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是你?”白宛霜輕擰眉頭,放下手中的白釉茶杯。
“不然你以為是誰?”冷華然關上房門嘲諷地笑道:“你是想用這種方法吸引我的注意嗎?”
“你想太多!”白宛霜翻了翻白眼,見過自戀的還真沒見過這樣自戀的!
“你的詭計已經被我識破了!”冷華然唇角一勾,笑道:“上次去族中,你一定是與大長老達成了協議,所以故意來接近我,我說的對吧!”
“什麽?”白宛霜訝然地望著冷華然:“這種事你都想得出來?”你的想像力真是太豐富了!
“果然,我就知道!”冷華然麵上帶笑,語氣中卻包含著失望:“你果然為了玄冰心經成為大長老的暗子了。”
“什麽跟什麽啊!莫名其妙!”白宛霜道:“我懶得跟你鬼扯,走了!”
“站住,你去哪裏?”冷華然攔住白宛霜,冷笑一聲:“方才不是說抽到簽就可以共渡良宵麽?你這是要去哪裏?想去找雲舒,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嗎?”
白宛霜滿不在乎地說:“切!你們之間有感情麽?上次我都聽到了!人家根本不喜歡你!是你自己自做多情罷了!”
“哦,這麽說,你是要反悔嘍?要不我拿著簽出去找人評評理?”
“你!那天晚上的事我都不計較了,你還想怎麽樣!”白宛霜心中暗自腹誹,她吃了那麽大的虧都沒有怎麽樣,好吧,她是沒有實力怎樣,他倒端起架子來了!
“也不想怎麽樣,隻是你們聚星樓才剛剛開張,就不講信譽麽?”冷華然左手旋轉著竹簽,在白宛霜眼前晃了晃。
白宛霜笑道:“好吧,這‘上上簽’遊戲規則是你抽到了簽,我陪你一夜,至於做什麽,由我來定。這樣吧,咱們就來玩個遊戲吧!”
冷華然將竹簽收入袖中,饒有興致地說道:“哦!說來聽聽!”
白宛霜狡黠一笑,說道:“你站在這,從一數到十,我們玩個天外飛仙的遊戲。”
冷華然望著她調皮可愛的模樣,不自覺地說:“好!”說完他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他分明就是來興師問罪的,怎麽就答應陪她玩什麽無聊遊戲!真是瘋了!
“那麽,你閉上眼睛,開始數吧!”白宛霜見他果真聽話開始數數,用輕功自窗戶飛出。
冷華然耳朵微動,聽出她衣袂摩擦的聲音,往窗外而去,暗自輕笑,難道她以為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嗎?
夜幕中京城,燈火通明,白宛霜漫無目的地掠過無數房屋,暗想:是不是該找個地方躲起來?往身後一撇,發現冷華然的身影已經離得不遠了,於是往下一落躥進一戶人家。
這似乎是一個大戶人家,宅院很大,還有花園,白宛霜在潛行在花間竹影中,忽然有種江洋大盜的感覺。
“緋雲,駙馬可有出府?”
“沒有,駙馬一直在書房處理公文,並未見他出府。”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哎,好像是雲錦的聲音,難道這是駙馬府!要不要去打個招呼呢?就在白宛霜猶豫的瞬間,方雲錦又說話了。
“你確定?”方雲錦聲音陰沉,似乎藏了許多隱忍的傷口。
“書房門一直關著,駙馬不準任何人打攪,公主不在我們也不敢擅自做主進去查探,書房門直到現在也未打開,不若公主去看看。”
“哼!”方雲錦罵了一句:“沒用的東西!”一甩衣袖向著南邊走去,她的貼身宮女緋雲也跟著朝那邊走去。
白宛霜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偷偷潛上房頂,跟隨著方雲錦的腳步,來到了書房,趴在屋頂上偷聽。
“臨川,公文處理好了嗎?”方雲錦一改方才狠戾的模樣,聲音溫柔地仿佛春日裏明媚的桃花。
“已經差不多了,你回來了!”
這聲音!為何這樣耳熟?太像是他的聲音了!駙馬姓袁是他的兄弟嗎?白宛霜強忍著扒開瓦片的衝動,繼續偷聽。
“今天宛霜姐姐跳了一支舞,可美了,你沒去看,真是你的損失!”方雲錦笑道:“累不累?我讓廚房再做些吃的來?”
“不用了,緋雲,你先下去!”袁臨川一把將方雲錦拉入懷中,調笑道:“妙嫻郡主再好,又哪裏比得上你!在臨川心中,錦兒便是唯一至愛!其他人再好,又與你我有何幹係!”
“唔!”方雲錦的櫻唇被袁臨川堵上,一下子按在桌案旁的軟塌上。
“唔,不要,這裏是書房,你可是讀聖賢書的,怎麽可以在這裏做那種事……”
“乖,夫君現在隻想要你,至於在哪裏嘛,並不重要!我就是想你了!”
