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簡單的女孩

吃過午飯後,妘鶴和涵冰沿著那條鄉間土路來到渡船旁。渡船旁依舊隻有老人自己,他依舊在一個人悶悶地抽煙。因為最近發生在古堡的謀殺案件,遊人少了很多。當然,警方在一些出入口也貼了告示,希望遊人能配合警方的工作,盡量在辦案期間不要來山上徒步旅行。

看到妘鶴的時候,老人隻是老眼渾濁地看她一眼,依舊低頭抽自己的煙。謀殺給古堡披上了一層神秘的氣息,似乎死神正悄悄地光臨,它讓所有的人看起來陰鬱不安。

但有些話妘鶴不得不問,她想知道案發的那天,蒼野菊到底在什麽地方?如果是她要下山的話,這裏是必經之路。隻要她穿著裙子從這裏走過,老人一定會注意到她。

“周五的時候,您看見過蒼野菊從這裏走過嗎?或許她已經從這裏下山了。”

老人悶了半響才開口說:“除了幾個來這裏徒步旅行的遊客,我從沒有見過蒼野菊從這裏下去。”

“如果上山的話,除了這裏還有其他的路徑可以下山嗎?”妘鶴要把所有該考慮的事情都考慮到,萬一,蒼野菊不是下山,而是上山,從山的那頭下去了呢?

老人把煙狠狠地扔到地上,像發泄憤恨似的說:“沒有路,隻能從這裏過。”或許為了加重自己的心情,他在煙頭上狠狠地踩了幾腳說:“她從這裏過的時候我一定能看到。”

妘鶴能明白他的意思。周五那天,蒼野菊穿了一件類似於晚禮服的黑色裙子,腳上是那雙跟高七公分左右的細跟皮鞋,那樣招搖的裝扮從這裏過一定會被發現的。再說,她那樣的打扮怎麽能下山呢?不出一千米,腳就磨破了。那也就是說,蒼野菊還在山上。

順著河流再往下走,有一排平房。門口一個小姑娘坐在門口的沙子堆上挖山洞,沙子沾滿了她的手和臉,鼻涕邋遢地流了一臉。

涵冰不能見邋裏邋遢的孩子,拉著妘鶴想快步走過去。這時,妘鶴聽見院子裏有人高高地吼了一聲:“陽夏!趕緊給我進來。”

聽到“陽夏”這個名字的時候,妘鶴停下腳步,難道這是陽春的家?她掙脫涵冰的胳膊,拽過來她的包,來到陽夏的身邊,蹲下來,從涵冰的包裏掏出一包藍莓糖遞給她:“你是陽春的妹妹吧?”

陽夏怯生生地接過妘鶴遞過來的糖,點點頭,但轉而朝院子喊叫:“媽媽,有人找姐姐。”

陽春的母親從院子裏出來,看看妘鶴和涵冰說:“我認識你們,在郿塢城堡的時候我們見過麵。”

既然來了,就進去看看吧,至少能了解一下陽春到底是怎樣一個女孩。於是,妘鶴笑說:“我們能去陽春的房間看看嗎?”

山裏的女人很淳樸好客,她熱情地把妘鶴和涵冰讓到了院子裏。比起古堡來說,這個家實在是寒酸了一些。女人把擋在路中間的一把掃帚放到牆角,不好意思地說:“家裏太亂了,都沒個下腳的地方。”

“沒關係,你帶我們去看看陽春的房間。”

陽春的房間在客廳的右側,房間裏很簡單,一張小床,一張桌子,還有一個櫃子,牆上貼了一些陽春的鉛筆畫。妘鶴站在那些畫前麵,很是看了半天:第一張畫上畫了一個長滿雀斑的女生,旁邊還有一個醜陋的男生,上麵歪歪扭扭地寫著:浩然想牽雨涵的手!第二章畫上麵也是類似如此的內容,無非是學校裏的新聞,總之都是這個年齡女孩都會有的一些好奇心理。

這些畫讓妘鶴感覺很有意思,她站在那裏足足有幾分鍾好奇地問:“陽春有朋友嗎?”

陽春的母親說:“這孩子性格孤僻,沒有多少朋友。”

“男朋友呢?”

陽春的母親驚異地看著妘鶴說:“她才多大啊。”

可實際上,14歲的女孩對異性已經有了好感,如果這種情緒得不到及時梳理的話,那麽它一定會在其他的途徑宣泄出來。像陽春這樣貌不出眾又沒有朋友的女生,對別人的事情會格外關心,或者會偷窺,從偷窺中得到一點滿足。妘鶴就曾經碰見過這樣的女人,長的沒什麽特色,然後她會像特工一樣探聽別人的隱私再四處傳播。或者陽春就是這樣的一個女孩。

從陽春家出來的時候,妘鶴又開始沉思,涵冰不明白:家裏這麽破舊能有什麽線索?

“你發現什麽了?”涵冰問妘鶴。

“或許陽春的死並不像我們想的那麽簡單。”妘鶴說出這麽一句高深莫測的話,而這句話不到謎底揭開的時候她是不會說明原因的,不過現在無論如何也該見見遠道而來的堂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