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不了了——”一聲大吼平地而起,若驚雷一般響徹在這一片白色的世界中,但是,這麽恐怖的大吼聲卻沒有半點效果,隻是聲音傳遞了遠一些而已。
明遠躺在地上,喘著粗氣,汗水已經將他的衣衫濕透。他不知道已經過了多久,隻是知道,在這種不知白天不知黑夜的地方,他是根本都很難待下去。
他不知道那個老頭兒說的倒是是真是假,睡了一千年?這根本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人界親人朋友們的安危,這對於他來說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就不信,我就不信離不開這個鬼地方……”明遠喘著氣,無力地自語著,然而,當他的意念沉浸入自己的經脈中時,他卻發現了一件不得不無奈的事實。自己體內的各種屬性的力量消耗都是極為巨大,而且,在這兒,那些力量的恢複速度很有問題。若是這樣下去的話,他不知道要有多久才能離開這個地方。
“老頭,快出來!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這兒!你到底要把我怎麽樣?你出來——”明遠費盡力氣喊道,這樣的大喊讓他感到更加疲憊了。
明遠看著白茫茫的天空,此時的他多麽希望這裏的一切有所改變。看著這麽久的白色,讓他感到自己的眼神都出現問題了。
那個老人是誰?自己現在到底怎麽了?人界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麽事情?無數的問題縈繞在他的心頭,這是一種心靈上巨大的折磨。
“小夥子,又過了一百年,難道你還沒有任何覺悟嗎?”白袍老者再次出現在明遠麵前,說話的語氣已經沒有上一次那般的和氣。
明遠身上力氣仿佛立刻恢複了很多,立刻彈跳了起來,驚呼道:“什麽?一百年?這怎麽可能?為什麽時間會過的那麽快?這到底是什麽地方?你到底是誰?”
明遠的情緒變得無比激動,那仿佛要吃人般的眼神讓那位白袍老者連連搖頭。
“天地將傾,五界將滅,你卻沒有讓我看到半點希望!我真的有些懷疑,你到底有沒有可以禦使初始神聖力量的心!”白袍老者的語氣十分嚴厲,幾句話把明遠都說懵了。
一步踏出,白袍老者出現在明遠身邊,大袖一揮,一麵橢圓形的巨大鏡子出現在明遠麵前,那是一番和諧美滿的景象。
人聲鼎沸,其樂融融。老百姓們十分愜意地生活著,到處都是歡聲笑語,到處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這般景象讓明遠都不禁有些發愣,有些不明所以。
忽然,眼前的景象出現變化!原本和諧美滿的景象忽然轉變成為一片肅殺的戰場,大量百姓被屠戮,屍橫遍野,十室十空。烏鴉哭號著,啃食著遍地的屍體;野狗吼叫著,撕咬著腐爛的屍肉。
“這……這是怎麽回事?難道人界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嗎?”明遠驚呼道,神情立刻變得極為緊張起來。
白袍老者冷哼一聲,並沒有回答。大袖再次一揮,那麵鏡子忽然變成白茫茫的一片,什麽都看不見了。
明遠的表情再次一變,雙手不自覺地向那麵鏡子碰去。可是,當他的手觸碰到那麵鏡子時,他的手忽然感覺到強烈的刺痛。與此同時,他的意識竟然迷糊了數秒,整個人都變得有些失魂落魄了。
“這是三生鏡,你所看見的是過去,現在和未來。不過你暫時可以放心,剛才那片屠殺之地隻是在人界個別地方而已,大戰還沒有完全展開,一切還沒有真正開始。而你所看到的白茫茫一片,那就是未來,以你現在的狀態,根本就看不見未來的!”白袍老者的語氣依然是那麽冷冽,大手從三生鏡上擦過,那麵鏡子便完全消失了。
“前輩,前輩,請恕晚輩有眼不識泰山。請前輩指點晚輩,晚輩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做了。”明遠還是第一次有這麽強大的挫敗感和無助感,一切的一切讓他感覺到的或許就好像那三生鏡最後的白茫茫畫麵一般,這讓他原本堅定的決心都動搖了。
白袍老者臉上的冰霜慢慢地淡去,他輕歎一聲,道:“世事無常,也許也是我對你的期望太高了吧。唉,你看透這附近的一切的了嗎?”
明遠微微一愣,輕輕地搖搖頭,道:“前輩,我隻是感覺這裏有一種十分邪異的力量壓製著我,而且這裏並沒有適合我修煉的靈力、魔力、神力以及一切一切可以融入我身的力量。盡管我不停地修煉,但是到現在為止,我的修為不但沒有長進,反而是越來越退步。所以我真的不懂了。還請前輩賜教!”
明遠仿佛倒苦水一般地將自己目前所感受到的一切全部說出來了。白袍老者安安靜靜地聽著明遠的敘述,於最後則是輕輕地搖了搖頭,臉上露出淡淡的苦笑。
“那是因為你的心境沒有達到這裏的要求!看到了嗎?那裏有一片山巒……”白袍老者指著左前方的方向,感歎道。但是明遠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卻根本沒有看到什麽山巒,隻有白茫茫的一片。
“那邊,是一片森林,還有村莊,我們所做的地方是一處天井,往來都是一些普通的老百姓。”白袍老者繼續自我陶醉般地說道,這番話將本來就很迷糊的明遠說的更加迷糊了。
“前輩,您說的我都完全不懂。什麽山巒,什麽村莊,還有……老百姓?為什麽我什麽都看不到?”明遠十分不解地問道,眉宇之間被一層霧色完全籠罩。
白袍老者淡然一笑,道:“若是這麽容易被你看到,我早就不會對你說出那番話了。這裏的一切隻有你自己清楚,因為這裏是你自己的心牢,關閉你自己的牢獄。這一切我沒有任何辦法,隻有靠你自己。等你什麽時候可以靠自己的雙眼看透一切的時候,你便可以得到屬於你的東西了。祝你好運,哈哈……”白袍老者釋懷般地大笑起來,在輕輕地拍了幾下明遠的肩膀之後,他的身影慢慢淡化,很快就消失在明遠麵前。
“心牢?看透一切?”明遠喃喃自語道,陷入了深深地思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