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幽暗靜謐的春福殿後殿,李太妃“哇”得吐出一口鮮血,隨後歇斯底裏地狂叫道:“殺了她!一定要殺了她!”
李太妃猙獰的臉孔突然一默,“發生什麽事?”
“失敗了!色修羅解封之後竟然還是失敗了!這個女人絕對留不得!”陰森可怖地聲音仿佛從幽冥地獄傳出。
“你用心頭血種在三號身上的色修羅解封了?”
“對,不但解封了,而且還死了!”李太妃右掌用力拍向紫檀木扶手,上好的紫檀木應聲碎裂。
“世間能殺色修羅的能有幾人!莫不是雷神到了上京?”李太妃驚疑不定的說:“你還能召出比色修羅更厲害的魔嗎?”
“如果你肯將身體交給我控製,自然是可以。”
“除了這個呢!”
“哼,除了這個,就隻好用你們人類的手段了。”
“連色修羅都殺不了她,還能有什麽手段?若是直接下旨她倒是可以死,隻是這樣我豈不是暴露了。”
“可以借刀殺人哪!如果她背叛你的好兒子,你猜他會怎樣?”
“你的意思……”
那聲音誘惑道:“現在可不是心慈手軟,心疼兒子的時候,若是雷神到了上京發現我們的話,我最多更加虛弱罷了,你可是會死的喲!其實如果你不這麽死板,將身體交給我控製的話,假以時日我完全可以將他們一一狡殺。”李太妃的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母妃!您醒了嗎?”門外傳來雲錦公主的喊聲。
“是錦兒呀?”李太妃整理了儀容,笑道:“進來吧!不是昨日才回門嗎?這便想母妃了?”
誰知雲錦公主掩上房門,一下子撲進李太妃懷中抽泣起來。
“我的兒!怎麽了這是?怎的哭成這樣?可是那袁臨川欺侮了你?這還了得!才將將新婚便將你欺負成這樣!哀家讓你皇兄治他個藐視皇族的罪,滅他的九族!”
“不要,母妃,不是這樣的!”雲錦公主淚眼婆娑道:“隻是有個小賤人從中作祟罷了,不關駙馬的事!”
“你還護著他!”李太妃心疼地看著雲錦公主,發狠道:“那你倒是說說,是誰將你欺負成這樣?難不成是你婆婆?”
“不是!”雲錦公主抬起頭望向李太妃道:“母妃,我……我堂堂一個公主,洞房花燭夜,相公卻喚著別的女人!我……我沒臉活著了,我幹脆死了算了!”
“錦兒,你千萬不要想不開!母妃一定幫你!”太妃寵溺地擦去雲錦公主臉頰上的淚痕,道:“這個袁臨川好大的膽子,竟敢欺騙你!別說是你,母妃我也咽不下這口氣!你可查出那個賤人的下落。”
“沒有,駙馬身邊的人口風很緊,隻知道那賤人叫霜兒!”
“霜兒!”李太妃驚叫一聲,倒是嚇了方雲錦一跳。
“怎麽了?母妃?”
“該不會是白宛霜吧?”
“怎麽可能,白宛霜本是逸王兄獻給皇兄的,隻不過現在被母妃認作義女,之前他們應該不曾見過。”
“哦,母妃隻是這麽一猜,你心中可還有駙馬?”
“母妃,從我十四歲見到他後,心中便再沒有別人,我……”說到這方雲錦微微垂首,低喃道:“我原以為我們一見鍾情,誰知竟還有這檔子事,母妃,我真不知當如何是好!”
“既然你心中還有駙馬,便還是從他身邊的人入手吧!記得恩威並施,這男人都是三妻四妾,便是明麵上沒有納,也會去青樓裏偷,日後你要看開一些。”
“母妃,這些我都知道,別人我能容,這個女人不行!她帶給我的恥辱,我一定要加倍奉還!以解心頭之恨!”
“好了,有些事你心中有數便好,莫要太傻了!”李太妃突然話峰一轉:“這顆藥丸,你滴上一滴血,然後趁駙馬不備之時喂給他服下,這樣他便會聽你的話。”
方雲錦接過李太妃遞過來的紅豆大小的藥丸,問道:“這是?”
“是母妃向高僧求得的靈藥,你放心用就是了。”
李太妃又與方雲錦閑聊半晌,留她用過晚膳才命人送她回府。
待方雲錦走後,李太妃譴退宮人,沉聲道:“你給的什麽藥?”
“哈哈,什麽藥,不就是令人聽話的藥。”輕佻地聲音響起:“不必緊張,自然不會要了那駙馬的性命。”
“那為何還要雲錦的血?”
“這個嘛,你不需要知道那麽多。總之,咱們倆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蚱蜢,我是不會害你的。”
“哼,你不要亂來,引起雷神的注意才好!”
“放心吧!”
方雲錦回到駙馬府,正好見到袁臨川在與管家耳語,見她回來立刻屏退了管家。
她對著身邊的賠嫁宮女緋雲使了個眼色,緋雲會意地點點頭,悄悄隱沒在宮轎之後,向著管家離開的方向跟去。
“娘子,回來了?母妃可好?”
