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章九尾狐妖九命

一百三十章九尾狐妖九命

上官幽雲的問題,令得魔展鵬心頭一凜。

雖然表麵上他不為所動,卻難免心中抽搐起來。

魚上官幽雲的一切,不過是想要虛以為蛇,事實上,他知道上官一族想要的,不過是和他之間的交易,而這個交易跟他與上官幽雲之間的婚姻,隻是需要這樣的一種名義上的關係把不同的利益集體栓在一起罷了。

若是和她成婚,大家就坐了同一條船,誰下去,這船都會翻。

他並不想和上官幽雲發展出更多的關係……

然而,他卻也知道,她對自己真的有情意。

不過人永遠隻是要自己想要的,至於其他,無論如何深情,都隻是過眼雲煙……世上不會有人比魔展鵬更清楚自己想要什麽。

他的心,他的肌體,甚至他的皮膚,他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訴他,他隻想要一個人——那就是寒卿雪……

分開很久了……

不,也不是很久,和過去這麽多年的孤單比較,她的離開,不過是他生命長河中的一瞥那麽長的時間而已。然而,他卻感覺似已度過了自己將近半生的歲月一般漫長無比。

他想念她。

想念她和自己比較起來嬌小可愛的纖細身子在懷抱中的質感,想念她柔嫩肌膚碰觸自己時花一般的細膩溫暖,想念她的大眼,望著他的時候那般的篤定和火熱……

他想她,想得頭疼,想得幾乎要忘記了她的樣子。

有人說,你越發的思念誰,就越發的要忘記了這個人的模樣,叫你想他的時候無論如何也想不起,如此你便感覺心上有傷。

他的心,已經放不下任何的人了。

一個男子,原來如果真正愛上一個女子,即便這輩子或許不能和她白頭偕老,卻永遠都會記得她的一切,無論後來者如何優秀,都無法取代她的位置。

他知道上官幽雲不失為一個好女子,雖然她是一個十分清晰的人,和雪兒的恣意熾熱比較起來的話,雪兒若是火焰山,她便是冰淩海,她對一切的利益,得失,都十分清楚。

其實,她像他。

在沒有雪兒之前的魔展鵬,不就是那個樣子麽?有時他看著上官幽雲,難免便要這樣想。

他不是很討厭她,她有花容月貌,有好武功,有好背景,是一個適合同謀大事的夥伴。然而,他絕對不能給予她的,是感情——即便他可以將上官一族對他施法的事歸結為他們希望更多地把握雙方的合作,並且因此不記恨於她,卻也並不會因此給她哪怕一點點的憐惜。

他所有的愛憐,都已經給了那個女子……那個被他趕走的……美麗的……可愛熱情又令他永遠無法預料的如夜曇一般的姑娘……

“……我以為,這次你我的婚約,是兩族之間的大事。”魔展鵬淡然地說著,言下之意,是提醒上官幽雲,這事並非她一個人就能有所改變的。

他知道自己的盤算是有些卑劣的……即便和上官幽雲婚配,他並沒有打算碰她,就像他的也從沒有喝過她煲的湯。是,他也是一方冰淩海,一切都計算得一清二楚。

和上官家的合作,成功之後分與利益既可,並不需要他連帶**都要配合到那等地步,將一切都做足十分。

“自然是兩族之間的大事……正因為是大事,父親才會步步小心。我上官家冒著株連九族的危險與你同謀……若你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又如何能讓我父親安心?”

說完這句,上官幽雲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或許你覺得是我故意要刁難你,然而將心比心,女人嫁了人,總是不方便離異再嫁的,若你對我無意到了連碰也不想碰的地步,就算勉強結為姻親,卻也未必能像我父親希望的那般,我們之間的關係會那麽牢固。”

說到這裏,她挑起秀眉,冷冷地道:“明日我將在偏廳設宴……你若願意,便來,你若不願,我自心中有數,也不叫你當麵拒絕那般辛苦,我自然知道怎麽去同父親說。”

