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初遇
兩天後,喬北宇拿著訂好的機票坐上了前往t國的飛機。本來因為喬北宇公眾人物的身份,顧煜想給他定頭等艙,可由於時間緊,時間剛好的那班飛機的頭等艙沒有空位了。喬北宇對這個無所謂,顧煜選的都是最好的航空公司,型號最好的飛機,即使是商務艙也很舒適,他也不是挑剔的人,還在乎這幾個小時。至於被人認出來之類的問題,喬北宇隻是稍微在衣著上裝扮了一下就輕易泯於眾人,鏡頭前與現實中觀感還是有不少區別的。
已經起飛二十分鍾,飛機爬到了萬米高空,山川河流早已無法看到,坐在飛機上,喬北宇望著窗外無際藍色與簇簇白雲,客艙的揚聲器裏空姐悅耳的聲音正在響起,還有幾名空姐推著裝滿食品飲料的車出來挨座詢問。
這架飛機不愧為國際航班,裝璜很好、載客量很大。最前麵為頭等艙,後麵是商務艙,一行四座,但是到後麵的經濟艙,一行能有八座,不同的艙都有獨立的機門、食品間、儲物間和衛生間。
喬北宇運氣不錯,買到了靠窗的位置,而且旁邊的座位上還沒有人。正翻看著手中的報紙,就聽到一位空姐有些急切地快走了兩步說道:“這位先生,衛生間在後麵,您走錯了。”
喬北宇抬頭看了一眼,原來是一個高大的男子在商務艙最前麵通向頭等艙的門前被空姐攔住了去路。喬北宇本沒在意,可誰知,那男人突然抬手將空姐猛推出去,轉過身麵向整個機艙,手中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拿上了一把槍!
“劫機!全都不許動!”
隨著他的吼聲,客艙裏發出一陣驚叫,但馬上,乘客裏又站起一人躍身出來,把漆黑的槍口對準發出叫聲的人:“閉嘴!全都給我趴下!手放在頭上!”
原來驚惶失措的人們都被嚇住了,大氣也不敢出,就連哭泣的小孩也被嚇壞了的家長捂住了嘴。
見到劫匪跳出,喬北宇第一反應就是去翻係統。他的生存值好像還有不少,不至於這麽倒黴吧?
看到係統裏生存值還有兩百多他鬆了口氣,但又一轉念,要是生存值沒用光他就死了怎麽算?還是說當有生存值時他肯定死不了?
他沒興趣坐以待斃拿自己的命做實驗,關上這不靠譜的係統他開始觀察四周,準備自救。
兩個人?喬北宇按照劫匪的要求順從地伏身在座位上,卻在用餘光掃著他們,評估著敵我戰力。如果隻是兩個人,兩把槍,他覺得憑自己的身手迅速拿下沒什麽問題。不過,劫匪真的隻有兩個嗎?
仿佛是為了回答他,商務艙後麵與經濟艙相連的門被打開了,又有一個劫匪押著一名空姐走了進來,果然,後麵的經濟艙也被控製了。喬北宇的座位在商務艙的最後一排,隱約可以通過打開的艙門看到經濟艙裏的情況,兩個機艙裏竟然一共有六名劫匪!
這可有點困難了,喬北宇皺眉,畢竟劫匪人人帶槍,他可是什麽武器都沒有。不過這個人數應該就是上限了吧。前麵就是頭等艙,在人多的商務艙、經濟艙混上來容易,頭等艙統共也沒幾個座怎麽可能混上人來,從經濟角度講為了混上飛機買頭等艙的票也不合理。
喬北宇有些猶豫,讓劫匪順利劫機那是不可能的,誰知道他們會不會逼著飛機去撞樓啊。但什麽時候出手,要怎麽出手,卻要好好考慮。
看兩個機艙打通,最開始的那個高大男人一臉獰笑著將倒在他腳邊的空姐拖起來,讓她去開前麵頭等艙的艙門。其他乘客無不提心吊膽,如坐針氈,喬北宇心有餘力注意著前麵,耳邊卻聽到後麵有動靜。
“臭婆娘!你想幹什麽?”一句喝罵從喬北宇後麵傳來,從經濟艙走過來的那名劫匪一拳把從經濟艙拖過來的空姐打翻在地,那名空姐被打得臉腫了半邊,嘴角流血,她旁邊正是商務艙的儲物間,門旁就有報警器的按鈕。她本想趁劫匪的注意力都在前麵,偷偷向駕駛艙示警,不想卻被發現了。
“我看不讓你們見點血你們是不會老實的。”那劫匪一腳踩在空姐身上,手中槍向下一指,“既然你自己往上撞,就拿你開刀!”