“母妃在宮中,吃得好睡得好,自然是好得很”,方雲錦滿麵笑意問道:“你方才與管家在說什麽?怎麽見著我回來便不說了?可是有事瞞著我?”
袁臨川麵色一僵,尷尬地笑道:“怎麽會,我與娘子心有靈犀,哪裏有事瞞著你!好了,咱們新婚燕爾,有什麽事還是回房說吧!”
方雲錦啐了他一口,說道:“不害臊!”人卻是娉娉婷婷走入房中。
袁臨川嘿嘿一笑,緊隨其後並關上房門。不多時房中傳來令人銷魂的吟哦,月兒也被羞得躲入了雲朵中。
緋雲輕扣門扉,輕聲喚道:“公主!”
方雲錦倏地睜開雙眼,望了一眼身邊熟睡的袁臨川,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披上外衫走出房間。
方雲錦陰狠地說道:“如何?可是與那賤人有關?”
“公主,有個女子被關在柴房,哭著喊著要見駙馬,管家好言相勸,那女子卻說:她是王爺的人,誰都不敢把她怎麽樣!極有可能便是她了。”緋雲道:“公主不若明日親自去審。”
“明日!我等不到!我現在就要去見那個賤人!不將她挫骨揚灰,難解我心頭之恨!”方雲錦此刻麵目猙獰,哪裏還有半分皇家公主的高貴氣質,她玉臂一揮,帶著死亡地森然氣息,說道:“前麵帶路!”
“公主莫要性急,還是多叫上幾個人吧,那賤人若是撒起潑來,奴婢一個人隻怕護不了公主周全!還是多叫兩人比較穩妥。”
“好,你去,把母妃賜給我的牛嬤嬤和秦嬤嬤帶上,她們力氣大,也知道該怎麽懲治這種不知好歹的賤人!”方雲錦冷冷地吩咐完這一切,望著清冷的月光,不禁打了一個哆嗦,看來她應該早些將母妃給的藥喂給駙馬服下才是,否則,她心下實在難安。
“公主,到了。”緋雲手中提著燈籠,在前為方雲錦帶路。
牛嬤嬤與秦嬤嬤一腳踢開柴房的門,緋雲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扶著方雲錦進入其中。
柴房一片漆黑,燈籠的光芒帶著幾分朦朧照亮了室內。
隻見一個嬌俏的女子手腳被綁著,口中塞著布蹲坐在柴房陰暗的角落,原來似乎睡著了,被巨大的開門聲驚醒,驚疑地望向門口。
“你可是叫霜兒?”方雲錦皺皺眉,柴房刺鼻地難聞氣味令她幾欲作嘔,看來駙馬對這賤人也不怎麽樣嘛!想來一定是這賤人主動勾引駙馬的。
“唔唔!”那女子口中塞著布隻能發出唔唔的聲音,方雲錦對著秦嬤嬤使了個眼色,秦嬤嬤一把扯掉堵在她口中的布條。
“我叫肖霜,你是誰?莫非你便是雲錦公主?”
“大膽賤奴!竟敢對公主無禮!”牛嬤嬤一巴掌扇在肖霜白淨細嫩的臉頰上,頓時在她臉上留下一個巴掌印,嘴角也流出鮮血。
“你算什麽東西?竟然敢打我!我可是老夫人欽定的姨娘!”肖霜被這一耳光打得眼冒金星,怒火中燒。
“老夫人欽定的姨娘?”方雲錦一字一句地重複著,突然放聲大笑:“給我接著打!”
“啊!”劈劈啪啪地巴掌聲和淒慘嚎叫聲混合在一起,在這幽暗地夜裏聽起來格外瘮人。
“你不能這樣對我!”肖霜的臉已經腫起來,她不甘地叫道:“我身懷有孕,是少爺的孩子!老夫人已經知道了!我雖然隻是奴婢,但是我腹中可是少爺的親骨肉!告訴你少爺非常喜歡孩子,若不是你突然嫁過來,我早被抬成姨娘了,你不就是公主嘛,不過是出生比我好,有什麽了不起!”
“你!”方雲錦氣得發抖!很好,她竟然懷孕了!方雲錦凶殘地說:“把她腹中的賤種給我打掉!”
“是,公主!”秦嬤嬤和牛嬤嬤聽得方雲錦的命令絲毫不意外,這個女人簡直就是人頭豬腦,都什麽時候了,還敢說出這種話來刺激公主,這不是成心找死嘛!
“啊!你這個狠毒的女人,少爺一定不會愛你的!我的孩子!求求你們別踢我的肚子!方雲錦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我作鬼也不會放過你!”
殷紅的血液漫延在狹小的柴房,混合著刺鼻人氣味,方雲錦終於忍不住幹嘔起來!
緋雲攙住方雲錦道:“公主,你沒事吧!”
“沒事!”方雲錦見地上的肖霜沒了動靜,問道:“她,死了?”
“流了這麽多血,應該是死了吧!”
“怎麽辦?現在怎麽辦?如果駙馬知道是我打死的她,一定會恨我的,畢竟,她懷著身孕!”
“公主,不如一把火將這裏燒幹淨,這天幹物燥,柴房走水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嘛!”牛嬤嬤急忙獻計。
“你們放吧,我先回去了,緋雲,你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