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凰到現在都沒有消息,子軒也和兩位義父離開了。你想去哪兒?”蕭瑟的太子府上,林紫荊捧著茶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芷萱。雖然看似隨意,可心卻已經狂跳不已了。

他所有的情敵都消失了,對他而言,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天賜良機。

如果不能好好把握,他一定會為今天後悔一輩子。

可偏偏……

無論他最近如何殷勤,芷萱的臉上卻總是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雖然客氣,卻疏遠至極。猶如飄渺的霧靄,看得見,卻難以觸及,終於觸及,卻無法留下分毫。

“沒事,他走多久,我便等他多久。”芷萱笑著看向門外,已是桃花盛開的時節,可她卻沒有相依相伴的人兒陪她去桃園賞花。

這城中,最不缺乏的便是流言蜚語。

翎凰不過才消失幾日,已經不知道多少百姓對著她的背後指指點點了:

不要臉,勾三搭四將自己的男人氣走了不說,還鳩占鵲巢,霸著太子府不肯離開。

狐媚子,毀了白府又想毀了太子府?這太子府如此蕭瑟,都是她鬧的。

紅顏禍水,不過短短嫁進皇室幾日,就已經鬧的朝廷大亂,該被拉出去浸豬籠。

……

如此種種,她不是不知,隻是不願多做理會罷了。

他們算是什麽?

一群於己無關又不知實情的陌生人罷了。

自己又不是銀票,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喜歡自己不是?

“何必再如此荒廢自己的青春年華?你已經為他受了這麽多苦,沒必要……”

“沒必要差這一次!”芷萱笑著打斷了林紫荊的話,看向他的眼神中飽含歉意:“大哥不必多說,芷萱心意已決。此生此世,隻願與他偕老。”

還是不願給我一次機會嗎?

林紫荊有些氣餒,不過隨即臉上又掛上了不羈的微笑:“那麽……便隨你吧!大哥下個月大婚,記得要來。”

說著,林紫荊從袖子中取出一張紅色的請柬。

原來已經要成親了嗎?

芷萱的臉色一鬆,隨即又有些失落:這便是林紫荊嗎?一方麵對自己緊追不舍,一方麵,卻已經準備好了成親的請柬。

大哥,我是不是有些高估了你?

“本來是想與你浪跡天涯的,現在想來,沒有機會了。就算大哥願意,想必翎凰那小子也會出現和我拚命的。既然如此,大哥也隻能祝福你們,為你們守護好這片家業了。”林紫荊自嘲的笑了一下,眼中有些苦痛。

他真的,很想像翎凰這樣來一次不管不顧的遠離。為了愛情,不顧一切。可最終,他還是失敗了。

他愛的人,不愛他。又遑論遠走高飛,浪跡天涯?

既然如此,他也隻能接受家族的安排,娶那個素不相識的女人,鞏固家族的地位和權利。

反正,除了她以外,娶誰都是一樣的。不是嗎?

“大哥知道我要離開?”芷萱詫異。她好像,沒告訴過誰吧?

“這世上就沒有皇帝不知道的消息,他知道了,我自然也會知道。”林紫荊淡笑著,意味深長。

芷萱眼睛一亮:“你是說……”

“我什麽都沒有說過,都是你說的。”林紫荊起身,撫了撫桌麵,幽幽歎氣離去。

他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芷萱沒有起身相送,他們之間,也不需要那些虛偽的禮儀。隨意,才是他們相交相識的本意。如果也染上了那些有的沒的俗禮,就真的沒意思了。

荒山戈壁,黃沙大漠。

芷萱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徒步在這片荒無人煙的地方抖了抖手中那有些粗糙的地圖:如果沒有出錯,她的目標,應該是離這裏不遠了吧?

不遠處,沙塵四起,馬蹄聲漸響,由遠及近……

有人了嗎?

芷萱眼睛一亮,精神萬分的看向了聲源處。

“什麽人?竟敢擅闖邊關禁地?”幾個身著鎧甲的士兵警惕的看著芷萱,雖然眼中有著驚豔之色,卻絲毫沒有影響了神智,甚至眼中沒有一絲邪念。

應該,是他養出來的兵吧?

果真和他一樣冰冷呢!

芷萱突然就想起了他們初見的場景,不由的笑出聲來。

“我在問你話,為何不答?莫非是敵國派來的奸細不成?再不說出你的來曆,休怪我等將你綁到將軍麵前嚴刑拷問。”士兵警惕的看著芷萱,手已經伸向了腰間的長刀。

這女人太奇怪了,看見他們不僅不見慌張的神色,反而笑的如此嬌豔。難道是敵人施展的美人計不成?

“你們將軍?可是太子殿下?”芷萱張口,卻發現聲音早已變得嘶啞不堪。

“先給她口水喝吧,看她的樣子,應該不是一般的人。”

幾個士兵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將腰間的水囊丟給了芷萱:“希望你是朋友,不是敵人。不然即使你是女人,我們也絕對不會有半分手軟的。”

芷萱笑著喝了幾口,頓時感覺整個人都變得清爽了許多。

對著他們抱拳施了一禮,芷萱將手中的水囊遞了回去,同時將懷中的信件掏出,又從腰間扯下一枚碎玉,遞向了那個士兵:“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些是有人要我帶給太子殿下的,民女身份低微,自知無法見到貴人,隻好拜托幾位好心的軍爺幫忙了。”

送信的?

真的假的?

幾個士兵狐疑的打量著芷萱,卻最終搖了搖頭:“你的行跡太過可疑,這信件我們可以代為轉交。不過你還是要和我們回去。若是到時太子有什麽疑問,你也可以當麵與他說清。”

“也好!”芷萱笑著點了點頭,乘上了他們讓出來的一匹駿馬。

翎凰,我來了!不知道你見到那封信的時候,是否會有些許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