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將這樣慘絕人寰的事情如此輕易便壓下來的人,自然是個位高權重之人。不知不覺間,所有的人都將目標移到了林紫荊的身上。

首先,這辰都可以說是他的地盤,若論位高權重,誰能及他?

其次,他剛救出一個女子後便發生了這種事情,未免有些過於巧合了些。

再次,誰都知道林紫荊是煙籠閣的常駐客,可偏偏那晚他竟然不在煙籠閣之內。

最後,煙籠閣眾人皆死,卻惟獨缺了林紫荊一直以來都最為寵愛的頭牌——紫芸!

在眾人的心中,事情的矛頭似乎早已認定了凶手便是林紫荊,但攝於這次事情的心狠手辣還有林紫荊的地位,所有的人都不發一言,隻是在看到林紫荊時便變得戰戰兢兢了起來,更有甚者遠遠地看到林紫荊時就開始掉頭就跑。

麵對這一切,林紫荊自然是看在心裏,可他除了苦笑之外卻的的確確是什麽事情都做不了,甚至不能多解釋一句。

解釋了又有什麽用?除了會得罪那個人之外就隻能連累了芷萱一起受人唾棄,讓她再次暴露於人前而已。其他的人,又有誰會信真相?

算了,有些委屈隻能自己受著,忍吧!誰讓自己沒有他那樣的勢力?沒他那樣狠辣?豪宅之內,林紫荊站在酒桌邊,一腳踩在椅子上,端起一個酒壺高昂起頭痛飲起來。

“你這可是在怨我?”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大步走了進來,見到林紫荊這幅委屈又痛苦的模樣忍不住開口說道。

林紫荊動作一滯,隨即便繼續飲酒,連餘光都不肯看對方一眼。

來人輕笑起來,再次用那儒雅溫潤的聲音說道:“所有欺淩了她的人都該死,連看熱鬧的那些也一樣。”

“說的比唱的都好聽。”林紫荊終於將目光移到了來人身上,卻盡是嘲諷之色:“你若是真的在乎她就不會用她做誘餌來引翎凰上鉤。若是真的要將欺淩了她的人殺盡又為何留下了紫芸?還有那夜看熱鬧的達官顯貴,你怎麽不趁夜將他們屠戮殆盡而偏偏等到他們離開後才讓白發動手?”

林紫荊陰陽怪氣的說道:“白子軒,這麽多年了,你是不是早已將虛偽當成了習慣,不知道什麽才是真實的了?你個瘋子!”說著,將手中早已飲盡的酒壺丟向了來人。

正如林紫荊所說,來人正是讓芷萱經常想起的白子軒。任誰也想不到,他和林紫荊之間竟然有著非同尋常的關係!

白子軒輕易的便躲開了那飛來的酒壺,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它化作碎片。

半晌過後,他才再度開口說道:“翎凰不死,憶瑤終究不會得到幸福。紫芸天生媚骨,好生調教今後定有大用。那些達官顯貴若是死了,即使以我勢力也決計壓不住此事,會被引起朝廷注意。這樣的答案你可滿意?”

“滿意?那是相當的滿意。哪敢不滿意?你白子軒什麽時候做事沒有理由?即使沒理由的事情到了你口中也一定能編出一堆的歪理。說實話,你剛才說的那些理由早在你沒來之前我便已經猜到了。你還是這麽沒創意。”說著,林紫荊哈哈大笑起來。

滿屋子裏都是林紫荊那誇張又極具嘲諷的聲音,讓原本麵無表情的白子軒突然很是不自然的皺起了眉頭。他快步走到了林紫荊的麵前,一把扼住了他的脖子,冷聲說道:“你給我閉嘴。你說,你是不是喜歡上了憶瑤?”

“憶瑤?我不認識憶瑤。我喜歡的人是芷萱,一個和白府、和三皇子、和你都沒關係的女子。怎麽?你不會是想連我的感情都想插手吧?白子軒,你別管的太寬了。”說著,林紫荊出手如電,也扼住了白子軒的脖子,眼中殺氣湧動。

不僅林紫荊現在滿身的殺氣,白子軒更是如此。他扼住林紫荊的脖子的手微微有些用力,身上原本溫文爾雅的氣質也在這一瞬間盡數散盡,取而代之的是濃重的煞氣:“林紫荊,你最好不要玩兒火。芷萱和憶瑤分明就是一個人,她是我的,管好你的心!”

