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遠的步子十分緩慢,但是那每一步踏下所發出的共鳴聲卻讓齊天的心有一絲崩碎的感覺。
齊天真的害怕了。明遠所釋放出來的是真正的道之氣息。這裏所說的道並不是道靈那個道,而是一種雖為虛無,卻包含著世間萬象的力量。明遠的心處於一種十分玄妙的境地,所有人都看不出明遠現在的修為到底達到什麽程度,但是誰也不會認為明遠現在就像明麵上所表現出來的一樣,因為明遠的身上並沒有任何能量波動。
“不!不可能會這樣!這不應該是你所能達到的境界!道之本源,為什麽,為什麽我永遠參不透的,你卻能一朝參透,天道,是你害我嗎?”齊天仰天大吼著,雖然他現在已經聚集了十分強橫的力量,但是在明遠麵前,他卻顯得那麽無力。無欲則剛,這是明遠現在的狀態。就算齊天現在使用多麽強大的力量發動攻擊,在明遠的眼中也是平淡視之,毫無波瀾。
“嗯,或許吧,安心消失吧,也算為你所做的一切贖罪,永別!”明遠的嘴角浮起一絲微笑,一隻手臂慢慢抬起,刹那間,一股強橫的力量在他的手中凝聚著,但是依舊是那樣,他的身上並沒有任何能量波動,仿佛這強橫的力量並不是他所凝聚的一般。
“不!不!不要殺我,我放你們走,我放你們走還不行嗎?”齊天的表情有些瘋魔,情緒波動極為恐怖。
明遠仿佛沒有聽到一般,依舊在凝聚著力量,那是一種令人感到戰栗的氣息。
齊天完全都要發瘋了,在這種恐怖的壓迫力下,他哪有什麽傲氣,就連一點尊嚴他都不想要了。
“還不行嗎?你要什麽我都給你,你想知道的任何秘密我都可以告訴你,若是你不信的話,你可以封印我的靈魂,或者我可以將靈魂獻祭給你,隻求你饒我一命。”齊天身上原本凝聚的氣息正在瘋狂減少著,在明遠手中的力量影響下,他的力量甚至提升起來的修為都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下降著,這讓齊天的心更加地慌張了。
正當他以為自己死定的時候,明遠的力量忽然開始慢慢收斂,原本正在凝聚的力量也保持了那固定的姿態,沒有再增長的趨勢。齊天的心緊張到了極點,他已經恢複到了原有的姿態,那碩大的豬頭充滿了駭然的表情,他仿佛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已經到了終點。
“嗬嗬,你剛才說獻祭靈魂,是嗎?”明遠的臉上依舊是平淡的微笑,那種古井無波的氣質倒是讓人有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戰栗。
齊天一聽明遠這麽說,仿佛立刻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連忙應聲道:“千真萬確啊!隻要您不殺我,從此之後您就是我的主人,我可以獻出我的靈魂!”
“好!”明遠的回答十分幹脆,他一隻手托著那股強大的能量光團,另一隻手則是向齊天勾了勾,淡淡地說道:“那就如你所願,獻出你的靈魂,我可以不殺你了。”
齊天一聽,如蒙大赦,腦袋立刻不停地點著。隻有在生與死之間的糾結時,人才能感受到生的珍貴,這一點對於一切生物都是一樣的。
明遠的表情十分淡然,看著齊天慢慢地張開嘴巴,隨即一個白色的靈魂光團從他的口中吐出,那白色光團中翻動的,明明就是一頭可愛的小豬。
齊天輕喝一聲,那頭白色的小豬忽然一化為三,每一頭身上所蘊含的氣息都是一樣,那是齊天的三魂。隻見他十分艱難地將一個魂魄從光團中抽出,隨即化為一道白光,衝向了明遠。
明遠淡然一笑,大手一招,那一團白光便出現在他的手心,隨後,明遠的眉心閃爍著一點金光,那團白光竟被他直接吸收進去。
靈魂獻祭這是臣服的最高形式,一般獻祭的人這輩子都被其主人奴役,並且主人隻要一個念頭,便可讓其形神俱滅,所以,一般不是為了保命,誰也不會選擇這種方式。
當齊天的靈魂獻祭出去之後,他終於鬆了一口氣,既然明遠答應了靈魂獻祭,那就一定不會再殺他,這樣一來,他的焦慮終於完全消失了。
可正在這時,他忽然看到了讓他發瘋的一幕,明遠手上的能量光球忽然傳來幾聲脆響,隨後光球化為無數碎片,消失在空氣中。明遠的臉色無比蒼白,原本那種深不可測的氣息完全不見了,而明遠的臉上卻依舊是保持著微笑,那是一種十分得意的笑容。
