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四十八章 大轉折

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冰涼的甲板上,許漢青依然在苦苦地思索。

看來自己對於人們頭腦中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還是低估了,雖然自己在福建路努力地推動著思想領域地變革,但時間還是太短,連自己身邊親近的人都還在抱著忠君愛國不放,可想而知別的人會怎麽想了。

再一方麵,在自己的潛意識中,未嚐沒有對曆史上文天祥、陸秀夫等民族英雄的崇敬之情,但往深裏想,文天祥、陸秀夫這樣的民族英雄除了一顆百折不撓的忠心,在才能上卻乏善可陳,自己剛才脫口而出的誤國忠臣並不是沒有道理。如果在和平時期,他們可能會有所作為,現在他們所維護的一切,卻實實在在地阻礙了自己前進與變革的腳步。

雖然道路還很漫長,但許漢青還是自信地抬起了頭。自己有實力在手,那就不要猶豫、彷徨,牽就與退讓隻能讓華夏民族的苦難更深重,戰火燒得更久遠。

誰也不能阻擋我前進的腳步,阻擋我複興華夏的努力,為了不讓曆史上的悲劇一而再,再而三地重演,我要窮我一生之力重新締造一個全新的國家,讓它擺脫可怕的輪回,永遠興盛強大,許漢青在心裏默默地喊道。

“來人。”許漢青霍然站起,大聲喊道,目光炯炯,仿佛看到了一個無限光明的未來。

……

走在行朝的水寨中,血腥味、焦糊味彌漫在空氣裏,傷兵到處都是,呻吟聲充斥於耳。

“將帥無能,累死三軍啊!”許漢青幽幽地歎息道。

無論從兵力還是船隻數量,行朝都勝過張弘範的元軍,而且在行船的技術上更要強於元軍,但就是這樣一支海上的強軍,竟然擺出這樣一副任人攻打的陣勢,真不知道有“宋末三傑”之稱的張世傑是如何想的,這樣即使能守上一百年又有何用?

“元軍殘兵已被搜殺幹淨,留守的五十名特種營士兵,隻幸存了五名。”許青華在身後匯報道。

“孫大興呢?”許漢青問道。

“孫參謀被流矢所傷,不過沒有什麽大礙,已經運回船了。”

“告訴行朝的這些士兵,願意隨咱們回福建路的,收拾收拾,登船等候,到了福建路,是繼續當兵,還是回家種地隨他們的便。”許漢青指著水寨中疲憊不堪的宋兵說道。

“是,我馬上去辦。”

“還有,你挑一些中意的船隻,開出水寨,留給他們也是浪費。”

“明天你率一支艦隊,再帶上那些受傷的戰船,先去廣州與陳瓚會合,休整一段時間。”

“行朝殘兵中還剩哪些高級將領?”許漢青接著問道。

“沒有什麽高級將領了,都隨張世傑出海了,剩下都是些文官。”

“那就好,今天你務必要做好準備,明天咱們無論如何也要離開這裏,我在這待著不舒服。”許漢青皺著眉頭說道。

“翟國秀先降元,再投降咱們,還救起了文天祥,不知該如何處置?”許青華見許漢青心情不太好,小心翼翼地問道。

“把文天祥送到我的座艦上去,讓他們君臣好好商量,至於翟國秀嗎?”許漢青沉吟了一下,“他還有什麽用處嗎?那些降兵,除了蒙古人,都留他們一命就行了。”

“是,屬下明白了。”

