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求救

雖然擔擱了很長時間,但喬北宇竟然還是先回到了招待所的宿舍。..?當他收拾停當,解除了隱身狀態後,滿臉陰鬱的韓徹才推門進來。一進門就看到喬北宇在床上正襟危坐,仿佛正在等他,臉上全是錯愕和來不及掩飾的忿恨。他僵硬地瞪著喬北宇,一時都忘了關門,站在門口進退唯穀。

“有什麽話先進來說吧。”喬北宇遞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

韓徹狐疑地盯了他半晌,也覺得一直站在門口不妥,臭著張臉將門關上。他拉了把椅子坐到喬北宇對麵,目光觸及對麵人沉穩淡定的神,開口:“你怎麽……”話起了個頭,他就不知該怎麽說下去,“我是……”想解釋,卻覺得不管說什麽都不對。

他不希望今晚被人威脅的事有人知道,可是喬北宇竟然會醒著將他撞個正著,想找理由搪塞過去,卻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自己的夜不歸宿,這樣難堪的境讓他的心愈糟糕。

喬北宇猜得到他內心在掙紮,於是也就不賣關子:“我知道你剛剛生了什麽,我也剛從那裏回來,就比你早一步。”

喬北宇說得輕巧,而韓徹卻是臉色驟變,豁地站起來指著他:“你知道什麽?!”

喬北宇依舊平靜:“大體事我都了解了,你先不要著急,任何事都會有解決辦法……”

“你給我閉嘴!”韓徹打斷他咆哮起來,“看我笑話你是不是很得意?!”

喬北宇莫名其妙了一下:“我為什麽要得意?”

韓徹臉色一僵,臉上冷硬得看不到半點人氣:“我不需要同!”

“那麽,你有辦法解決?”喬北宇問,韓徹的臉色立刻蒼白起來。

喬北宇心道果然如此,有些人就是這麽奇怪的固執,說好聽點叫自尊,說不好聽就是打腫臉充胖子。若是換成溫瑞言,絕對不會因為別人一句話就跳腳的。

喬北宇看著他白紙一樣的臉,緩緩語氣:“我不認為按照對方的要求妥協是好辦法,因為他要求你的事並不是一勞永逸的。一味妥協隻會助長對方的氣焰,然後一次又一次的要挾你,一次比一次過分,直到最後不可收拾。”

“你懂什麽!”韓徹一聲厲喝打斷了對方,整個人好像繃到了極點,好像下一秒就會爆炸,“不是你的親人被他們威脅,就在這裏說風涼話!”

“他們這樣做的違法的,你可以去起訴他們。”喬北宇取出手機,“他們威脅你的話我都拍下來了,可以作為證據。”

喬北宇目光真摯,可他沒有想到韓徹聽到這話不僅不高興,反而駭了一大跳:“你都幹了些什麽?!你要害死我嗎?!”

喬北宇被他的邏輯搞懵了:“我怎麽害你了?”他仔細想了想聽到看到的所有內容,“對方目前並沒有把你的家人綁架,也不可能現在就綁,最多是派了人盯梢,如果你覺得你不方便行動的話我可以幫你去告,讓警方前將你的親人保護起來。”

喬北宇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上,韓徹依然不領:“不行!對方勢大,怎麽能輕易扳倒?我不想被報複。”

“你為什麽覺得扳不倒?”喬北宇有些驚訝

韓徹垂在身側的手,五指不由輕輕捏攏,握成拳頭:“對方是天影的老板,以前是黑道洗白的,說不定哪裏都有關係,我卻什麽都沒有……”

喬北宇一言不地聽完,良久,他開口:“這都是你自己以為的吧。天影在娛圈是個大公司,出了這個圈也算不了什麽。黑道洗白說明他們混黑混不下去了,混不下去自然是因為被人盯著了,在這種況下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你還是不要自己嚇自己了,有些事要做了才知道,光在這裏瞻前顧後的可不成。”

“是你想得太少了!”韓徹毫不留地厲聲喝道,“我是不會拿我的家人冒險的!”

“好吧。”喬北宇無奈地垂眼,頓了頓,他道,“你先自己想想,有需要幫忙的盡管提。”

“我不需要。”韓徹很快地道,“還有,把你錄的東西刪了。”

“為什麽?”喬北宇滿臉不可置信。

韓徹沉著臉道:“要是讓他們現了,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喬北宇一直很懇切的神此時淡了下去,他抿了抿嘴唇,漆黑的雙眸凝望在韓徹臉上,嚴肅銳利的氣魄沉沉地壓了下來:“我可以將視頻拷給你,然後刪除我這裏的底檔。然後怎麽辦,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

