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廢話太多了!”

隨著這句話的響起,六皇子的臉開始不斷的泛起一股股病態的紅暈,不隻是被氣的,還因為他是真的被翎凰掐的喘不過氣來。

“你願意使什麽陰謀詭計都不要緊,隻是,不要被我發現,不然我就活活掐死你。”翎凰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暴戾的笑容,狠狠的一甩胳膊,猶如丟垃圾一般的將六皇子扔了出去。

這一下,幾乎摔斷了六皇子的骨頭,他倒在地上半天都沒緩過氣,最後還是被幾個守門的侍衛攙起來的,不然他恐怕還不知要趴在地上多久。

“你……”六皇子的臉漲的通紅,手指指著翎凰,嘴唇顫抖,卻半天沒再吐出一個字。

“手指也不想要了?”

一句簡單的威脅,卻嚇得六皇子縮回了手指——他是真的有些怕了。

似乎,翎凰變得和曾經有些不一樣了。以前的翎凰雖然暴虐,但卻隻針對外人,比如敵國!可現在……這是他第一次對著自己人出手,而受傷的,便是自己這個倒黴鬼。六皇子氣的直哆嗦,卻又無可奈何,此時此刻的他,也隻能打掉牙往肚子裏咽了。

直到翎凰的身影消失在了六皇子的視線時,白青岩才驚魂未定的從遠處疾走了過來,他揮手遣散了四周的侍衛,苦著臉看著六皇子,低聲說道:“六皇子,大事不妙。”

“還用你說?我自己也知道不妙。”六皇子惱怒的瞪了一眼白青岩,揉了揉臉上的擦傷,卻又疼的一陣齜牙咧嘴。不過也正是因為這陣疼痛,才使得六皇子更加堅定了除掉翎凰的決心:“竟然讓我當眾出醜,此仇不報,我晟睿就不用抬頭做人了。”

“不是,老臣是說,皇上剛才單獨要我留下來,對我暗自警告了一番。”白青岩拉扯著六皇子的衣袖,示意其降低了聲音,說道:“聽皇帝陛下的意思,似乎不希望老臣和您走的過近,而且隱隱有了立太子之意。”

六皇子晟睿瞳孔猛的一縮,再聯想起之前皇上讚許看著翎凰的一幕,便立刻明白了白青岩的意思:“你是說,父皇他有意立他為太子?”

“我們都太小看皇上了,對朝中結黨營私之事,他隻是睜隻眼閉隻眼而已。不是不知道,隻是不想管。”白青岩苦澀的笑了笑:“陛下說,要白憶瑤傷好後進宮一見,若是品格優秀,賢良淑德,便立她為未來太子妃。”

轟!晟睿的身子一陣搖晃,腦中似乎有什麽東西轟然炸開了一般,變得一片空白,隻剩下了那句“未來太子妃”。

“我不管!”六皇子眼中光芒大盛,一把攥住了白青岩的手腕:“我不管你用盡什麽方法,那個白憶瑤,我要定了。”

“六皇子覺得此事還是老臣能做主的嗎?”白青岩苦澀的搖搖頭:“皇上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若是選擇了白憶瑤做翎凰的皇子妃,恐怕以後我們舅甥二人之間,也隻能兵戎相見了。”

天知道白青岩下了多大決心才說出了這番話語,從頭到尾,他都是支持六皇子的。可現在皇上大手一揮,便讓他這個位高權重的大臣倒戈到三皇子一派。這種感覺,別說六皇子接受不了,就連他自己也有些接受不了。

可他知道,若是他不遵命,恐怕白家會在皇帝談笑間便土崩瓦解,飛灰湮滅。

直到這句話從白青岩嘴裏說出來的這一刻,六皇子才真的亂了陣腳。他臉色慘白的拉著白青岩的手,低聲求助:“我不能輸,不然我就完了。舅舅,你不能不幫我,別忘了,我額娘她可是……”

“住嘴。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走!”聽到六皇子提起了自己的親妹妹,白青岩的臉色一變,厲聲喝止了晟睿繼續說下去,拉著他轉身也離開了皇宮。

隻不過,白青岩不知道,自己的話語還是晚了一些。就在他們離開後不久,一個之前站在他們不遠處的侍衛帶著古怪的笑容,轉身也離開了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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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去,給她療傷,一定不能留下一點疤痕。”翎凰一路駕著馬車趕回了自己的府邸,將手中的玉盒鄭重的交到了禦醫手上。接著,他不顧太醫要給他治療凍傷的建議,親自監督著太醫配藥、抓藥、熬藥,直到最後他親手將藥喂到芷萱口中後才徹底的平靜了下來。

“三皇子,剩下的藥,將其磨成粉,三日之後換下她現在所敷的藥物再次包紮起來便可。”禦醫將手中的幾味藥材交到了翎凰手上,接著又緩緩說道:“這位姑娘身上還有些舊的疤痕,實在不是藥力所能去除的。所以為了節省紫脈靈芝這種奇藥,老臣隻將靈芝粉敷在了姑娘的臉上,其他的地方,隻用了稍微名貴的藥材,可能會留下些許疤痕。”

“你是說,她身上還有其他的舊傷疤?”翎凰眉毛一挑,繼而又用平靜的語氣說道:“反正本來也有疤痕,再多一些也無所謂。衣服遮蓋住,也沒人看得見是不是?”

