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袍男子巋然不動,周身熒光渙散,宛若點點星芒披掛於身。離家眾人行大禮拜謁,此時陸羽更是被烈山長老的一席話驚得說不出話來:離皇。。。眼前這人是離皇?無盡的疑問在他心頭升起。

“有客自遠來,以兵相接,這不是離家的待客之道!”男子話音輕啟,烈山長老身軀一顫澀聲回答:“弟子知錯!”陸羽見狀微微動容,看樣子眼前這人八成就是離皇無疑,可是即便強如上古聖皇又有誰能夠活到今世,或許眼前這人隻是離皇的一縷神念以特殊秘法留存了下來,陸羽正在思索,突然覺得有目光掃來,他豁然抬頭,與離皇雙眸相交。

“你隨我來!”離皇指著陸羽輕輕說道,繼而轉身離去,陸羽先是一愣繼而跟了上去,進入了武皇崖內。見到這番情景,離家的人沒有在說什麽,臉上的表情也都隻是敬畏疑惑,離皇親自開口相邀,沒人在敢質疑,否則罪等叛族!

武皇崖內,淡淡的熒光附著在岩壁之上,整個洞府呈現出柔和的光澤,岩壁上刻滿了各種符文,道字,不時有人影跳脫出來,姿勢古怪卻又淩厲玄奧,陸羽走馬觀花似的遊覽其中,漸漸石洞中一股奇異的精氣充斥而來,無匹的戰意從中透出,武道的文明由此衍化,陸羽身處其中隻覺得全身毛孔張開,說不出的精神振奮,體內真靈發出鳴響,仿佛無比的渴望一般。

“這氣流有古怪,似乎神妙非常!”陸羽心中暗道,然而卻不敢多說什麽,未過多時,石洞似乎到了盡頭,一尊石碑出現在他的眼前,這尊石碑斑駁滄桑,一道道劃痕清晰可見,訴說著時光變遷,諸天更迭。武道之極,這四個大字,鮮活地跳脫出來,刻在石碑之上,仿佛遠古戰神所化,一筆一畫之間都盡顯武學精義,陸羽雖然未曾得虧離家真傳,此時見到這四個字也不不禁眼前一亮,仿佛每一眼都有不同的領悟。

“多少年了,沒想到太上破劫術重新人世,過著世事無常啊!”離皇沉默至此突然歎道,陸羽悚然一驚,他雙瞳陡然一縮,帶著錯愕與疑惑看向前者,澀聲問道:“還請。。。聖皇。。。明言!”

離皇輕輕一笑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離元極!”陸羽微微一愣,方才在外離家眾人明明叫他離皇,為何此時他又否認?寬袍男子看出陸羽疑惑繼而轉身,輕撫著眼前的石碑緩緩說道:“我是這尊石碑的碑靈,不過卻是由離皇晚年的一縷神念煉製而成。”

陸羽心頭一動,這事實與他猜想所差不多,當下他也不敢怠慢,雖然隻是一尊碑靈,卻也是由離皇神念所化,離家的人想必也清楚這樣的事實,卻依舊恭敬有加,不敢懈怠。

“聖皇也知道太上破劫術?”陸羽開口問道,口中仍稱聖皇,當日世源光稱太上破劫術乃是他無意中得到的一枚古字,未化神通也從未出現在世間,當時陸羽便覺疑惑,今日碑靈的一番話讓他大吃一驚,太上破劫術暗藏隱秘,這是毫無疑問的事情,否則以世源光一代人皇的身份不會騙他。

碑靈點了點頭淡然說道:“很久了吧,這門神通來曆神秘,有不世威能,據傳太古之時曾經有人以此立教,稱雄雲川數十萬年,後來這門神通失落,但是每隔一段歲月,就會重現,它的背後有隱秘,或許牽扯太古,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什麽隱秘?”陸羽急切問道。

碑靈微微一笑搖頭說道:“有些事可以說,有些事卻不能說,這一世這門神通落入你手,他日自有因果,不需我多言!”碑靈的話有些玄乎,陸羽不禁有些失望。不過轉念之間卻又釋懷,這門神通在他手中,即便藏有隱秘,日後他必能洞悉。

“聖皇可知北海離家地宮被破,那件禁忌之物被人取走!”此時陸羽心念一動,將此事說了出來,碑靈麵色一暗,輕輕歎了口氣說道:“這件事我已經知曉,禁忌不詳,在這一世出現,必將生出天大的災禍,或許就連太荒山也難以保全!”