說罷,喬北宇言盡於此,直接導出視頻交給他,不再言語,也不管韓徹那邊如何做想。

韓徹被他這種氣勢鎮得有些不安,捏著存有視頻的存儲卡,看著喬北宇的背景,目光複雜遊離,最終他也沒有勇氣將存儲卡毀掉,一直呆坐到天明。

第二天拍攝時,韓徹稱病請了假。喬北宇仁至義盡,沒有再說什麽,大家都是成年人,如何選擇最終還是要自己抉擇,他可以提供幫助,但無權左右他人決定。

大家見韓徹不在紛紛向他詢問,喬北宇一律都回答不清楚。霍顯躍興致勃勃地向他身後張望,這一次卻不見了永遠跟在後麵的韓徹,臉色掉了下來,看向喬北宇的目光隱隱閃過一絲異色。這一天拍攝,霍顯躍破天荒地沉寂下來,幹什麽都失了興趣一樣懶懶散散。

宿舍內,韓徹正在掙紮。

韓徹請假一方麵是為了躲開霍顯躍,一方麵也是因為他的確生病了。昨天他被霍成三番四次地壓進水裏逼他就範,初春的天氣還是很寒冷的,他在晚上被人浸到涼水裏又走了山路,再加上被人威脅心思鬱結,怎麽可能不燒。

經濟人和助理一大早就知道他燒了,張羅著讓助理給他去買藥照顧著,他則去與製作組與天體公司與媒體聯係溝通,看看這次的事該如何進行公關處理變害為利。

韓徹燒得迷迷糊糊地喝了助理端來的藥,躺回床上,示意助理可以出去了。可是卻見平日唯唯諾諾的小助理目光幽暗地看著他,見他看過來,目光有些躲閃,卻仍是一動不動。

韓徹一皺眉,剛想說什麽,卻現自己全身軟綿綿地使不出一點力氣。這絕對不是因為燒的原因!他瞬間驚醒,可是身體卻已經不聽使喚。他勉力抬頭看向自己的助理,這人跟了自己三年了,為人木訥,工作能力也一般,隻是自己看他老實才沒有換掉,一直留著他。想不到今天竟然是這個人給他下藥!

見韓徹現了,對他怒目而視,小助理撇過頭去,小心翼翼地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輕聲細語地以一種邀功殷勤的語氣道:“那個,小露……你吩咐的事我已經辦好了。那個,我現在先走了……你完事後記得答應過要來找我的……好好好,我先去等著,你一定要來啊……”他走了兩步,最後看了一眼在床上掙紮不起的韓徹,眼中猶豫愧疚一閃而逝,終究抵不過電話對麵如花美人的燕語鶯聲,毫不遲疑地逃離出去。

韓徹還在掙紮著,他驚恐地現,不隻是身體,連意識都開始模糊,他不知道一旦自己真的閉上眼睛會生什麽,隻能拚盡一切力氣掙紮。

咚地一聲,許是他的不甘起了作用,他從床上跌到了地上,冰涼的地板和跌到的疼痛讓他清醒了一瞬。他艱難地抬頭,咬著牙用沒有力氣的手勉強一撐,猛地向前一撲,撞倒了前麵距離不過一尺的矮桌,放在上麵的手機被撲落地上。

他伸出手拖著已經沒有了知覺的下半身爬過去,將手機扣在手裏,顫抖地按了快捷鍵的第一位,他的經濟人的號碼。電話裏冰冷無機質的女聲告訴他,電話正在占線請他稍後再撥。一連撥打了幾次都是如此,他另一隻手忿恨地捶在地上。

再打給誰?助理已經背叛了,經濟人打不通,公司裏其他人遠在天邊,現在這裏所謂交好的那些明星導演之流在這種爾虞我詐的圈子裏怎麽可能相信?

他悲哀地現現在竟然想不到一個人能救他。

隻有……昨日喬北宇說過的話突然閃現在腦中,也許……他的心裏泛起一陣懊惱,他並不想向喬北宇求救,可是飛速流失的力氣卻容不得他思考。他趴在地上,將所有僅剩的力氣都放在手上,挪動著越來越僵硬的手指翻找著喬北宇的電話。這是他專門工作用的手機,每一次與人合作,他都會把製作組所有人的號碼存上以備不時之需,導致這部手機的通訊錄猶為雜亂。

他憑著一股執著睜著眼睛,終於翻出了喬北宇的號碼,按下通話鍵,等待接通的音響起,可就在這個時候,他身後的門開了,霍顯躍那名叫做小露的美女助理帶著幾個一貫跟在霍顯躍的身後保鏢走了進來。

小露一眼就看到正在撥號的手機,踩著十公分的高跟鞋扭著步子走過去用塗得花花綠綠指甲的纖細手指拾起、關上、收入自己背著的小包中,眼睛往韓徹絕望的臉上一瞥,冷冷一笑。

在這嘲弄的笑容裏,韓徹無力地合上雙眼,藥勁上湧,他徹底陷入無知無覺的昏迷中。

小露撫了撫頭,用鞋踢了踢韓徹,確認他是真的昏過去了,對著保鏢們一瞄:“帶走。”

保鏢們七手八腳地去抬人,小露取出放在包裏的韓徹的手機,看了眼上麵的顯示名,不屑地勾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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