心情不好的許漢青連名人文天祥也不想見了,他現在隻想盡快離開這裏,至於朝廷和皇上,跟不跟著到福建路,已經不重要了。

“陛下,太後,微臣死罪啊!”文天祥進了船艙,見到皇帝與太後,立刻痛哭著拜倒在地。

“信國公快快請起,卿在外孤軍奮戰,赤膽忠心,何罪之有啊?”楊太後用手虛扶著。

“臣無能,屢戰屢敗,有負朝廷。”文天祥依然跪在地上。

“宋瑞兄,快快起來,今日君臣久別重逢,本該高興才是啊!”陸秀夫走上前來,扶起了文天祥。

“陛下,太後,這是水寨方麵送來的最新情況。”艙外的參謀恭恭敬敬地將戰報遞了過去。

楊太後略略看過後,又遞給了陸秀夫,江南女子特有的細眉蛋臉上隱隱帶上了一絲憂愁。

“唉,損失竟如此之大,算上帶傷的隻剩下不到三萬兵士。”陸秀夫無奈地搖了搖頭。

“打敗了張弘範,雖然損失大一些,也是值得的。”文天祥不解地答道。

“文相不知,陸丞相是擔心兵力不足,難以壓服許漢青的光複軍。”楊太後小聲解釋道。

“君實啊!恕天祥直言,光複軍如今連蒙古人都懼其三分,即使朝廷人馬再多,也壓製不了他們哪!”文天祥搖著頭說道。

“陸某擔心的就是這一點,許漢青的實力太大了,大得已經難以控製了。如此,朝廷威信何在,皇上威信何在?”

“實力大了難道不好嗎?沒有實力怎麽能救了母後與朕,又把張弘範打得一敗塗地呢?”小皇帝天真地問道。

“官家,你還小,有些事情還不懂,陸丞相是為了以後著想。”楊太後笑了笑,低聲回答。

“朕看,許將軍打仗很厲害,要不怎麽能憑著手下招募的義勇打下整個福建路,行朝可全是大宋的禁軍和廂軍呢?”小皇帝依然直說無忌。

“陛下不可亂說,越國公忠心體國,此次失敗非戰之過也。”楊太後身子一顫,手中的茶杯差點掉了下來。

“陛下所說也有道理,許漢青文韜武略,確非常人可比,兼之得仙人之助,造出了這許多神兵利器,也難怪他能縱橫衝殺,屢勝元軍。”陸秀夫微微點了點頭,“如用之得當,他的確會是我大宋的擎天之柱,但要是他走上歧途,恐怕也是朝廷之禍。”

“既如此,朝廷更不可逼之過甚,再者說,許漢青千裏來援,有大功於社稷,切不可寒了天下英雄之心啊!”文天祥在外孤軍奮戰,雖然忠心不改,但對朝廷的一些做法也是頗有微詞。

“朝廷還有逼迫他的實力嗎?”陸秀夫苦笑著說道:“明日許漢青便要回師福建路,不管行朝死活了。”

“既然行朝在此不能立足,倒不如到福建路去,畢竟江南百姓的心思,還是向著我大宋的。”文天祥建議道。

“也隻能如此了,希望許漢青日後不會成為第二個曹孟德。”陸秀夫無奈地說道。

“寧做曹孟德,不做嶽武穆。”當行朝要去福建路駐驊的消息傳來時,許漢青對心懷疑慮的許漢桂是這樣說的。

“兵權,政權,財權,我一樣也不會放手,你放心帶好你的海軍,經營好你的流求,別的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

“對著那些白眼狼,大哥你可要小心,要照兄弟我的意思,不如讓蒙古人都把他們滅了,咱們再出手,省著給您添亂。”許漢桂擔心的說道。

“嗬嗬,與天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許漢青笑著說道:“再怎麽鬥,也得憑手裏的實力說話,如今正好,咱們可以名正言順地接收行朝的部隊與船隻,下一仗便要席卷江南,到時候,看誰能與我爭鋒。”

鐵血生涯中,

天下誰敢與爭鋒?

風風火火幾十年,

匆匆:

立下多少汗馬功?

把酒問蒼穹,

白發年年為誰生?

曾經揮師數十萬,

精英:

強將手下無弱兵。

何日蕩冠仇?

衝天怒氣貫鬥牛。

忍辱含垢多少事?

堪羞:

羞與鼠輩共神州!

拚將少年頭,

縱死不令萬事休。

雷霆萬鈞對天吼,

泰鬥:

打遍天下無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