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大將軍,白姑娘不見了!”

哢嚓!

翎凰麵前的書桌斷裂,一股難以言喻的煞氣在空氣中不斷的彌漫開來,驚的大胡子噗通一聲便跪倒在地。

她,不見了?

這是什麽意思?

是離家出走?還是神秘綁架?

翎凰思緒舞動,卻終是不明白原因。

自從與自己的手下會合之後,翎凰便住到了軍帳之中。他一向軍紀嚴明,自然是不會自己率先破例的。而軍營之中,是決計不允許女眷存在的。

再說……他也不願意手下那些士兵天天綠著眼睛盯著他心愛的女子不放。因此,他將芷萱安排到了外麵,派了幾個得力的手下看護著。

可為何她還是出事了?

心猛的一緊,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是了,她一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又怎麽可能避得開自己手下的監視,獨自離開?

恐怕,是被人強行帶走的吧?

見翎凰良久不曾言語,大胡子也越來越緊張。這一次,是他疏忽了。他怎麽也想不到真的會有人對那個姑娘下手,更想不到他們一向不近女色的大將軍竟然會激動的一掌拍碎了桌子。

大胡子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一個打耳光。他怎麽就這麽笨了呢?就是因為大將軍不近女色,所以這次讓他們特殊照顧的女子才應該是特別的存在吧?

他為什麽就沒能想到這些呢?

“是被人擄走的,還是……”雖然心中有了些許的想法,但翎凰還是問了出來。他不怕她被人擄走,可他卻怕她自己黯然離開。

前者還有機會救她回來,可後者……

記得前幾日自己去見她時,她還嬌嗔的責怪了自己對她的冷落,還張牙舞爪的警告了自己。那時,她其實不完全是在開玩笑的吧?

“別以為我非你不可,你要是敢對不起我,敢冷落我,敢另結新歡。我就敢找其他的男人,另嫁他人!”芷萱那看似玩笑的警告還猶然在耳。

“啟稟大將軍,房間內沒有掙紮打鬥的痕跡,但窗口卻發現了迷香的灰燼。”

翎凰的心放下了一些。還好,她真的不是自己走的!

“查!”翎凰的兩眼眯了起來:“另外,負責昨晚的守衛全部嚴查。沒問題的,杖責二十,有問題的,殺!”

他就不信,就憑借他安排的手下,會被人無聲無息的躲過去?若是沒有內奸,那隻能說明來者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了。

至於芷萱的安危?他還真就沒有太多的擔心。他相信對方既然抓了她就肯定會給自己送來消息。他不信對方隻為了殺人泄憤,報複於他。

沒利益的事情,誰會去做?

“遵命!”大胡子領命離開了帳篷,卻又迅速的走了回來,麵色尷尬又難看,猶如吃了一隻蒼蠅一般。

翎凰眉頭微皺,心中有了些許的不滿。他這才走了多久?屬下竟然有些婆婆媽媽的了,像個娘們似的。“什麽事,說!”

“這……這是士兵在軍營大門上發現的。”大胡子咬了咬牙,將一支綁著書信的箭矢呈遞給了翎凰。

這麽快就送來了書信?看來對方也有些迫不及待了啊!翎凰伸手接過了箭矢,卻發現那書信竟然帶著絲絲的血跡。最重要的是,那裏麵是一縷女子的秀發,還有一隻耳環。

她受傷了?

暴怒的情緒升騰而起,那鐵木製成的箭矢竟被他一隻手折成了兩半:“人呢?”

“什麽?”

“送書信來的人呢?”

大胡子羞愧的低下了頭,這就是他剛才說話吞吞吐吐的原因:“沒抓到。”

“廢物!”翎凰一腳將早已碎裂的桌子踢到大胡子的身上,臉上出現了前所未有的猙獰表情:“這麽多人連個送信的抓不住,你們到底都在想些什麽?臉都被你們丟光了。出去,所有人的訓練加倍!不,翻三倍!滾!!!”

這震天的怒吼幾乎響徹了整個軍營。所有人的臉上都出現了羞愧的神色。他們這一次的確是丟大人了。不僅連個女人都被護住,還讓人一箭射在了軍營的大門上,最丟人的是:他們連人都沒抓住。

難怪大將軍會這麽生氣,以前的他們,什麽時候這樣丟人過?也許在得知大將軍的“死訊”後,他們的確是太過頹廢了吧?

現在的他們,還有資格以翎凰的手下為驕傲嗎?

對於翎凰給個他們的懲罰,所有的人都沒有怨言。這不僅是翎凰的威信所在,更是他們自身的自尊心在作祟。

不再理會外麵的操練叫喊聲,翎凰獨自坐在帳篷中查看起了那封書信的內容。沒有出乎他的意料,芷萱,果然是被白青岩和晟睿抓走了。

將那封書信一把火燒盡,翎凰的臉色陰沉的猶如九幽而來的使者一般,幽深、陰鬱。

單刀赴會嗎?