碑靈語出驚人,所說的話也有些森怖駭人,陸羽豁然一驚,聖皇世家,如此超然世外竟然也有覆滅之危?碑靈的話發人深省,雖然所言不多,但是陸羽卻本能地察覺,這場所謂的災禍並非他想象中的那麽簡單,似乎牽扯到了一些他不該知曉的東西。他沒有再問那件東西是什麽,同樣的物事他也有一件,換句話說他已然卷入因果之中,根本難以置身事外。

“敢問聖皇可有破解之法?”陸羽恭聲問道,碑靈若有所思開口說道:“北海之眼號稱萬年凶穴,自太古之時便有聲名,即便是天宇的神明也不敢深入其中,離元極當年尋回太古祖地,曾經見到過一段記載,據說當年玄武出生北海之眼,曾經隱約瞧見,在這處凶穴深處葬有一口銅棺,不知年代幾何。”

“一口銅棺?是什麽人竟然將自己葬在北海之眼?”陸羽心神大跳,此時想到了在靈龜界地宮中的那段偈言:玄龜所指,天龍之墓,按照當時揣測,或許當年那條龍就被葬在了北海之眼,雖然不可思議,但是此時碑靈的話讓陸羽無意*兩者聯係到了一起。

“沒有人知道!”碑靈的聲音再次響起:“曆代強者都對北海諱莫如深,也因此,離元極才將那件東西封在了北海之眼,希望借助這口萬年凶穴能夠將其鎮壓,隻可惜因果循環,即便過了萬載,那東西終究還是出世,天意昭昭,非人力所能阻擋!”

“聖皇的意思是大劫難以避免,隻能束手待死?”陸羽神色微變開口說道。

“大道無情,但凡事自有一線生機,而這線生機便在局中,需要今人自己找尋!”碑靈神色淡然,所言雖空也又合至理。

“你是黃庭弟子?”碑靈看著陸羽開口問道,陸羽聞言點了點頭。

碑靈輕唔一聲,看著陸羽眼中透出古怪的神情,過了半晌方才說道:“你是黃庭弟子,身上卻沒有黃庭功法的影子,修煉的反而是當年軒轅帝的。。。。《不死天經》?”說到此處,碑靈的臉上露出一絲驚異。

陸羽聞言開口說道:“弟子早年曾經誤入招搖山,得到了這部功法,也不知它的來曆,糊裏糊塗就到了今天!”

陸羽據實相告,碑靈哈哈哈一笑開口說道:“不死天經玄奧莫測,自成經以來根本沒有人修習成功,你能夠走到今日這番地步足見仙緣深厚,隻是這部功法越是往後就越難有所精進,短期內你想要提升境界隻怕不能,你攜太上而來,今日我便送你一場造化!”

陸羽聞言心頭大動,聖皇所賜必非凡俗,當下連忙拜謝,碑靈微微一笑,屈指一點,一道微茫從石碑上緩緩顯現,那是一副圖錄,一具人的軀體,四肢百骸盡顯,體內千萬道真氣縱橫交錯,各色光線匯聚,流轉之間形成一股玄奧。陸羽瞧了許久突然心頭一動,看著身邊的碑靈澀聲說道:“這。。。似乎是一種法相的凝練法門?”

碑靈點了點頭表示讚同,所謂法相本是修為道法的一種外相俱化,而碑靈所展現的這幅圖錄實際上是一種提升戰力與境界的法門,就如同方才小武尊使出的破武法身一般。

“這尊法相脫自武道之極,乃是離元極晚年所創,威力強橫非常,可以瞬間將戰力飆升數個層次,名為天武真身!”碑靈緩緩說道,陸羽聞言兩眼放光,心中充滿了渴望,隻是碑靈下麵的一段話卻仿佛一盆冷水,生生衝在了陸羽腦門上,

“隻是天武真身,極難修煉,即便擁有純淨的離皇血脈想要修成也並非十拿九穩,所以。。。”說到此處碑靈微微一頓,陸羽麵色難看澀聲說道:“聖皇的意思是這尊法相我根本難以修習?”陸羽滿心的希冀,碑靈的話讓他心動,他看到現在自然也知道這尊天武真身若是能夠煉成。必定驚天動地,對於他的戰力的提升將會是巨大的助力。

“若是你不能修煉我也不會想要將它傳授與你了!”碑靈淡然說道。

陸羽按耐住心中的激動之情拱手說道:“還請聖皇明言!”

碑靈點了點頭說道:“你修有不死天經,肉身異於常人,即便沒有離皇的血脈,也足以承擔天武真身的威能與風險,如果在吸收煉化了這裏的武道精氣,應該可以修成這門法相!”陸羽聞言欣喜,然而碑靈的話音再次響起:“當然凡事有利必有敝,我要提醒你,天武真身固然強大,卻也霸道,你即便煉化了武道精氣,衍化出這尊法相,但也不可久戰,而且戰力的提升也需要謹慎,一旦超過極限,等同自殺!”

碑靈話音落下,陸羽眼神一跳,開口說道:“弟子謹記!”碑靈點了點頭,左手微微抬起,石洞內熒光大盛,武道精氣漸漸凝聚猶如實質般粘稠。

“將此煉化,融入血肉,我來為你護法!”碑靈聲音輕啟,陸羽盤腿而坐,衝天淩冽的氣流在他天靈上方形成了一道漩渦,隨著漫天的元氣化為絲絲遊蛇沒入了他的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