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霍小西的婚禮

伴隨著婚禮進行曲的響起,五星級大酒店裏,穿著白色婚紗的霍小西攙扶著自己父親的雙手緩緩地朝著紅地毯走來,一身白色西裝的傅景行就站在司儀的麵前,五官深刻,英姿逼人,如同歐洲的貴族,渾身散發著不可接近的優雅和冰冷。當霍小西的父親將她交到他手上的時候,他的嘴角才淡淡地暈染開一層笑意,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聽到賓客中有幾個小姑娘在尖叫。說實話,傅景行這樣的男人,真的可以滿足少女時代的所有幻想。就連站在一邊的我,都忍不住有點心旌動搖。

莊嚴的宣誓部分終於開始了,司儀問:“傅景行先生,你願意娶你對麵的霍小西女士為妻,今後無論風雨和陽光,貧窮和富貴,疾病和健康,逆境和順境,都要真心的愛護他,嗬護他一生一世,你願意嗎?”

說實話,在這個時刻的時候,我的整顆心都吊起來,畢竟她第一次婚禮的時候,就是在這個環節上出了差錯。某個驚人的小三尖利地出現,打斷了婚禮。我看到霍小西的臉色也有些發白得不正常。

幸好,一身白色西裝的傅景行淡淡地微笑:“我願意。”

我和霍小西都鬆了一口氣。

“霍小西女士,你願意嫁給在您對麵的這位先生為您的丈夫,今後無論風雨和陽光,貧窮和富貴,疾病和健康,逆境和順境,都要和他終生廝守,永不分離,你願意嗎?”

霍小西幸福地笑:“我願意。”

全場的賓客都開始鼓掌。

“現在,請新郎新娘交換戒指。”

我和伴郎各自上前把戒指遞了上去。我下台的時候,高跟鞋沒有踩穩,幸好一邊的伴郎先生扶了我一把,我朝他微微一笑:“謝謝。”

“不客氣。”

儀式結束之後,我作為伴娘的主要任務就來了,開始陪著霍小西一桌一桌地敬酒,所謂伴郎,就是用來應付敲竹杠的,所謂伴娘就是用來替新娘擋酒的!

霍小西都看不下去了,到後來幹脆直接自己上陣也不要我擋酒了:“二丁,今天怎麽回事啊,喝得這麽凶?”

我說:“我太感動了,終於把你給嫁出去了,我不用當第三次伴娘了……”

“……”霍小西翻了翻白眼,“你這個損友!”

“大小姐,注意你的形象,攝像機可是分分鍾在拍攝呢,新娘子居然在翻白眼,多有損你的一世英名啊。”

霍小西聞言果然一怔,立即淑女起來。霍小西雖然本質是個女流氓,但是外表還真的比淑女都淑女,我早就說過了。她打量了一圈:“許默山呢?”

“我不知道啊……”

“他沒來?”她瞪了我一眼,“身為你的男朋友,他居然敢不來?”

“我們早就分手了啊。”我裝無辜。

“去去去,別忽悠我。”她根本不吃我這套,“你那點小心思哪裏瞞得過我?”

我臉一紅,轉移話題:“誒,你今天新娘子誒,不好好看你的新郎,找許默山幹什麽?”

“收份子錢啊。”霍小西笑得奸詐,“人生難得地兩次收紅包收到手軟的機會,我當然要好好享受一番。”

“收紅包?”我鄙夷道,“你都旁上總裁大人了,還稀罕這麽點份子錢?”

“那怎麽能一樣?再有錢也不嫌錢少啊。一份份子錢,一份祝福,大吉大利啊。”霍小西哼了哼,“他要是真不來,下次你們結婚,我和阿景也不去了。”

“喂,你也太狠了吧。我這不是來了麽!”我急道。

“你這不是伴娘麽,這不是份子錢給免了麽!”

我恨恨道:“霍小西你這損友!對了,你剛才說是兩次?還有一次是哪一次?”

“孩子的滿月酒啊。穩賺不賠。”

“……”

我感覺霍小西已經完全沒有和我生活在同一個世界裏了……我想起那天,許默山的那場求婚。

我給拒絕了。

他是誰啊,言情小說的男主角許默山啊!傳說中的高富帥啊!可是瞧瞧他都做了什麽事兒啊這是!簡直比焚琴煮鶴還要讓煞風景!他竟然一邊喝著豆漿,筷子還夾著半根油條,就求婚了!

根據言情小說定律,所謂求婚,難道不應該是高檔的西餐廳,還有小提琴伴奏,鮮花在手,單膝下跪,戒指奉上麽!鑒於之前許默山的種種不良表現,即便是這樣,我都還要再考慮考慮,更何況他這種煞風景的求婚呢!

所以,我的筷子掉在地上之後,我就說了三個字:“想得美!”

