坦白說,我被這個女孩迷住了!我在火車上和她聊了一會兒,那時我就決定我一定要和她保持聯係,或者應該把她帶到南非去。所以當她下車的時候,我看到旅行箱上的地址,她要來這裏。當然,我知道李氏莊園,而且也很了解這裏的主人。於是,我就想到一個主意,到李氏莊園來,冒充張伯伯的兒子。我隻是想有更多的機會去了解這個姑娘,希望我們能有更好的發展前景。”

說到這裏,張萬裏深情地看了一眼艾米麗。他說的事情,艾米麗不會不知道。機緣巧合,千裏迢迢在火車上相遇的兩個人,卻都在冒充別人的身份,這難道是上天注定的緣分?

一個美麗的借口,事情到了這種程度,張萬裏竟然還在說謊,是妘鶴揭穿他謊言的時候了。她微微一笑對郭軍說:“之前我聽您說過,”妘鶴一字不差地把郭軍的話重複了一遍:“有時我感覺時間好像又回到了從前。尤其是最近幾天,我感覺同樣的事情似乎重複發生過。就像是那天下午,門鈴響了,我去開門,當時我以為是振賢或振山,但實際上是張萬裏先生,或是其他的什麽人。所以我總以為自己眼花了,滿屋子裏晃悠的好像是同一個人,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郭軍點點頭,自己確實有這樣的感覺,他一直以為是自己年紀大了。

妘鶴看著眾人說:“為什麽老人會有這樣的感覺?”

眾人不明所以地或搖頭或沉思。妘鶴走過去,把張萬裏拉過來,安排他坐到李振山旁邊,轉身指指他們兩個人問:“你們發現了什麽?”

經妘鶴這麽一說,大家竟然發現:兩個人除了發型著裝不一樣,張萬裏和李振山的兩張臉,在很多地方有驚人的相似之處。

“是的,他們長的十分相像。這就是為什麽老人幫張萬裏開門,感覺就像是給李振山開門一樣。接下來的時間,老人提到自己老是把人搞混。這不是很奇怪!張萬裏有個高挺的鼻子,他還有個習慣,笑的時候頭會往後仰,還有一個用食指撫摸下巴的小動作。仔細看看死者年輕時的照片,我們就會發現,不僅李振山像死者,張萬裏也很像。”

大家驚呼。

“記得死者下午那次家庭會議嗎?他把家人召集到一起,然後痛罵家人,說他一定會有比較像樣的私生子。是的,大家都知道,李老年輕的時候追女人很有一套,這是毋庸質疑的事實。”

“你是說張萬裏是我父親在外麵未曾公開的私生子,連我父親都不知道?”李振若不相信妘鶴的話,但毫無疑問,事實就擺在那兒,張萬裏和李振山絕對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此時,張萬裏站了起來。

妘鶴接著說:“這才是你來這兒的真正原因,並不是因為你愛上了火車上偶遇的女孩!你在遇見她之前,就打算來這兒了,你想看看你父親是個什麽樣的人。再聯想一下李家人的特質,李家人最大的特質是什麽:複仇!像死者自己說的那樣。他為了複仇會耐心地等上好多年,然後將對手一拳致死,再無還手的能力。但他說錯了一點,並不是隻有李振山繼承了他這樣的性格,實際上還有私生子,像遠道而來的張萬裏。在來之前,你就計劃好了自己的複仇計劃不是嗎?”

張萬裏的臉色霎時變得慘白,他張開口,聲音嘶啞地說道:“是的,我一直想知道。母親有時候會提到他。隨著時間的增長,這種念頭漸漸占據了我的頭腦。我想看看他是什麽樣的人!我賺了點錢,來到中國,但我沒有打算讓他知道我是誰,所以假裝是張國良的兒子。我到這兒隻有一個目的,來看看我父親是個什麽樣的男人~~~”

周利民警也在這裏,他悄聲對涵冰說:“天哪,我簡直瞎了眼。現在我看出來了,我有兩次把他誤認成是李振山,接著才發現自己錯了,但我從沒有往這方麵想。或許正是他殺害死者。他一定籌劃了很久,一直到今天才有機會實現他的複仇計劃。對了,案發的時候,他說自己一個人呆在放映室看電影,可是誰能證明這一點?”

是的,他說的不錯,案發的時候,張萬裏一個人呆在放映室,沒有其他人可以作證。

張萬裏終於慢慢平靜下來,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中緩緩為自己解釋:“說真的,我從沒有指望他能承認我,我和母親在南非生活得很好。所以,我並不特別為他的死難過,但並不代表是我殺死了他。相信我,盡管如此,我的意思是,雖然他沒有養育我,至始至終也不清楚還有我這個私生子,但是,”他強調了一下這個詞,桀驁不馴地抬起頭,揚起倔強的下巴,那神情,在李振若看起來,絕對和父親一模一樣,此時不用再質疑了。

他接著說:“但是,他畢竟是我的生父,而且又是被人謀殺的,我會全力以赴地去複仇,找出凶手。”他環視了一下屋裏的異母兄弟說:“不管你們承認不承認我,我還是繼承了李家人的基因,我必須確保自己能把凶手繩之以法,最好能一槍打死。”

周利嚴肅地告訴他:“這是在中國,我相信我們有能力把凶手緝拿歸案。”

即使沒有人能證明在案發時間張萬裏確實安分地待在放映室,但是一點無論如何也講不通,那就是:案發的時候,李振賢的妻子—鄭悅就在門口,當撞開門的時候,裏麵空無一人!這一點,艾米麗也能證實。那麽試問:即使張萬裏是凶手,他從哪裏逃走了?又如何能及時出現在現場?這才是案件的疑點,也是唯一不能解釋的疑點。揭開這個疑點,才是至關重要的,看起來毫無關聯的拚圖要怎麽聯係在一起讓它合理呢?這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