難道,你們以為我真的會傻到那個程度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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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好痛……

下意識的,芷萱想伸手去揉揉自己的額頭,卻發現自己已經不能隨意的行動。她的手,竟然被人綁了起來?!

怎麽回事兒?

芷萱的眉頭緊皺,整個人也因為緊張而蹦的筆直。眼睛被人用東西蒙住了,一切都隻能靠著被綁在身後的手一點點的去摸索。

冰冷而光滑的圓柱?

芷萱開始想象自己所在的環境:空蕩的房間內,弱小無助的她被人堵住了嘴巴,蒙住了眼睛,反手綁在柱子上,等待那不知來曆的綁匪的判決……

心中,突然浮現出電視裏所演的那些綁匪猥瑣而又陰狠的麵孔。不由自主的,芷萱便打了個哆嗦。心中開始不斷的埋怨起了翎凰:他個笨蛋不是說我很安全嗎?就這麽安全的?一覺起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兒了!男人果然是不可靠的動物。白子軒如此,翎凰亦是如此。

“哼,你害怕了?你不是很厲害嗎?聽說連慫恿我皇兄裝神棍騙人的就是你?怪不得隻是個卑賤的私生女,如此下三濫的手段竟然也用的出來?”仇恨的聲音在芷萱的耳邊響起,惡毒的話語,似乎想在芷萱的身上刺出成千上百個洞,活活的罵死她一般。

隻可惜,對方似乎有些小看芷萱現在的承受力了。如此危險未知的環境下,芷萱本來是有些害怕的。但在對方開口說話的那一瞬間,她竟然又平靜下來了。

隻是通過了這隻言片語,芷萱便明白了自己現在的處境。能稱呼翎凰為皇兄的,又用如此惡毒的言語羞辱自己的男人,除了他之外還有誰?

雖然被堵住了嘴巴,但芷萱的臉上還是出現了嘲諷的笑容。她是發自內心的鄙視晟睿這種男人。自己打不過翎凰便打算抓住自己來威脅他嗎?廢物!

這一絲嘲諷的表情沒有逃過晟睿的眼睛:“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這都不明白嗎?看來他不僅是個廢物,還是個笨蛋!

啪!火辣辣的一巴掌扇到了芷萱的臉上,打的她腦海中嗡嗡作響,口中更是多了一絲腥甜的味道。

呸,臭男人,下手夠狠的了,竟然連女人都打,怪不得你鬥不過翎凰,光是這人品就差了不少。

雖然挨了一巴掌,芷萱卻絲毫沒有退縮害怕的意思。很大的程度上,她就是想要激怒晟睿,哪怕是死了,也至少不會拖累了翎凰。他,是要做大事的人,又怎麽可以被自己拖累?

“哼,想激怒我然後求死是吧?想得美。本王費了這麽大力氣不就是為了用你來對付翎凰嗎?又怎麽會讓你輕易死去?我要你好好的活著,看著本王是怎麽折磨翎凰的,我要你看著他是怎麽被本王活活玩兒死的!”

說著,晟睿一把抓住了芷萱的頭發,惡狠狠的將她的腦袋撞到了她身後的柱子上。

“夠了!”又是一聲冷喝聲響起,讓原本被撞的腦袋嗡嗡響的芷萱瞬間清醒了下來。心中,突然有種酸楚的滋味泛濫開來。

是他?

他竟然也參與到了這件事情當中嗎?

也是,若不是有他幫忙,晟睿這種智商的廢物又怎麽會想到綁架自己來威脅翎凰呢?也隻有他才能猜到一些翎凰對自己的在意吧?

可是白青岩,你就真的沒有想過我是你的女兒,流著你的血脈嗎?

想到這裏,芷萱忍不住哀傷了起來。枉她還打算在翎凰平定叛亂後為白家求情,現在看來,她念著血脈相連,可白家可絲毫沒在意過她的生死。

值得嗎?芷萱捫心自問,換來的卻是胸腔內說不出的憤懣。

算自己笨蛋,竟然還對著這群白眼狼有著幻想。嗬嗬,是她幼稚了。想到這裏,芷萱的淚水終於溢出了眼眶,將那塊蒙著她眼睛的布料浸濕。

白青岩的心中更是複雜,若不是當初白家之人處處都針對自己這個女兒,恐怕就算是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他也用不著使這樣的下三濫的手段來威脅翎凰吧?太子爺的老丈人?這樣的名頭竟然是被自己親手扼殺的。難道自己真的老了,看不透這世間的變化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