“三皇子明鑒!”太醫躬了躬身子,頗為不舍的看了一眼玉盒之中剩下的紫脈靈芝,很顯然,作為一名大夫,他視名貴藥材如生命。

聽著翎凰與太醫的對話,芷萱原本泛起了光亮眼神也漸漸的暗淡了下來。不過隨即她又釋然了,自己隻不過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能為自己去皇宮求皇帝賜藥已經仁至義盡了,自己怎麽可以再奢求那麽多?

更何況太醫和他說的也沒錯,隻是些可以用衣衫遮擋住的疤痕而已,又何必浪費奇藥?自己身上本來也有了好幾道的傷疤了,再多一些又何妨?

然而就在芷萱慢慢安慰著自己的時候,卻又聽到了翎凰的怒斥:“放屁!哪那麽多的廢話?本皇子千辛萬苦從父皇那求來的奇藥,若是不能物盡其用,我要這麽一整株做什麽?既然她的傷口是因為我出現的,我就要它們再因為我消失。立刻換藥,把靈芝都用上,要是留下半個疤痕,我要你的腦袋。”

聽著翎凰霸氣而又富有威嚴的話語,芷萱突然覺得鼻子有些發酸。自己有多久沒有被人這麽在意過了?雖然自己救了他,可同樣他也救了自己。他根本沒義務為自己的容貌如此奔波。尤其聽到他的凍傷還沒有處理便一直照顧著自己的時候,芷萱心中的感激又加強了一分。

“謝謝!”芷萱嘶啞著嗓子,淚水開始不爭氣的滾滾而落。她沒想到,真的沒有想到,這個被她打了的男人竟然會為了她用盡奇藥。雖然她並不知道那株藥材到底有多珍貴,但從太醫不舍的口吻中,她也能略微猜到一二。

聽到芷萱的道謝聲,翎凰反而有些不適應這種客氣,畢竟從他們見麵的那一刻起,他們便一直在吵架,甚至自己還被她很不客氣的扇了一巴掌。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被扇的那半邊臉,翎凰冷哼道:“閉嘴,誰用你謝?粗魯的女人!”

粗魯?芷萱的眼睛瞪的大大的!自己竟然被說成是個粗魯的女人?

天啊!

這世道還有理可言嗎?

芷萱恨的咬牙切齒,雖然自己從見到他的那刻開始便一直和他不對眼,可那也是他先引起來的爭鬥吧?如今憑什麽說是她粗魯?

她很想坐起身子與之爭辯一番,卻被一隻大手阻攔住了:“別亂動,別把傷口掙裂了。”

“啊~流氓!”

啪!

尖銳的叫聲幾乎掀翻了房間的屋頂,巴掌的脆響更是使得這房間內差點發生超級大地震。

翎凰仰著半麵紅腫的臉,一雙寬大的手放在身側攥的嘎嘣作響。而空氣中,似乎有種危險的氣息在不斷的蔓延……

這個女人……

翎凰咬牙切齒的看著瞪著大眼睛、雙手死死抱著胸前、似乎受了很大驚嚇的芷萱,心中的怒氣不斷的在升騰。第二次了!這才認識了她一天,哦不,還不到一天!他翎凰,何曾被人打過耳光?別說耳光,就連得罪過他的人都沒有過好結果,可是這個女人……

想到這裏,翎凰看向芷萱的眼神都快噴出火來。

“對不起……”抿了抿唇,芷萱還是猶猶豫豫的道了歉,不過,她又接著說道:“不過,若不是你剛才**,我也不會……”

翎凰不屑的上下打量著芷萱,轉身大步離開了房間,隻留下那句差點將芷萱活活氣抽了的言語在房中不斷的回蕩著:

“麵黃肌瘦,扁平身材,你以為我願意摸你?不小心罷了……”

此時的太醫早已嚇的麵無血色,渾身發抖了。直到翎凰離開了這房間之後,他才擦著額頭上的冷汗,一臉欽佩的看著芷萱,半晌,才緩緩的說道:“姑娘,老朽一生從未佩服過任何一人,可今日,老朽也要對你說個服字!”

“嗯?什麽?”芷萱一臉的迷茫,顯然不知道太醫到底在說些什麽。

“敢衝撞三皇子而又能活著的人,姑娘你絕對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