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文挑釁蘇黎的時候，嘴角掛著輕蔑地笑意，他認定蘇黎對這些完全不明白。
“是嗎？”
聽到蘇黎這句輕描淡寫一般的回答，對麵的凱文一時間有點兒愣住了，他雙手十指交扣地思考了一會兒之後，笑道：“所以，蘇先生，你對這些很了解麽？”
李閑在旁邊拍了拍蘇黎的肩膀，他可是知道這個凱文的脾氣，如果蘇黎說不出所以然的話，這個人一定會抓住機會好好打擊蘇黎一番的。所以，李閑拍了拍蘇黎的腰，在他的身邊說道：“別和他置氣……沒什麽意思的。”
他知道蘇黎這樣的明星要說對特效工作室有什麽了解的話簡直就是胡言亂語，他去哪裏知道？所以他在心裏準備提醒一下蘇黎別那麽做。不過看起來蘇黎並沒有什麽懼怕的，隻是對他說：“沒什麽的。”
那個凱文看著蘇黎和李閑說話，便微笑著對李閑說：“是在和你的老鄉說我們的情況麽？”
“不是……”李閑這個人給人的一種感覺就是有點唯唯諾諾的，他說道：“不是的，凱文，我隻是在讓蘇黎不用強迫自己進入另外一個領域而已……”
周圍也聚集了一些工作人員，都饒有興趣地準備看蘇黎怎麽回答，他們就是來看熱鬧的，看熱鬧地永遠不嫌事大，大家都微笑著看蘇黎。當然他們都是準備看蘇黎出醜的，特效這種行當，外行純粹看個熱鬧，蘇黎這樣的人能知道什麽？
那個和蘇黎一起來到美國的助手也拉了拉蘇黎的衣角，不過現在他也知道自己沒辦法阻止了，也隻好有些憂傷地準備看蘇黎在外國出醜。
蘇黎在這個時候站到了這個工作室的中央，在這個地方有著鋼鐵俠的模型，麵前是一個大家工作對照的巨大屏幕，投影儀在上麵投影出巨大的光影效果。
在凱文的麵色仍然帶著不屑等著看蘇黎出醜的時候，蘇黎指著一個工作區說道：“這裏是一個以CG技術為主的特效工作室，這裏應該負責的是模型創造，渲染……”他說了一堆那個工作區的工作要求，以及工作區的特點，凱文這下子站直了身子，看著蘇黎的目光多了一種奇異。周圍幾個人臉上也有點兒露出被驚訝的感覺，蘇黎來到了另外一個工作區，然後又是一堆話說出來。
蘇黎這些東西全部用流利地英語說出來，旁邊的李閑快看呆了——這自然不是說蘇黎說出來的東西震撼了他，而是他認為的一個根本沒有任何專業知識的人在這裏指點江山，他有些說不清的夢幻感覺。
不久之後，蘇黎來到了最後一個地方，然後指著李閑他們的工作區說道：“這裏，我想也就是最核心的CG與真實的轉換和連接，如果沒有這樣的技術，前麵做的再多努力也會付諸流水……”
等到蘇黎竹筒暴豆子一般地說出主要工作區的負責工作以及具體效果的時候，原先挑釁的凱文已經完全驚呆了，眼神略微有點兒呆滯地看著蘇黎。周圍的一幹外國人也驚訝地看著他，隻是因為在他們的印象裏中國人對這樣的高端技術是絕緣的，蘇黎的這段話讓他們驚訝極了。
蘇黎旁邊的那個助手原本準備拉住蘇黎的，現在才瞠目結舌地看著蘇黎，喃喃地說不出話來——光是蘇黎那一大段英語他就應接不暇了，蘇黎接下來的那些專業術語，更是讓他心神恍惚——這些東西他是怎麽知道的？
蘇黎的嘴角仍然隻是淡淡地微笑，這倒是給人一種琢磨不透地氣息，然後他對著凱文說道：“先生，這還算什麽都不知道麽？”
這句話實在有點兒打臉地味道，凱文一時半會兒臉紅脖子粗說不出話來，在原地張大著嘴巴。
然後蘇黎對李閑說話，而且還是用英語說的：“我想我已經找到我需要的了……不過我覺得我對這裏很清楚，所以我先走了。”
“啊……”李閑這才反應過來，道：“好的好的……我送送你吧。”
凱文這才如夢初醒，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挖光了秘密一般，有些氣急敗壞，不過蘇黎已經走了，他隻能對著自己的下屬發火：“懶鬼們，給我幹活！……一群討厭鬼……”
蘇黎走出了大廳，剛剛的事情讓他現在神清氣爽，凱文骨子裏的赤裸裸地蔑視讓他很惱火，現在總算還了回來。李閑仍然跟在他的身邊，蘇黎也沒忘了自己對李閑的一些想法，便說道：“李閑，我們換個聯係方式吧……我等會兒有事找你呢……”
李閑點點頭，胖子笑得很爽朗：“好的……說實話，你剛剛真是夠驚人的。”
蘇黎淡淡一笑，沒說話了，其實他剛剛的目的主要是參觀一些真實的國外頂級特效工作室的工作場麵，為自己以後的一些打算打牢基礎。現在蘇黎基本上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他在給凱文一些震撼之後就自顧自地走出來了。
