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茹,我已經警告過你了,為何你總是屢教不改?”來人正是白子軒,此時的他一身白色錦衣,雖然有些樸素的味道卻依舊掩蓋不住他那一身不俗的貴氣。

看到白子軒出現,白子茹的臉色頓時有些發白,原本趾高氣昂的氣勢也被打擊的有些萎靡。這便是氣場的絕對壓製,上位者對下位者的一種絕對控製。也是白子茹在白子軒麵前的一種自卑感的體現。

“很早以前我便說過,莫以惡小而為之,你再這樣,早晚會死在陰謀之下,你是不是都忘記了?又或者,根本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白子軒深邃的眸子放出了危險的光芒:“你真當這白府裏,你可以一手遮天了不成?”

白子茹動作一滯,她倒是沒有想到白子軒會出麵管這件事,他不是從來都不理會白家之事嗎?這次怎麽會……聯想起之前他去芷萱房間裏替她打掃嘔吐的穢.物之事,還有他暗助靈珊去找三皇子救芷萱的事,白子茹突然覺得,這個男人似乎對芷萱的關心多了一些。

即便如此,白子茹也不是一個會因為幾句責問便會心裏崩潰,交代一切實情的人。她強行壓下心中對白子軒的那份恐懼,擺出一副笑臉,輕聲說道:“子軒哥在說什麽?我聽不懂。東西是從白憶瑤房間搜出來的,狀是白竹告的,與我何幹?”

“很好,看來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給我帶上來!”白子軒怒極而笑,沉聲一喝,兩個粗壯的家丁便拖著一個如同死狗一樣的女人走了進來。

沒有一絲憐香惜玉,兩個家丁狠狠的將其丟在地上,任憑對方摔的不住的呻吟也沒有再斜視過她一眼,好像他們丟的不是個嬌弱清秀的女人,而是一個破口袋。

在這個被拖進來的女孩兒發出第一聲呻吟的時候,白子茹的臉就變了顏色。怎麽會是她?她不是被自己偷偷藏起來了嗎?怎麽會又出現在了這裏?

“你自己說,還是想讓我再動刑?”白子軒的聲音冰冷的猶如深冬的冰雪一般,冷的有些刺骨。

“你竟然對她用刑?”白子茹尖叫,眼中有著些許的霧氣氤氳:“子軒哥,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歡我,可是你也不能為了保白憶瑤而對我的丫鬟動刑,打算屈打成招誣陷於我吧?”

白子軒俊眉一挑:“誣陷?放心,絕對讓你心服口服。小碧,你說,到底怎麽回事?”

白子茹自然不會讓自己的丫鬟說出實情,於是也跟著說道:“小碧,有什麽委屈都說出來,我替你做主!”

這話,看起來似乎是在替小碧撐腰,為她做主,可實際上呢?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白子茹是在威脅小碧,可是卻無話可說,因為,他們沒辦法說出什麽。

“奴婢、奴婢……”小碧趴在地上,嚶嚶啜泣,嬌小的身軀微微的顫抖著,淚水滑落,碎成一地淚花,看著讓人不禁心生憐憫。

“你到底知道些什麽,說!”白青岩雙目圓睜,一聲嗬斥,嚇的小碧差點直接癱軟倒地。

“說出實情,我保你無恙。我想,我的信譽應該比你主子要好的多。”白子軒恢複了之前的那副儒雅的模樣,蹲下身子將小碧扶起,還親自替她拭去了臉上的淚水。

一時間,芷萱竟然有些看呆了。如此美好優秀的男人,竟然真的存於世間?他應該是誤落凡間的天使吧?

芷萱此刻有些迷離,小碧更是如此。她癡癡的看著正對她笑的溫柔的白子軒,臉頰微微有些泛紅。

好卑鄙,這是美男計!芷萱清醒了過來,鄙視的白了一眼白子軒。雖然知道對方是為了幫助自己才犧牲色相,但一想到他竟然施展美男計,芷萱的心裏便很不舒服。其中的原因,她不想深思,因為她怕打破眼前的這種狀態,失去一切。

從內心來講,她是有些喜歡白子軒的。可如此優秀完美的男人又有哪個女子會不動心?更何況他還多次幫過自己?

可從現實來講,她現在的身份是白憶瑤,白子軒的妹妹,同父異母的親妹妹!兄妹之間怎麽可以產生感情?

所以芷萱也隻能將這份還稍微有些朦朧的感情埋藏在心底深處。

“奴婢,是受了主子的指使才膽敢買通守衛,將玉汀蘭偷出來放到憶瑤小姐的房間裏,誣陷於她的。白竹手裏的衣服,也是我順手從櫃子裏偷出來的。”

一語,石破天驚!

