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八章 彌陀海,海藍心(下)

“姐姐……請你原諒我。”寒沫垂淚哽咽。

雪兒托著跪地的寒沫的雙臂,扶她起來。對方卻倔強的拒絕,揚起頭看向她,隔著重重的幕簾,雪兒能感覺到對方幽幽地目光。

她輕輕一歎:“你……這又是何苦”

無名“哼”的一聲,低聲咕噥:“虛偽。”雪兒瞪他一眼,他打著“哈哈”假裝扭頭去看被黑暗籠罩的牆壁。

“別怪他,一切……都是我自己……該死……”寒沫推開雪兒扶著她的手,突然扯掉麵容前地白sè幕簾,幕簾如枯黃地葉片輕輕地滑落地麵。

雪兒吃驚地看著lu出真容的寒沫,滿頭銀發如雪,雖然梳理地整整齊齊,確如屍體上遮蓋的布,帶著死亡地氣息,額前搭著一縷銀絲下,深深地褶皺如大地裂開的縫隙,不僅僅是銀絲下,整個鵝蛋形的xiǎo臉,全部如此,雙瞳凸起,像是玻璃彈珠,異常嚇人。

“你……”她看著這樣一張蒼老的臉,不知為何心隱隱做疼。旁邊的無名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右手直掐臉蛋,“嘶”的chou氣聲,打破了短暫的寧靜。

寒沫苦澀的一笑,指腹擦過臉上的溝壑:“姐,如果不是父的jiāo代,贖這一身的罪孽,我早已追父而去,現在……你來,真的太好了。”

“噗嗤,噗嗤”

昏暗地宮殿裏響起吹氣的聲音,隨著一聲又一聲地噗嗤,一顆顆臉盤大xiǎo的夜明珠發出明亮地光,讓雪兒有那麽一瞬間的失明。

無名本是靈物,並不受到白光的影響。因此他清晰地看到傻笑的寒沫,毫不猶豫,一下將自己的兩珠眼珠摳出來,藍sè的眼珠發出淡淡地藍sè,沒有一絲血漬,純淨地如少nv的眼淚。

他的“啊”聲剛到喉嚨,就瞧到那兩個沒有眼珠地眼窩,望著自己,喉嚨一緊,像被人一下捏住,哼哼唧唧發不出任何聲音。

“碧,好好……照顧我姐姐,她人容易心軟,怕是自己吃虧,也要別人好。還有,姐姐與天王之間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寒沫頓了一下,輕輕地歎息聲:“碧,我知道你不能原諒我,當年……當年天王與姐姐本來神仙眷侶,羨煞旁人。我嫉妒姐姐嫉妒的要死,想取代姐姐被天王擁在懷中。我癡心妄想,竟被冥界的冥凰欺騙,這才使得姐姐深陷泥沼,在輪回盤中苦苦掙紮……成為冥凰涅槃的工具。”

“碧,我知道你討厭我,怨恨我,但請記住下麵我說的每一個字,這兩枚珠子叫做海藍心,是當年父為了對付日益強大的冥凰所作。父察覺冥凰想要擺脫桎梏,而我們姐妹生於hun沌中,體魄強悍,靈力充沛,又在父的特意啟迪下,一出生便擁有了靈覺,而且我們生來屬yin,與冥凰正合適。

冥凰早晚要對我們下手,隻是父沒有料到那麽快……海藍心未曾成熟,父又被昔日敵手纏住,一起墮入銀河黑dong,再也不見……當晚,父的意識傳來,讓我溫養海藍心,等待時機一到,便可去除冥皇印,擺脫冥凰地控製。”

無名張張嘴,卻不知說什麽,眼前是他唯一怨恨了無數歲月的nv人,tiǎntiǎn發幹的嘴chun,他重重點頭:“好,珠在我在,珠亡我亡。”

寒沫笑笑,空空的眼眶眯成一條縫:“碧,你還是這麽有趣。”說完,就在無名的眼中,消失的一幹二淨,寒沫釋然輕鬆的聲音送入心底:“碧,不要告訴我姐,海藍心是從哪裏下來的,我怕嚇著她。”

長長地尾音還在心底盤旋,久久回聲。無名托著兩顆清透的海藍心,整個人神情yin沉,僵立地站著。

“無名?無名?”雪兒推向擺著一張僵屍臉的無名,反被一縷詭異的笑給嚇倒,她棲身上前,mo上無名的額頭:“咦,不燒啊,微微有點涼。”

剛才一瞬間的白光,刺得她根本睜不開眼。再次恢複視覺時,便看到無名這般僵屍模樣。

與她隻如一個瞬間,可對於無名來說,卻放佛比過了一個世紀還久,寒沫空空地眼眶,好似還留在眼前。

寒沫本是及美麗的nv子,卻失去雙眸千萬載,對著蒼老的容顏,這是多麽殘忍的事情。

無名不敢想象,過了良久,他才深吸一口氣,將海藍心遞給雪兒,破天荒頭一次,他沒有回答她的追問,隻是身上冷地發抖。

無名根據寒沫所留的信息,帶雪兒去了一趟宮殿的最深處,平日的禁區,珊瑚閣,這裏記載有大量的資料,全部都是關於冥凰,像冥凰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冥凰地能力到底有多大,冥凰存在了好久,擁有什麽樣的法器等等,不一而足。

足足一個月,這裏的蝦兵蟹將都能看到兩個忙碌的身影,早上很早就在冥房搗鼓那兩個被宮主帶來的外來人,每次都是拿著什麽亮晶晶地東西,往那個男的身上塞。

八卦的人魚大媽直“啪”著xiǎo心肝跟隔壁的蚌jing姑娘說:“哎呦呦,隻說那長的象惡魔的nv人,一把撕開男人的衣襟,照著就啃下去……”人魚大媽邊說邊lu出白森森的牙齒。

“啊”蚌jingxiǎo姑娘嚇了一跳,一下躲在蚌jing大嬸身後,可又不甘心,伸出xiǎo腦袋,lu出水汪汪地大眼睛,怯怯地拉拉人魚大媽地袖子:“後來……後來那個男人怎樣了?”

