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懷疑!

魔血肉模糊的右手顫抖的撫上雪兒的唇,他要他們的血混合在一起,再也不分彼此,他要她再也不能忘記她。

然而,在魔不知情的情況下,一些超出這個世界理解的事情發生了。雪兒喉頭抖動,屬於魔的血流入了她的體內,他的血一接觸到雪兒的身體,就像是迷路的小孩找到家,他們的血融合在一起,如果這時有人能夠看到雪兒的五髒六腑,就會看到非常奇異的景象,被毒藥侵蝕的血脈發出淡淡的紫色,這些紫色的物質不斷地驅趕著毒素,甚至在緩緩的強化改造雪兒的身體。

當然這一切,魔不知道,他隻是低頭望著雪兒說:“女人,天下之大,你若不知道自己是誰,就留在我身邊吧!不要總是想去尋找你的記憶,順其自然吧!不管發生什麽,隻要記得有我在便好!我隻希望,現在的你,可以留在我身邊。我從來沒有完全信任過一個人,這一次,我想試一試”魔眼中光彩閃動,緩緩的說。

話音剛落,魔突然將臉靠近雪兒的臉頰,輕輕的摩挲著,低聲說道:“雪兒,留下,好不好?”

“啪嗒”一顆眼淚滴在魔的手背……

雪兒甜笑著點頭……傷重的雪兒不敵身體的疲勞,再度睡著……

魔的眼睛微微眯起,注視著這個無數次出現在他夢中的女子,她的可愛,倔強,不屈,善良,調皮,還要她不顧一切的付出……當她絕美帶著微笑的樣子倒下到時候,那是他永遠也無法逃脫的魔障,他注定要被這個女人折磨一輩子。他為什麽那麽衝動,為什麽那麽沉不住氣?剛才不是還好好的?為何會變成這樣?

直到這一刻,他才恍然大悟到,原來他已經這樣深深的愛上了她,那曾經覺得自己求不得的愛情,現在他的內心就像被一萬隻螞蟻狠狠的啃噬著,鑽到他的五髒六腑,吸吮著他的血肉。

原來在很久很久以前,甚至是在初遇的那一刻,這個冷靜,可愛,調皮,倔強的女人,她的自信的,活力……所以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他才可以確定自己也是活著的,是有血有肉的,而不是一個傀儡,一個嗜血的修羅

他愛的已經那麽深,深到連他自己都被自己迷惑了,他固執的不去承認,刻意封閉自己,覺得一切就會那樣完好無損的繼續下去,他一直在自欺欺人,可是今天雪兒倒下時候他的痛苦,痛徹骨髓,痛不欲生。

魔深邃的又布滿深情的雙眸,他一手緊緊的緊緊抓住雪兒的手,另一隻手拖住她的頭,把她抱的更緊:“雪兒,上天入地,天涯海角,你都別想再從我的身邊開!你是我的……”

雪兒隻能愣愣的迷失在他深情的雙眸中久久不能自拔……不久便被疲倦襲擊,沉沉的睡去……

魔走出房間,向著會議廳走去……

偌大的會議廳中,魔走進去坐下,他的臉色陰沉的如六月飄雪的天空,屋中的空氣也猶豫他的原因,好像都下降了幾度,竟是比飄雪的外麵還要冷上幾分。

雨晨靜靜地坐在魔的下首。

冰冷的地麵上,跪著十幾個人,領頭的便是那個胖乎乎的段力,他的一條胳膊已經完全沒有,空空如許的袖子被從窗戶裏吹進的寒風輕輕搖動,他的頭磕在地上,放在地上的手不住的顫抖,大滴大滴的汗水順著他的胖臉留在地上。在他的後麵,是跟隨他而來的十幾個弟兄。

空氣裏彌漫著血腥的味道。

“段壇主,他是何人?”隨著魔的聲音剛落,一個帶血的頭顱被拋落在地上,骨碌骨碌滾出一條血印,一直滾到段力的麵前,那熟悉的麵容帶著極大的恐慌,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眼眸裏帶著憤怒與不甘,這曾經是自己最得力最忠心最機靈的弟子阿四,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將生命喪去,鄔娜那個女人,該死!她的這次擅自行動完全破壞了全盤的計劃,女人,就是靠不住。

段力咬著牙,盡量保持平靜的道:“是紫陽分壇第四弟子阿四。”

“我希望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嗯?”魔此時就像一個風暴的中心,雖然安靜,但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屬下無能,未識明此等叛徒,屬下有罪,請教主責罰。”段力很聰明,他知道現在過多的解釋根本沒有用處,教主是什麽樣的人,他在入教之前便已經做過深入的研究,這個男人掌控著極大地權利,。

魔的纖細蒼白的手指放在木質把椅扶手上,輕輕的扣著,他的眼眸閉了起來,不知在想什麽。

底下的跪著的人,有兩個膽小的受不了這種氣勢的壓力,直接昏了過去。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魔卻仍舊沒有說任何話,空氣中帶著令人憋悶的味道。

“限你在太陽入山之前,查到此事是何人所為,如果做不到!”魔的劍唰的從腰間出鞘,內力灌入,卻見這劍如虹般直接飛起插入阿四的人頭上,“砰”的一聲猶如悶雷,那阿四的頭完全被炸成了粉末。

已經冰冷的血灑在了段力的身上,強忍住內心的恐懼,段力“是”了一聲便倉皇而去。

“左護法。”

“屬下,在。”雨晨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躬身行禮。

“跟著段力。”魔的眼裏吞吐著冷酷:“如果有一絲不軌的企圖,格殺勿論。”

“是!”雨晨眉頭都沒抬一下,按著劍隱入黑暗當中。

魔皺著眉頭,坐了好一陣,直到外麵靜悄悄的,這才扶著椅子艱難的站起身,背上的箭傷,胸膛上的刀傷,胳膊上,腿上,沒有一個地方不痛徹心扉,尤其是剛才為了顯示震懾這些下屬的力量,內傷未愈,傷上加傷。

慢慢的走出去,拐過廊角,屋子的門緊緊閉著,魔托著疲憊的身體走了進去。

“教主!”紅衣坐在雪兒的床頭,拉著她的手,一雙眼睛腫的像個核桃,看到魔走進來她慌忙站起身,躬身行禮。

魔揮了揮手:“出去!沒有我吩咐任何人都不能進來。”他的眼睛始終盯著安然入睡的雪兒。

“是,屬下遵命。”紅衣又擔心的看了一眼雪兒,才輕輕的走出去,關好房門。

一切又恢複了寧靜,偌大的房間裏,隻有雪兒沉沉的呼吸聲,均勻而安詳。魔坐在床邊,看著眼前宛若嬰兒般沉睡的女子,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滋味,又酸又苦又澀。摸著她滲著細汗的額頭,魔冰冷的眼眸中顯出少有的柔情,她是如此美好、善良,她是如此美麗、嬌媚……就像百花叢中的花仙子,滿身都是惹人的香味。

而自己呢?他將雙手攤開放在自己的麵前,這雙手不知染了多少人的鮮血,這雙手不知結束了多少人的生命,這曾經溫柔的雙手又變得多麽暴戾而危險。如何能夠忘記,在那染血的夜空下,整個總壇都在刀劍聲中痛苦呻吟,咕咕的鮮血在原本華美的廊亭、小路、花園裏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