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聲音,同樣的麵容,甚至連說話的語氣、走路的姿勢都一樣,會是兩個人嗎?
白宛霜一路低沉頭思索,不知不覺走到了叢林深處。
方雲瀾計劃得可真夠周詳、縝密的,他們合作演出一場戲,便將她耍得團團轉,若是方雲舒是個好色之徒,她拚上所有,到最後豈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在這個世界她可以依賴誰?也許除了自己誰也靠不住!
“妙嫻郡主!”
清朗的聲音自身後傳來,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白宛霜輕蹙眉頭,冷冷地說道:“駙馬爺有事?”
“我與兄長乃是同胞兄弟,故而許多地方非常相似,方才若是勾起了郡主的傷心事,臨川在這裏給郡主賠個不是,還望郡主莫要傷懷,若是我兄長尚在人間,想必定能……”
“想必也不能白頭到老!”白宛霜見他如此說辭,心中越發惱怒起來。
袁臨川尷尬地看著白宛霜,輕咳一聲正色道:“郡主何出此言,兄長對你的心,日月可鑒呀!為了你他甚至連逸王爺都得罪了,況且聽聞兄長是為你而死,如今郡主竟這樣說,好沒良心!”
“我沒有良心!”白宛霜頓時炸毛了:“你有什麽資格說我沒有良心!”
白字霜逼近袁臨川一字一句地說:“你們是孿生兄弟是嗎?長得一模一樣是嗎?就連說話的聲音,習慣的動作都是一模一樣嗎?我沒有良心!你還真敢說!你和方雲瀾串通一氣來騙我!還敢跟我裝糊塗!”
“我與兄長確實很像,我也不知是哪裏讓郡主誤會了,郡主莫要辜負了兄長的一片真情呀!”
“哈!一片真情?”白宛霜怒極反笑:“我倒真要感謝他的一片真情,讓我知道世間男子用心皆險惡!需得帶眼識人,以免上當受騙!”
“你真的誤會了!”
“誤會你妹!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太惡心了!”白宛霜驀然想起他曾經送她一塊花形的玉佩,猶記得當時她還打趣說他“花心”,如今看來倒是不假,確實花心得很!
白宛霜用力扯下脖子上的玉佩,扔向袁臨川說道:“還給你!從今往後我便當你真的死了!”
“郡主!”袁臨川接住她扔過來的玉佩,麵色一白,歎道:“這是袁家主母的信物!兄長都將這個贈與你了,可見……”
“閉嘴!”白宛霜再也受不了他的惺惺作態,怒吼一聲,狠狠地瞪了袁臨川一眼,說道:“這既是你袁家主母的信物,你便交給雲錦公主吧!”
“這是兄長贈與你的,我怎麽能隨意拿回呢!”袁臨川將玉佩塞回白宛霜手中。
還裝!白字霜一氣之下將玉佩扔向遠處,說道:“既然大家都不想要,那就丟掉吧!”
“郡主,這玉佩……”
“臨川!”雲錦公主的聲音自遠處傳來。
白宛霜諷刺地笑道:“你的公主來找你了!你還不走?若是她一怒之下休了你,你的駙馬之位可就不保了!”
“郡主,這玉佩事關重大,你還是尋回來好!”
白宛霜不再理會他,頭也不回的向遠處走去,隻聽到身後傳來方雲錦關切的詢問聲和袁臨川賠笑聲。
她曾經以為這個男人十分愛她,愛到願意為她去死。現在看來,這不過是場精心布局,而她則是這一場騙局中的大笑話!
走著走著,白宛霜忽然覺得小腹一陣疼痛!
噝!這是餓出胃病了嗎?還是說,她被氣得胃疼了!不管哪樣,還是先回營地再說。
然而,她環顧四周,突然驚覺自己竟然迷路了!
“倒黴!”白宛霜轉過身往回走,走了許久也沒有見到回營帳的路!歇斯底裏的疼痛感卻越發清晰。
這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這麽疼!不像是胃疼倒像是……蠱毒!
白宛霜瞬間清明了,冷華然那廝一直強調她的蠱毒沒有解,她一直都以為他危言聳聽!現在看來他所言不假,那麽……就隻有一種可能了,那隻玉佩裏藏著母蠱!我去呀!難怪剛才她扔玉佩的時候,袁臨川那麽緊張!原來是這樣!該死的!越來越疼了!難道今日便要栽在這蠱毒身上!真邪門!她今天一定是不利於行,應該宅在家裏的!
疼痛越來越重,白宛霜已經沒有力氣尋找方向了,她竭力向前爬著,那隻玉佩她是扔到哪了?隻要距離一裏!一裏!
冷華然與大長老冷戰了半天,終於將他送走了,剛鬆了口氣,心中莫名一突,忽然想到:咦,那家夥到哪去了?這麽久都沒有回來!不會是還有魔族餘孽吧!