人魚大媽一拍大tui:“你可問到重點上了。”或許,是人魚大**神情太多猙獰,xiǎo姑娘又嚇得縮回去,不過,大眼睛仍舊盯著人魚大媽看。

“我告訴你們,你們可別luàn傳……”人魚大媽神秘兮兮靠過來,對著xiǎo姑娘輕聲道:“那個男人的心被啃得吃了。”

“啊”xiǎo姑娘又是一個哆嗦。

“而且……那個惡魔一樣的nv人還不一下吃完,一次隻吃一半,養到第二天繼續吃。”

xiǎo姑娘徹底暈菜了,合上背上的蚌jing殼,躲著不出來。

人魚大媽非常滿意自己的傑作,看著張著大嘴的蚌jing大嬸,心裏那個爽快,【“哼”,叫你跟我搶蝦族三頭兵,鼇於

瞧著人魚大媽遠去地背影,蚌殼大嬸才回過神來,劈裏啪啦拍的蚌殼姑娘的殼直響。

就在眾人都si下在議論宮主的神秘客人,往返於珊瑚閣禁區和冥房之間的兩個男nv。

聽說,他們都是陸地上的人捏是他們的後代子孫,這種認識讓服shi的xiǎo魚xiǎo蝦們有一種優越感,不過,雖然他們很喜歡看帥哥哥,可是帥哥哥太凶,一見到他說話都不利索,漂亮“姐姐“——被雪兒強烈要求的,就不一樣,溫柔又美麗,還有糕點和糖果吃,大家都喜歡跟著她,離那個yin沉著臉的帥哥哥遠遠地。

很奇怪耶,帥哥哥和漂亮姐姐雖然一起來,好像卻不是朋友耶,他們之間從來都不說話,甚至,都不看對方一眼。

除了,漂亮姐姐給帥哥哥療傷時,他們能聽到chou吸般的冷哼聲,而且,那個帥哥哥似乎tui腳不方便,一直都呆在冥房的蚌殼中。

這一天,又到了一個星期中最痛苦和刺ji的時刻。

xiǎo魚xiǎo蝦們lu出腦袋,站在冥房外麵,耳朵擱在mén板上聽,就連守著大殿mén口的烏龜守將也慢吞吞的來了,大家的神情都一個字,那就是“急”

就在這時,裏麵響起一陣“嘩啦嘩啦。”東西砸到地上的聲音,接著傳來一個男人痛苦的悶吼。

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俏生生地蝦米姑娘,搖著頭上的須子,滿麵悲苦,扭曲的麵容,讓人差點以為受刑叫喊的她。

“神nv,怎麽可以這麽對待先生。”蝦米姑娘急的來回遊dàng。

……

“吱呀。”mén打開來,走出青衣的公子,公子臉上神sè很差,青的可以媲美冥府的mén神,眾蝦子嚇的躬身逃跑。

誰也沒有看出青衣公子眼見的焦慮,他就是無名,自從跟主人說了那件事,還有海藍心,還有什麽冥凰,主人就每天拉著他去珊瑚閣,尋找冥凰的弱點。

找了許多天,一直都沒有什麽情報,林林總總不過就是一些誌怪傳說。

huā無情直到五天前才醒轉過來,卻好似忘記了許多事情,整日裏呆呆的,坐在蚌殼裏,從來也不出來,或者說上一句話。

火兒倒是醒的早,不過,這家夥一天海藍心到手,立即屁顛屁顛賭咒發誓解除雪兒的奴仆條約,然後,立馬行動,從特殊渠道逃到外麵,據說是去尋找冥凰的弱點。

不過,無名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那個家夥絕對絕對不會去招惹冥凰,誰沒事去招惹冥凰,那簡直就是自己活得太舒服了。

冥凰行蹤不定,神秘非常,卻xiǎo氣吧啦,針眼大的事情也能追殺千裏,還來個冥皇印,猶如是冥皇印,那個東東便是父那樣的大創造者也需要huā費無數心力對付。

驅趕走那些好事的xiǎo魚xiǎo蝦,無名轉身進去,隨手關mén,隔絕開了一方xiǎo世界。

“雪兒,到底還需要多久?”無名走到蹲下的雪兒身邊,眉頭緊皺。

雪兒沒有抬頭,仍舊忙著手上的事,嘴上卻答道:“快了,就快了……”

“你的快了比蝸牛還慢。”無名哧道,眼神不滿地望著眼前忙碌的雪兒,整整忙了三個月,人都瘦了幾圈,這裏的夥食又不習慣,哎

突然,耳邊響起一聲醇厚低沉之聲:“這是哪裏?”似乎是無情,但又不像他,他的語言裏從不含任何命令的語氣,而眼前的男子……

“冥房。”雪兒應道,一邊將靈石揣回袖中,一邊審慎的看著眼前的“huā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