黑黝黝泛著光的槍口指到眼前,那名空姐嚇得花容失色,抱住頭淒厲地呻吟著哭起來。
喬北宇拳頭死死地捏在手中。
他沒有把握幹掉所有的劫匪,他也不知道衝出去後會造成什麽後果,但是他不能眼睜睜看著有人死在自己麵前,尤其還是自己有能力救助的情況下。
無論什麽事,都不會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沒有誰能做到十全十美,能做到的永遠是盡最大的努力。他無法判斷什麽時候才是最好的行動時機,所以最好的時機就在此時。
喬北宇猛地一矮身,雙手抓住身後方劫匪的手腕,身體平躺在地上一旋,雙腿正好蹬在劫匪腿上,上下一起用力,劫匪被絆趴在地,手中槍落到了喬北宇手中。喬北宇直接一槍冷酷地將眼前的劫匪擊斃,這種時候他可沒什麽仁慈心懷。
兩邊的劫匪馬上發現了這邊的突**況,但喬北宇動作很快,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已經拉起空姐塞到座椅後麵角落,自己也躲了進去。人群因為喬北宇的動作起了**,響起一陣驚慌的叫喊,劫匪一邊大聲叫嚷,一邊鳴槍警告,朝著座椅上的人中間隨意開了兩響,兩個人倒在血泊裏,才重新將蠢蠢欲動的人嚇住。
聽到兩聲慘叫,喬北宇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心緒更是沒有一點波動。早在行動之前,他就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但他不會把這種事算在自己頭上。難道自己不動就不會有人員傷亡嗎?至少他已經擊斃了一名匪徒,至少他還在試圖擊斃剩下所有的,試圖盡可能去救所有人,他問心無愧。
兩頭的劫匪提槍而來,喬北宇知道自己躲的這個地方一點也不保險,馬上就會被堵上。他借著座椅縫隙瞄了一眼前麵,首先他必須到機艙最前方,擺脫現在這種腹背受敵的狀態。
他一手持槍,一手從衣袋裏摸出自己的手機,猛地起身將手機向著從前麵走來的劫匪頭上砸去,在手機飛出去的同時,他舉槍準確地打在手機上,手機嘭地一聲在劫匪前麵爆炸,碎片飛濺,造成了不小的衝擊,周圍被波及的乘客無不失聲驚叫。
在離他最近的這名劫匪被爆炸的手機影響時,他又騰空而起,直接從座椅的最後一排向前麵飛躍過去,在半空裏手中一槍打向站在商務艙最前麵的劫匪,劫匪應聲倒地,直接被爆了頭。可此時他的身子開始下墜,他伸手一扶身下椅背,借用臂力再次飛身而起,同時將槍口瞄向後方開槍為自己掩護。
可這時,除了被手機爆炸波及的那個劫匪,後麵經濟艙的劫匪也怒氣衝天地追了過來,從另一個角度向喬北宇射擊。喬北宇側飛在半空,空著的左手在上方,無法躲閃。心下一狠,他右手下探,幹脆利落地丟掉手槍,扒住前方的座椅背,一個用力將自己從半空拉下來,子彈擦著他的背後飛射到前方牆壁裏。他雙手雙腳齊用力,從座椅上翻下來,重重地摔到地上。
此時,他沒有了武器,卻已經來到了商務艙最前排。後方,幾名劫匪並沒有看清他將槍丟了,忌憚著他手中的槍,戰戰兢兢地探頭探腦不敢上前。
但是喬北宇知道對方馬上就會發現他已經失了武器,然後蜂擁而上。
此地不可久留!