書房裏陷入了短暫沉默,隻有呼吸聲證明著這房間裏是有人存在的。

“你撒謊!”白子茹瘋狂的咆哮:“你為什麽要冤枉我?你為什麽要說謊?他們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

“隻是對她許諾了一個比較安全的未來而已。白子茹,你利用小碧做盡壞事,終究會將她除去,你以為她真的會傻傻的讓你利用,最後再被你除去?你是不是把人都想的太簡單了?”

“我沒有……我沒有……”白子茹喃喃的狡辯著,突然撲倒在了白青岩麵前,哭號了起來:“家主,大伯,我是冤枉的。我什麽都沒做過,是他們買通了小碧冤枉我!我是冤枉的!”

白竹也愣在了原地,原本她以為事情很簡單,隻是白憶瑤記恨自己曾經對她的羞辱而謀害自己,可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那個樣子的。

“白子茹,你太心急了。憶瑤她大病未愈,根本沒有多少力氣,她是怎麽繞過重重守衛偷走的玉汀蘭?還放在自己的房間?就算是她推白竹入井,這衣服的料子如此堅韌,會是一個虛弱的女子能拉扯過的?要真是憶瑤,恐怕衣服還沒破,她就跟著白竹掉入井裏了吧?”

白子軒一字一句,猶如刀子一般刺在白子茹的心頭。似乎,自己的手段在他眼裏是那麽的不堪入目,讓他不屑一顧……

可是那又如何?自己是皇後的幹女兒,難道還會比他遜色多少不成?就算知道是她冤枉了白憶瑤,看著皇後的麵子上,他們也不會對她怎樣!正因如此,她才敢肆無忌憚的對芷萱出手。

“一個婢女的話如何能信?難道你們寧願相信一個私生女,一個丫鬟的話也不信我?別忘了,我可是皇後的幹女兒,你們這麽懷疑我,豈不是在懷疑皇後的眼光?!”

“我可不可以認為你這是在利用皇後的名聲在外胡作非為,招搖撞騙?”白子軒不屑的嗤笑:“我想,若是此事奏明皇後,她也會選擇保全名聲,從嚴處置的吧?畢竟皇室的威嚴可不會因為你而褻瀆。”

難道白子軒當真想要為了這個女人和自己翻臉不成?若是自己出事,白家臉上恐怕也不好看吧?白子茹的臉色陰晴不定,看向白子軒的眼神也帶上了幾分哀求之意。

“若是不想此事鬧大,你最好一五一十的說出實情,或者還能從輕發落。”白子軒的語氣也因為白子茹的眼神變得柔和了下來,畢竟這是白府的醜事,宣揚出去了對誰都沒有好處。今日若不是為了救芷萱,他也不會理會這種事情。

“我、我……”白子茹嘴唇顫抖,囁嚅著說不出話。

難道真的要這麽承認一切?她不甘。

可是若是不承認……

她又不敢保證白子軒會放過自己。畢竟這是白子軒第一次插手白府的事情,她覺得他不會虎頭蛇尾的結束這一切。

“夠了,你們到底要胡鬧到什麽時候?”白青岩皺著眉頭低喝一聲,打斷了白子茹即將說出的實情:“既然玉汀蘭已經找出來了,便這麽算了。白竹去找管家領一百兩銀子休息一個月壓驚,小碧由子軒安排,送她安全出府。其他人……都給我回房靜思己過,半月不許出府。”

這算什麽?明目張膽的包庇?

芷萱譏諷的看著白青岩,越加肯定這事情是白青岩和白子茹的合謀。不然他怎麽會不懲罰白子茹,而是匆匆了結此事?若是今日沒有白子軒來救她,恐怕她又少不了一頓責罰,又有誰會同情她?

想到這裏,芷萱心中對白青岩的不滿與恨意又加深了一分。

“是!”芷萱沒有想到白子軒會是第一個回應白青岩話語的人。不過在短暫的錯愕之後她又有些釋然:畢竟他已經仁至義盡。這事又與他無關,他不趟這渾水,是對的。若是自己,恐怕連管都不會管。

“都下去,再有人惹事生非,別怪我無情重罰。”白青岩再次不耐的揮手,這次,連想要說些什麽的白子茹也安靜了下來。

屋子裏的氣氛太過壓抑,似乎有場暴風雨即將來臨一般,在這種時候,沒有人會去白青岩的黴頭,否則即便是白子茹也不會有什麽好結果。因此,所有人都安安靜靜的退出了書房。

白子茹並沒有因為這一次的失敗而放棄,回到房間後的她越想越不甘心。經過一番縝密的思慮過後,她終於一掃臉上的鬱悶,重新換上一副得意的笑臉,對著身邊的丫鬟低聲說道:“去公主府,將雪柔公主叫來,就說我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