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古菲菲出麵打圓場，王楚然依然堅定不移強調：“總之,我是不會去強人所難，去要這首歌的版權。”
馬總雖然沒有大發雷霆，臉色卻黑得和快要下大雨的陰天一樣。
他意味深長提醒王楚然：“你如果不聽公司的安排，後果自負。”
公司有很多手段對付不聽話的藝人。
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雪藏藝人，不讓藝人參加任何活動，甚至不允許藝人私自拋頭露麵，對藝人的生活出行嚴格監管。
王楚然才剛剛出名，如果被公司雪藏了，她前麵的所有付出都白費了。
馬總抬手看了一下腕表，對古菲菲說道：“我還有其它事情要辦，你勸勸她。”
說完話，在古菲菲的跟隨下出門離去。
“馬總，慢走啊。”
古菲菲目送馬總離去，關上房門，回到王楚然的身邊,焦急萬分勸說：“妹妹，你可不能跟公司作對啊，你必須要爭取到小蘋果歌曲的版權，不然你的路可能走到頭了。”
王楚然也清楚自己會是什麽結局，但她非常清楚自己是什麽樣的人。
如果自己去逼林文山分版權,就算林文山答應了，她這輩子也會良心不安。
這樣的行為，和恩將仇報沒有區別。
多說無益，古菲菲叮囑王楚然：“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今天少上網少玩手機，好好想一天。”
古菲菲離去後，王楚然發著呆，秀眉緊蹙。
傍晚，林文山洗完澡後，接到了王楚然打來的電話。
“林老師，一起吃餐飯怎麽樣？我請你。”
王楚然聲音甜美。
林文山正好肚子餓了，爽快的接受了王楚然的邀請。
倆人共乘一輛出租車出發，吃飯的地點仍然是上次的餐館。
司機開車的時候，通過後視鏡，打量林文山和王楚然。
“你是王楚然？”
“你是那個寫歌的，叫什麽來著？林.......”
司機因為激動，忘記林文山叫什麽名字了。
林文山主動報上自己的名字：“我叫林文山。”
“對對，林文山，你寫的兩首口水歌太好聽了，我們全家都喜歡聽，老鼠想大米，小蘋果，我都會唱了。”
說完話，司機哼唱起了小蘋果：“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麽愛你都不嫌多......”
林文山和王楚然哭笑不得對視一眼，提醒司機：“司機大哥，你開車可以唱歌，但要注意安全。”
“放心，我十年老司機，別說唱歌，就是跳舞都能把車開好。”
來到目的地，司機停好車後，拿起手機，拍攝林文山和王楚然往餐館走的視頻。
倆人走進餐館的時候，被幾個服務員一眼認出來了。
“呀，這是王楚然。”
“這個是寫歌的那位，林文山老師。”
“他倆以前好像來過這裏吃飯。”
幾個服務員激動萬分議論。
林文山和王楚然選好卡座落座後，點了好酒好菜。
火鍋點燃後，王楚然不吃菜，而是直接打開一罐啤酒，仰脖大口大口喝了幾口。
她平時楚楚動人，如今卻有幾分女漢子的架勢。
林文山一皺眉頭，猜到王楚然有心事。
“你也喝呀，一起喝才有意思。”
王楚然喝了幾口酒後，發現林文山還在呆坐著，沒有動手。
在她的催促聲中，林文山打開一罐酒，張嘴喝了一口。
“幹！”
王楚然舉起一罐酒。
和林文山碰完罐後，“咕嘟咕嘟”連喝幾口。
林文山看不下去了，提醒王楚然：“少喝點。”
王楚然甜蜜一笑：“怎麽？你一個大男人，還不如我能喝嗎？”
林文山立時被激將到了，不再說話，拿起手裏的罐裝酒幾口喝光，再開了一罐，與王楚然碰罐。
倆人菜沒吃幾口，倒是先喝掉了幾罐酒。
王楚然是因為心情糟糕，所以才約林文山喝酒。
她非常清楚，自己回到公司後，十之八九會被雪藏，要麽被公司解約。
無論是什麽結果，對她來說都是毀滅性的。
她辛辛苦苦努力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通過參加節目一炮而紅，卻又因為不肯聽公司的安排自毀前程。
她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如此殘酷的事實。
可是，讓她昧著良心向林文山索要歌曲版權，她萬萬做不到。
都說借酒消愁，她卻越喝越愁。
林文山喝了幾罐酒後，有了一絲醉意。
王楚然已經滿臉通紅，眼神迷離。
一度以清純可人形象示人的她，此時多了幾分嫵魅，散發出成熟女性該有的風采。
“你知不知道？我為公司付出了很多，我十六歲就進入公司做藝人，每天從早到晚訓練......”
王楚然酒後吐真言，向林文山倒起了苦水。
林文山化身為忠實聽眾，老老實實旁聽。
“我們這些藝人，看起來風光，其實連一條狗都不如，狗還能自由自在的到處走，可我們呢？逢年過節也不一定能回家陪父母......”
王楚然越說越激動，眼裏湧現了眼淚，說話開始哽咽。
“我好像已經有三年，不對，是五年沒有回家陪我爸媽過年了，我爸媽身體不好，我是不孝女，我辜負了他們......”
王楚然說著說著，眼淚控製不住流了下來。
幸好卡座如同包廂一樣，有隔檔。
如果是普通座位，周圍的食客早就看到王楚然在哭泣了。
林文山能理解王楚然的心情，抽出一張餐巾紙，遞給王楚然擦眼淚。
王楚然拿過紙巾擦掉了眼淚，喝了一口酒，繼續倒苦水：“我爸媽知道我出名了，昨晚打電話給我，可是，出名又能怎樣？過不了多久，我可能要消失在大眾的視線中了。”
林文山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他一開始以為王楚然猛喝酒是因為出名了，當然要好好喝酒慶祝一下。
隨著時間推移，聽著王楚然慢慢透露心聲，他才意識到事情不是想象中的那樣簡單。
王楚然又打開一罐酒，喝了幾口後，含糊不清向林文山聲明：“我能成名，是因為有你幫忙，公司卻逼我跟你商量要歌曲版權，這種事，我真的......真的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