“還好,差點就撐不住了。嗬嗬,豬頭前輩,真的對不住了,我這是險勝,險勝,嗬嗬……”明遠的笑容是那麽地自然,自然到讓齊天有一種想死的衝動。
“啊——天道啊,你又在整我啊——”齊天慘叫著,他的狀態絕對比剛開始還要瘋魔,他是徹底被打敗了。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當四周都陷入絕對的寂靜之後,這一片空間裏,一片獨特的風景悄然出現。
幻魔天書已經被齊天治療好,並且都恢複了巔峰狀態。陰三生、創界神也不必說,都已經生龍活虎。他們幾人圍成一個圈坐在地上,現場的氣氛十分地冷清。
齊天現在真的很想揍人,不,應該是說很想殺人才對。他這輩子活了這麽久,也沒有遇過那麽悲劇的事情。沒想到這次竟然栽在一個小輩的手中,這可是他的奇恥大辱!但是,他現在卻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念頭,他的魂魄已經獻祭給了明遠,就算他的實力比明遠強橫,也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左右得了後者。
在沉默了很久之後,明遠忽然開口道:“齊天前輩,現在我們也算比較熟了,你就不要這麽哭喪著臉了,我們說說話,互相了解了解。要知道,我們以後的日子還挺長啊!”
“啊——別和我說這個,不然我和你拚命!天啊,你就知道整我是不是?為什麽每次受傷的總是我?我不就是平時狂了一些吧,用得著這麽懲罰我嗎?我堂堂通天大聖,竟然獻祭給了別人,這簡直就是天大的恥辱啊!我這輩子算是毀在你手裏了,我悔啊——”齊天大聲喊道,聲音無比淒慘。
明遠無奈地苦笑道:“齊天前輩,用不著這樣吧。我又沒叫你幫我做什麽事情,隻是為了自保而已。我的力量現在還不怎麽穩定,但是等我的力量穩定下來,絕對不會辱沒了你的獻祭。不過,齊天前輩,雖然我不想說出那些醜話,但是有些事情我必須得說清楚。若是你試圖傷害我的親人朋友,當然,也包括我自己。要是我的力量不夠,我會用獻祭的力量將你消滅。若是我的力量穩定下來,我會放出你的魂魄,用真正的力量讓你形神俱滅!至於這番話的真實性與否你大可以試一試,我保證讓你得到滿意的答案!”
明遠的語氣忽然硬了很多,說得齊天臉色都沉了下來,他知道,明遠既然這麽說就一定能夠做到,當然,他也絕對不會用自己的命去試這個水。
見齊天不說話,明遠便猜到了大概,他淡淡地一笑,道:“齊天前輩既然明白道理,那自然是最好。既然我們的關係現在已經發展到這一步,那麽我想知道一些事情應該也不是什麽過分的事情吧,嗬嗬……”
齊天聞聲,立刻白了明遠一眼,哼哼道:“問吧,反正我現在已經栽在你的手裏了,有些秘密留著也沒什麽用。你想問什麽就問吧,可以說,這個世界上還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好!我第一個想要知道的是,當年神魔之穀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到底是誰策劃了這件事?為什麽要這麽做?這個問題的對於我來說很重要,希望您可以告知!”明遠的神情十分嚴肅,雙眼之中釋放著炯炯神光。
齊天的臉色微變,似乎是思索了一下,皺眉道:“你真的想知道?”
“當然!”創界神他們也大聲說道,他們個個也都是眉頭緊鎖,顯然這件事情對於他們來說極為重要。
齊天看著他們嚴肅的表情,再看了一眼這個空間的頂部,輕歎道:“這件事就算我瞞也瞞不住,算了吧,說就說,反正我都淪落到這個地步了,還怕什麽呢?嗬嗬,你們猜的差不多,那一次事件不是偶然的,而是有人一手操控的。這個人使用的力量是無形的,而且還是世間最強大的法則之力!”
“法則之力,難道……難道你說的是……”天罡四人的臉色驟變,仿佛看怪物一般地看著齊天。
齊天淡淡地一笑,繼而輕輕點頭,道:“沒錯,就是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