白宛霜尷尬地聽著牆角,見他們似乎性致很高,正要轉身離開,發現冷華然站在她身旁,笑眯眯地望著她。
冷華然輕聲說道:“可是聽夠了?”
“哎,你怎麽來了?”
“某些人不是說玩天外飛仙嗎?怎的飛到這來偷窺人家夫妻行樂?”
“喂,你不要亂講好不好!我無意間落到這的,發現這是雲錦的宅子,想著要跟她打個招呼罷了,我怎麽知道他們會做那個事啊!”
“哦,是嗎?”冷華然笑道:“那現在可以走了吧?你輸了總歸要受些懲罰才是。”
“你想怎麽樣?”白宛霜警惕地看著冷華然,身子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見她如此模樣,冷華然暗自好笑,他有那麽恐怖嗎?
“先陪我用晚膳,然後彈曲子我聽!”
白宛霜討價還價道:“不行,我隻輸了一次,隻能做一件事!”
“好吧,那就彈琴吧,不過我現在要用膳,你若是不餓的話,就在旁邊等會!”
“你想的美,憑什麽你吃我看!”
“我有叫你一起吃,可你不是不幹麽?”
好吧,這人就是個腹黑的坑貨!
“你吃你的,我吃我的,吃完了再彈!”白宛霜足下輕點,停到一個餛飩攤前。
“老板,來碗餛鈍!”
冷華然剛要走過去,天空“啪”的一聲響,閃過一道紅色的煙火,冷華然臉色一變,對著白宛霜喊道:“快走,有急事!”
“什麽?”
“別問那麽多,快跟我來,一會需要你幫忙!”冷華然拽著白宛霜,快速閃移,消失在夜色中。
白宛霜見冷華然神色焦急,似乎出了什麽大事,不禁問道:“到底什麽事?”
“不要多問,跟我來!”冷華然停下突然將白宛霜打橫抱起,說道:“雙手抱著我的脖子,小心跌下去!”
白宛霜十分配合地抱住他的脖子,臉貼著他的胸膛,感覺著他焦急地心跳,她也不自覺的焦躁起來,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月華殿重重紗幔層疊的側殿門口,福祿焦急地在門口踱來踱去,待見到冷華然後,焦急地說:“神醫,你可算是回來了,皇上的病突然發作了!”
“我知道了!”冷華然將白宛霜放下來,說道:“你的玄冰心經練到第幾層了?”
白宛霜如實回答道:“可以凝聚兩片花瓣。”
“好,你進來給雲舒渡真氣!”冷華然吩咐一聲,便急急推門進入。
白宛霜亦步亦趨隨著冷華然進到屋內,隻見方雲舒渾身皮膚發紅,額頭大滴的汗珠滾落,原來整潔服帖的藍色長發,亂糟糟地搭在臉上,顯得無比淩亂憔悴。
白宛霜驚叫道:“他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先不要廢話,你坐到他身前,與他雙掌相對!運轉玄冰心經!”冷華然一邊吩咐,一邊將方雲舒扶著坐起,熟練地往方雲錦的頭上紮銀針。
白宛霜盤膝而坐按照冷華然的吩咐運轉起玄冰心經,手掌剛貼上時,她隻感覺雙掌對著的似乎是燃燒的火球,而不是一個人的手掌可以發出的溫度。
“怎麽這樣燙?”
“這便是血咒!每次發作都會渾身發燙,如置身火海,同時渾身刺痛如千蟲噬咬,渾身乏力,隻能默默忍受!”
“他不是皇上嗎?怎麽會被人下咒?”
冷華然沉聲道:“正因為他是皇上,所以才會被下咒!”
“難道沒有治愈的辦法嗎?”
“有,隻要同胞手足的精血,配以我特製的丹藥,便可以治愈。”
“就是說,方雲瀾可以救他!那麽,他為什麽還要殺方雲瀾?”
冷華然正在給方雲舒擦汗,聽到這停頓了一下道:“所以我說,他從來都沒有害過方雲瀾!”
白宛霜問道:“那,我經曆的那些事,又怎麽解釋?”
“這是方雲瀾布的局!目的隻是讓你幫他而己!”
白宛霜臉色瞬間蒼白,不可置信地說:“我不相信!他和笑翔是好兄弟,他不會這樣做的!”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但事實就擺在眼前。”
方雲舒睜開眼,緩緩說了句:“我這是怎麽了?”
“你的血咒,突然提前發作了,若不是此次我在上京,你的小命就難保了!”
方雲舒眉頭一擰:“提前?”
“現在最好的辦法是與方雲瀾攤牌,不要再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了!還是說,其實你也沒有把握他一定會救你?”
見方雲舒半晌不語,冷華然道:“果然,你之前都是在蒙我,你根本沒有把握他會救你!”
方雲舒道:“無妨,此次還要多謝宛霜!若沒有你為我渡真氣,華然也救不回我!”
“既然他可以救你,你為何不嚐試一下?”白宛霜道:“你們是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