許默山默了默,繼續低頭喝了一口豆漿。

然後,我就又開始各種躲著許默山。

網上讀者紛紛反映要虐男主,不然丁然真的會被許默山吃的死死的,女主要反攻!要雄起!

於是我就開始總結虐男主的方法:大致有以下幾種:

方法一:女主對舊愛念念不忘,死灰複燃,各種讓男主撞見,對男主虐心又虐身。介於我二十五歲才談了第一場戀愛,對象就是許默山,這一條,顯然不適用。

方法二:男主喜歡女主各種細節種種表現顯而易見,偏偏女主就是個天然呆,不見棺材不開竅,還傻乎乎地和別人曖昧來曖昧去,讓看的讀者都恨不得去拍她兩巴掌告訴她:喂,你不喜歡他不如把他讓給我算了!額,這個……我覺得也不適用於我。

方法三:男主為了女主拋棄了一切和女主走,但是女主為了男主獨自黯然神傷地離開了。啊呸,這明明是虐女主!pass!

於是,我黯然神傷地發現,自己根本虐不到許默山這樣的人物。於是,就隻能走矯情路線:躲著許默山,如果躲不過,就各種轉移話題。

轉移話題,也是需要技巧的,比如說在對方開口之前,仰天長笑三聲:“今天天氣不錯,哈哈哈……”然後悄悄地走掉。

我想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過專注了,一直到許默山直勾勾地站在了我麵前,我還在發呆。霍小西使勁地捅了捅我的胳膊。

“幹嘛?”我才緩過神來?

霍小西一噎:“我真是服了你了,這種時候還能神遊太虛?”

我往前一瞥,頓時嚇出一聲冷汗:什麽時候許默山跑到我眼皮子底下來了?原來許默山就坐在賓客中間,我之前一直沒有發現。

然後開始擋酒。剛好遇到許默山敬酒的時候,許默山瞧瞧地湊到我耳邊說了一句:“別那麽實在,少喝點酒,酒精上臉了。”

他不說我還不覺得,他一說,我頓時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絕對是酒精上臉啊酒精上臉!

之後的酒席,我就總感覺有一道目光在我身後遊移,火辣辣的,隨著我的走動而移動,有點像天上的月亮,跟著人的走動而不斷移動。

終於把傅景行和霍小西送上了婚車,我這個伴娘也終於圓滿完成了人物。今天帥氣的伴郎先生彬彬有禮地對我一笑,說:“丁小姐,不如,我送你回去?”

身後響起一個笑裏藏刀的聲音:“不用了,我會送他回去。”

伴郎先生有些愕然:“這位是……”

“路人甲!”

“她男友。”他和我幾乎異口同聲。

“?!”我凶狠地瞪他一眼,他卻是滿臉受傷地看著我。“原來是這樣,”伴郎先生有些靦腆地笑了笑,“那我先告辭了。”

我看著他難免唏噓感歎一番:這年頭會臉紅的男人簡直比娃娃魚還少見。

許默山涼涼地道:“怎麽,在台上眉來眼去還不夠,還在人家走了,還盯著別人的背影戀戀不舍了?”

我轉過頭來,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關、你、何、事?”

許默山淡淡地笑起來,黑夜中的許默山常常會有一種妖氣,他的眉毛飛揚入鬢,眸子比星光卻比星光還要燦爛。“我們走吧。”

“去哪兒?”大概是酒的確喝多了,我的身子有些搖搖欲墜,但是幸好,我的腦子還是清醒的。

許默山微笑:“我給了霍小西很大的一份隨份子錢,她告訴我一個秘密。”

“?!”

“她說,其實你就是覺得自己都沒有被人追求過,就把自己賣出去了,沒有享受被追的過程,覺得自己吃虧了,所以遲遲不肯答應我。”他微笑,眸光越發璀璨,“所以,我決定重新追求你,丁然。”

霍小西這個損友!這個損友!以後還能不能做掏心掏肺的好姐妹!我的老臉又紅了紅,但那絕對是酒精上臉!

“哦,這樣啊,那好啊,你追求吧。我先走一步了,慢走不送。”我打了個酒嗝,招呼計程車。我估計郭女士她一定會有很多想法想要和霍小西的媽媽交流交流,我也就不操她的心了。

胳膊再次被許默山拽住,他有些懊惱地看著我:“你還真是……我該說你是一根筋呢,還是裝傻呢?”

我嘿嘿地笑:“你不是追求我麽,那就應該有一顆百折不撓的心,看你這模樣,挺俊的,應該平日裏很少被人拒絕吧?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加油!”說著,我還拍了拍他的肩。最近郭女士不跳廣場舞了,天天早上去公園打太極,我也學了幾招。

打太極麽,還真是解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