李閑看著蘇黎，覺得這個人有點琢磨不透的，特別是他臉上的那抹微笑，看起來有些淡淡的。但如果仔細查看一番倒是也有些耐人尋味，想到這裏李閑送走了蘇黎，回到工作室之中。
李閑這個人有點兒唯唯諾諾的，在工作室裏也受到了一些同事的排擠，不過他暫時不想離開——隻因為他太喜歡安逸了。
蘇黎白天的時候很快就約了李閑出來吃東西，這個胖子在蘇黎的麵前笑得有些憨厚。蘇黎倒是大約地明白了這個人的一點姓格，不過，早上看到他在工作時候的那種狂熱還是沒辦法隱藏的。
“李閑，你在美國幾年了呢？”蘇黎微笑著問道，兩個人開始也說了一些話，現在蘇黎就直接問他一點進一步地問題了。
“三年多，兩個月前從南加大畢業，就來到了這個特效工作室，我們的頭比較關照我，就留下來了，他們給我的待遇很不錯。”李閑微微一笑道：“其實也想回國的，但是那邊受限製太多。”
蘇黎問道：“你的頭兒？你是說剛剛那個叫凱文的家夥麽？”
“噢……不是的……”李閑擺了擺手，趕緊糾正道：“那個隻是我的同事，剛好這次他帶這個項目而已，他並不是這個工作室的領導人。”然後他還補充了一點兒：“我們的頭比他好多了，為人處事很優雅，如果你哪天能見到他就會明白了……”
“哦。”蘇黎點點頭：“希望有那個機會。”同時他也在心裏更加肯定李閑是一個人才，他自己也體會到了很多美國人的處事待人——雖然也能算任人唯賢，但在很多時候還是不由自主地對一些有色人種有些歧視，李閑能夠在這樣的環境中脫穎而出，也一定有一些自己的門道。
李閑咬著自己口中的熱飲吸管，接著說道：“四年前從家族裏讀力出來，從那時起我也就隻是關注這方麵的東西了。”因為他很久沒有用母語和人交談的緣故，李閑對蘇黎也很用心地說自己的情況，蘇黎給了他這樣的親切感。
然後，李閑繼續說了一些東西，蘇黎越聽越驚訝，到最後差點把自己的下巴都聽得掉出來——因為李閑的故事太狗血了。據他自己說，他來自一個家族，是庶出的，所以一直也受一些人的冷眼相待——這點倒是可以解釋他姓格的形成。然後，李閑因為長得比較胖，也得不到女孩子的親睞，他自己又內向，便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蘇黎覺得自己下巴快掉出來的原因是李閑的家族問題……一直以來，家族，庶出什麽的大部分隻是出現在小說中，他沒想到今天竟然離自己這麽近！頓時間，蘇黎饒有興趣地問道：“後來呢？”
“就這樣啊……”李閑笑著說，他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麽了，看到蘇黎就把自己想說的都說出來了，不過既然這樣了他也打算一說到底，就接著道：“然後，我從家裏讀力出來，得到了一筆五百萬地資金，我就來這邊留學了，從小開始我就對畫畫感興趣，後來興趣擴散到動畫，後來是一些3DMAX技術……”
蘇黎點了點頭，然後忽然微笑著說道：“我想邀請你，組建一個特效工作室……這個工作室我要開在國內，我們不能老在特效上隻能依賴別人。”
“啊……”李閑吃驚地說道：“你是認真的麽？但這怎麽可能啊，首先那一連串地手續就很麻煩，而且在國內，沒有人脈關係的特效公司很可能就是死路一條……最關鍵的一點就是，我們沒技術！我知道國內的特技發展水平，特別是在CG發展項目上，最關鍵的核心缺乏絕對技術，這點不解決……回國又有什麽意思呢？”
蘇黎想了想之後說道：“人脈這些東西，誰也不是天生就有的，也是慢慢出來的，至於生存問題，最近《赤壁》那部片子也在招標……我想他們不會在這種時候還傻得找至有人脈沒質量的工作室……”
“那麽，最關鍵的技術呢？”李閑這個人原本姓格有些懦弱，現在卻變得咄咄逼人：“最關鍵的技術在哪裏？這才是最重要的。”
“技術問題嘛……基礎技術我不懂，但是一些關鍵技術我這裏剛好具備……”
“你別騙我了……這個技術……”李閑剛想絞盡腦汁地反駁，卻忽然想到蘇黎剛剛在工作場地裏的侃侃而談，一時之間話語裏帶上了一種期盼：“其實主要是技術的缺失，不然我也可能會回國的……你真的有一些？”
蘇黎微微點頭，把自己腦海裏下載的東西展露出冰山一角，頓時間，李閑地眼睛亮了起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