這麽想著他快速穿好衣衫,向營帳外尋去。
“該死!在哪裏!”冷華然四處尋找無果,心中焦急不己,深吸一口氣,催動烈焰神功,閉上眼向著四麵感應。
“受傷了?”冷華然似乎看到在一處偏僻的山林中,白宛霜一動不動地撲倒在地。
白宛霜本來疼得昏迷過去,再次睜開眼卻發現自己身著瑰麗的大紅嫁衣。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禮成!送入洞房!”
在這樣一係列的喊聲中,她被簇擁著進了新房,扶坐到床沿上。
“娘子!”怎麽像是冷華然那妖孽的聲音?是她發夢嗎?冷華然怎麽可能這樣親熱地叫她娘子?
這是怎麽回事?白宛霜迷惑了,她不是在狩獵場嗎?怎麽就成親了
“嗬嗬,娘子害羞了嗎?為夫這便掀蓋頭!”他的聲音略帶笑意,清朗悅耳。
果然,蓋頭挑開後,她對麵立著的正是那隻妖孽!
白宛霜疑惑地問道:“你怎麽會娶我?”
“娘子這話說得好生奇怪!我們兩情相悅,不娶你娶誰?”
“你不是不願意娶我的麽?大長老嗓子都說啞了你都沒答應的!”
“娘子國色天香,我怎麽會不願意!”
這樣柔情蜜意的話,他怎麽說得出口?
“你是不是發燒了?怎麽這麽不正常?”白宛霜狐疑地看向冷華然:“我們不是在狩獵場嗎?你不是受傷了嗎?”
冷華然嗔怪地說:“娘子在說什麽胡話?狩獵場還是七月間的事,如今都九月了!”
白宛霜驚叫一聲:“什麽?我怎麽沒有印象?”
冷華然魅惑一笑,說道:“你瞧著我的眼睛,看看我可有說謊!”
白宛霜下意識地看向他的眼睛,頓時迷糊起來:“好像是這麽回事!”
“春宵苦短,娘子我們還是做些正經事吧!”冷華然邪魅一笑,便要拉扯她的衣衫。
“等等!我還是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哪有什麽不對勁,娘子,不要胡思亂想了!”
“真的有些不對勁!”
“你現在這個樣子才不對勁!難道你不愛我了嗎?”
瞬間,白宛霜被雷到了,她愛他嗎?她也不知道哎!
“娘子,讓為夫告訴你答案吧!”說著便要吻她。
“啪!”響亮的巴掌聲,和臉上的疼感,讓白宛霜睜開了眼。
“你怎麽在這裏睡著了?”冷華然鐵青的一張臉,虧得他以為他被魔族的人抓走了,擔心的要命,她卻在這荒郊野外睡得異常香甜。
“你打我幹嘛!”白宛霜怒瞪著冷華然,腹部的絞痛令她身子一蜷。
“怎麽了?”冷華然見她臉色不對,問道:“可是遇到了魔族殘餘,受傷了?”
“沒有!是蠱毒發作了!好疼!”白宛霜委屈地說:“本來肚子就疼得要死,你還那麽重打我臉!你是人嘛!”
“我方才尋過來,你不知道在發什麽夢,笑得花枝亂顫的,還以為你瘋魔了呢!拍你幾下把你弄醒啊!”頓了頓冷華然又說道:“平日裏不是好好的嗎?怎麽突然發作了?”
好吧,她確實發夢了!而且還是個奇怪的春夢!剛醒就看到在夢中被她意淫的人,多麽令人難為情!但現在貌似不是想這些亂七八糟事情的時候!
白宛霜沉聲說道:“我,我把母蠱扔了。”
“什麽!你把母蠱扔了!”冷華然又驚又急:“你怎麽會把母蠱扔掉!”
白宛霜忿忿地說道:“我當然是扔了以後才知道那是母蠱的!”
冷華然深吸一口氣,說道:“好吧,你扔在哪裏了?我們去找!”
“就是從營地出來,然後往東吧,走了不知道多遠,然後扔了。”白宛霜回憶道:“離營地應該不遠。”
“走吧,我帶你回去找!”冷華然將她打橫抱起,追問道:“母蠱在哪裏?你怎麽會突然扔掉?”
“你的胳膊沒事嗎?”白宛霜記得他的肩膀可是被洞穿了。
“一點小傷,撒點藥就好了!你快回答我呀!”
白宛霜喃喃道:“遇到個人渣,把他以前送的玉佩還給他,之後心情不好,就到處散散心,然後肚子就疼了。所以大概我扔掉的玉佩裏麵藏了母蠱吧!”
“人渣?袁笑翔?”冷華然輕笑一聲,說道:“我就知道他沒有死!從前我說什麽了,可是某些人就是自作聰明,從來都不肯相信呢!”
昂~她都已經這麽倒黴了,這人竟然還幸災樂禍、落井下石!果然他骨子裏這樣品質惡劣的人!她怎麽會做那種糊塗夢!真應該吃一缸冰塊清醒清醒!
兩人離去後,一條淡淡的身影顯現在方才白宛霜昏迷地地方,輕聲說道:“壞我的好事!哼!你們一個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