他想去撿不遠處已經被擊斃的那名劫匪的槍,但是那把槍在劫匪倒下時滾出了好大一段距離,他若是去撿等於完全把自己暴露在敵方射程內。
現在隻有一個選擇了。
眼前近在咫尺的商務艙通向頭等艙的門已經被打開,但因為原先那名站在最前方的劫匪已經被他擊斃,所以隻拉開一道縫,還沒有被其他劫匪發現。
於是,在所有劫匪都沒反應過來之前,他果斷拉開那道艙門以最快的速度滑了進去,反手將門關上,落鎖,將一切聲音擋在外麵。然後他猛地撲倒在地,身後果然是幾聲槍響打擊在艙門上,回身看到艙門沒有被擊穿,甚至連一點痕跡也沒有。
看來劫匪的槍口徑不足以打穿艙門,喬北宇才稍稍放下心來。他一軲碌從地上跳起,扯起門邊行李架上的東西一股腦地堵在門上。還從行李裏拽出件衣服撕開當布條將門把和行李架拴到一塊。
從外麵再打開艙門不要太簡單,這裏一點也不安全。
做完這一切,他才感覺到,一道視線正從背後注視著他。平靜的、清冷的、審視的、沒有殺意,甚至也沒有咄咄逼人的攻擊力,卻如潮水拍岸一般連綿不絕地施加著,深沉而無法忽視。
他毫無停頓地直接回頭,隻見頭等艙的儲物間被人從外麵扣住鏈狀的門鎖。裏麵有一人正被反鎖在裏麵,那人從扣上後勉強能拉開的一點縫隙裏,用他看不太明白的工具將門外一邊的鎖扣已經拆下了大半。喬北宇就透過這隻有一掌多長的縫隙,看到一個俊秀的青年與自己四目相接。
他穿著一身簡約的銀白西裝,有著如初雪新竹遠空白雲般的清靜氣質,儒雅中透著疏離。黑如子夜的雙眸,濃鬱得懾人心神,此時微微一眯,乍看去溫潤疏淡,卻又暗含著睿智與淩厲,嘴角一抹仿若春山煙嵐般的淺淺笑意,尊貴優雅。這個陌生的青年無聲地看著他,眼神中有著淡淡地疑惑,看似親和,卻用上人不敢輕易上前。
喬北宇覺得,自己被懾住了,即使是在這樣的時刻他也直覺地相信,這樣的一個人絕對與劫匪無關。
他強迫自己將目光移到那青年手中,那雙手裏把玩著一些扳手樣的工具,看來這人是被人反鎖在裏麵的,剛剛就是在用這些東西撬鎖,因為他的出現才停下。再往下看,他雙眼微縮,他這才發現,這樣一個人中龍鳳的人竟然是坐在輪椅上!
心中一動,喬北宇二話沒說上前就把已經撬鬆的門鎖拔開,在青年的詫異中將人拉出來放到頭等艙的一角安頓好。
“你……”
他正要開口。這時,被堵上的門口傳來巨響,門外的劫匪正在撞門。喬北宇顧不上與青年說些什麽,警惕地守在門口死角,同時目光掃過整個頭等艙。
“你在找什麽?”清韻地、和緩地,如暖風潺流的聲音倏然響起。
喬北宇一凜,自己的動作一向隱蔽,對方竟然能單從眼神就察覺到他的目的?
他側頭看著意態疏朗的青年,一言不發,強悍之氣由然而生。
青年似乎有些驚訝,眼神變深,從容地啟唇笑道:“我想你是在找類似這樣的東西吧。”
他手中的工具不知何時已經不見,左手扣到輪椅扶手上的一處機關,哢地一聲輕響,抽出一支全銀色的手槍。
喬北宇看著他的動作,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