說著,他率先鬆開了手,順便用手指點了點林紫荊的胸口。

林紫荊也鬆了手,但卻嗤笑不已:“你的?你的女人?你覺得你能娶她?別忘了,你和她可是兄妹!我看該死心的人應該是你才對。”

白子軒像是被人抓住了痛處一般,猛的低吼道:“閉嘴,你明知我和她根本不是真正的親兄妹……”

“我當然知道,可是天下之人知道麽?你能堵得住天下眾人那悠悠之口麽?即使你不怕被那些人的口水淹死,但芷萱她能不怕麽?而且……”林紫荊突然又掛上了那種邪魅的笑,頗為幸災樂禍的說道:“你利用了她那麽多次,你以為她還會喜歡你,原諒你不成?”

“她不會知道的,永遠不會有人告訴她這一切。”白子軒的臉沉了下來,眼中隱隱有些瘋狂的光芒在閃爍:“等到我奪得這江山之時便為自己正名。她決計不會受到任何人的攻擊,絕對不會!”

林紫荊這次算是徹底對麵前的男人無語了,他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不屑的說道:“自欺欺人的東西,你說不會便不會?即使你將你的真實身份宣揚出去了又如何?有多少人會相信你的話?就算他們都相信了,你也別忘了,你和她可是頂著親兄妹的名義生活了十八年!”

“閉嘴,這些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白子軒兩眼通紅:“到時我掌了大權,又有誰敢反抗我的話?沒有人可以在左右我的人生,沒有人!誰敢多說一句,我就誅誰九族……”

話到最後,白子軒竟然說出了這樣一句瘋狂至極的話。

林紫荊歎了口氣,微微的搖了搖頭:這男人已經瘋了,沒救了!

他甚至不知道,當初答應白子軒共同謀略此事到底是對是錯了。

若是早些年遇到她,可能自己絕對不會來趟這趟渾水吧?想到這裏林紫荊忍不住歎了口氣。可事到如今,他早已別無選擇。現在的他,早已和白子軒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無論誰出了事,對方都絕對跑不掉!

“紫荊,別多想了。憶瑤到底選擇誰就由她自己決定便是。這樣對你我都公平,怎麽樣?”

發泄過後的白子軒終於冷靜了下來。他坐到了林紫荊的身邊,聲音略微有些嘶啞的開口說道:“現在正是最為關鍵的時期,若是出了一點意外,之前的努力就真的全都白費了,而我們也都會萬劫不複……”

“好!”林紫荊點了點頭,眼中卻散發著別樣的光芒:若是真的到了芷萱自行選擇的時候……自己說出一切的實情,她還會對白子軒有一點兒好感?

以他對芷萱的了解來看,絕對沒有可能!既然如此,那到時能抱得美人歸的人,豈不依舊是自己?

不是林紫荊自戀,就憑借他的這張妖孽般的臉,異常高貴的身份,還有絕世無雙的哄女人的手段,難道還會搞不定芷萱?

然而,沉醉在美好想象中的林紫荊並沒有發現白子軒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殺意!

“算算時間,翎凰應該要趕上憶瑤了才是。”白子軒突然嘴角輕揚,臉上也掛上了那股運籌帷幄的自信。

林紫荊眉頭一皺:“你不會要在芷萱麵前劫殺翎凰吧?那會讓她留下陰影的。”

“當然不會!”白子軒搖著頭,這讓林紫荊微微鬆了口氣。隻要芷萱沒事,他才不管那翎凰的死活。而且對他來說,那翎凰,似乎也算得上是個情敵,他要是死了,林紫荊隻會更加開心。

然而就在林紫荊剛剛鬆了口氣的時候,白子軒下一句話險些沒把他一口氣憋死:

“以翎凰的警惕性,我無論路上派多少殺手都決計要不了他的命。這也是為什麽在他外出尋找憶瑤的這段時間裏我一直都沒派過刺客的原因。我認為,隻有當刺客在他麵前追殺憶瑤的時候,他才會為了救憶瑤而降低警惕性。”

“你個混蛋!”林紫荊猛的一拍桌子,一把抓住白子軒的衣襟將他從椅子上提了起來:“枉你還口口聲聲的說你喜歡芷萱,你所謂的喜歡就是派人去要了她的命?難道你不知道她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不成?”

白子軒笑的很是燦爛,猛的出手在林紫荊的手腕上輕點兩下。頓時,林紫荊的兩條手臂一麻,鬆開了白子軒的衣襟。不過即使如此,林紫荊也依舊狠狠的瞪著他,怒聲罵道:“你個瘋子,別以為我打不過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告訴你,我也派了手下暗中保護著她。”

“我知道,可若是你派去保護她的手下正是我安排的刺客呢?”白子軒整理著自己被林紫荊弄出褶皺的衣襟,不緊不慢的說道。

“什麽?”林紫荊當場傻愣在了原地,這怎麽可能?難道,他身邊的勢力都已經盡數被白子軒掌握了不成?若是如此,他豈不是一直都活在自己的幻想裏?一直都被白子軒當成傻子一樣的耍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