說罷了,上官幽雲轉身而去,似一朵無情的白雲。

魔展鵬走到窗邊,卻聽見空中一聲長嘯,他抬頭,看見一尾蒼鷹正盤旋在空中。他掏出一隻骨笛,吹出人聽不見的聲音,蒼鷹卻似乎馬上就聽見了,從空中俯衝直下,飛撲到窗欞前。

鷹爪上綁著細小的竹筒,魔取下它,解開後抖出小張羊皮卷。

自然,這是雨晨送來的信息。

雨晨一直在暗中與絕殺閣的情報部門保持聯係,隨時送呈雪兒的動態與他知道。

司徒風為雪兒中毒,花無情陪在她的身邊一同犯險,如今,又出現了一個黑衣怪人,看起來還絕非尋常之人,到有些半仙修道的模樣……而他呢?魔展鵬,又能為雪兒做什麽?

他隻是讓她離開,卻了別人的羽翼之下……或許她身邊的男子裏,最為沒用的,便是他了吧一早便知,自己背負太多,若然心動,若然令她心動,最終的結果如何,全然不可預計,更沒有十足信心給她幸福,然而情之所至,卻不容他多想,已是一路做去,說著那些情動的語言,做著那些令彼此深愛的事……

這卻令他更加自責不已,若不是他給她希望,又何至於讓她失望?是,她一定是失望的,他竟然那樣對待她,不論有萬千理由,隻怕都是不可原諒的吧。

然而,眼前的危機已近在咫尺,不容他思量更多,甚至不容許他更多的想念她……

他需要這次合作,他的人民需要,幾代人的期望,都凝固在了他的身上……他是魔展鵬,他卻也不單純是他,或許將一切完成之後,他才能真正做回自己,魔展鵬,而沒有任何附加身份……那個時候,他才能根據自己的好惡而行……不,或許那也不可能,成功之後,他若是做了皇帝……

罷了,不想了。

想。未必能有結果,隻能讓心亂,更加亂,更想念她,卻也更加發現自己在這個亂世之中的無能為力。

他彈了一下手指,麵前出現了兩位貼身保護他的黑衣影衛。

“去蘭芳閣,叫劍君等我,我要取藥。”

影衛點點頭,身形一晃,便消失了。

……卑劣如他呀……

魔展鵬看著外麵的朗朗青天,唇角有一勾苦楚。

他絕不會碰上官幽雲,不管付出什麽代價,說什麽謊言……他都不會碰她。

隻有這一點,他絕不違背自己的心,而他的心裏,隻有寒卿雪……再無他人可以進駐……

“什麽?你要魔展鵬同你圓房?”

隔著九重紗簾,九命的震驚語氣還是切切實實地傳遞到了上官幽雲的耳朵裏。

“神母……當初是你用了法術,他才會忘了對寒卿雪的感情,心甘情願和我們合作——怎麽,難道落雲皇族和我上官家的合作,不是以我們的成婚作為基礎的麽?“

“話雖然如此……魔展鵬其人心智極為強大,就算是我,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我明明告訴過你,不要對他行以刺激,若他被刺激而突破法術禁製,隻怕要再次施法控製他心智,那就是難上加難的事了。”

對於九命語氣中的急切,上官幽雲卻隻是喝了一口手中的碧螺春,似乎完全不認為有任何可以緊張的理由。

九命久久聽不見回答,難免心急起來追問,而上官幽雲卻好整以暇一般道:“我自心裏有數,神母不必過分緊張。”

她並不喜歡這個被自己父親當做神仙供起來的女人。

固然她的確有那樣一些神奇的法術,但她上官幽雲卻不認為這對她上官家而言就是好事。

她明明有機會,將魔展鵬的心扭轉過來,讓他不僅忘記寒卿雪,更鍾情於她上官幽雲,然而她卻根本沒有這樣做。若像父親說的那樣,九命神母和上官家一體同心,如今又怎麽會因為她對魔展鵬的要求就露出這種氣急敗壞的模樣?

總而言之,她不以為九命是個仙,看她的語氣急切如斯,到越發覺得這位神母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

“若突破了禁製,便用實利誘之……魔展鵬之外,落雲一族還有不少族老前輩,若他真舍得一切,對我上官家又有何用?神母不必擔心,不過是試他一試,礙不著什麽的。”

上官幽雲說罷,也不聽九命言語,自帶著胭脂走了。她走了半刻之後,九命所在的這絕殺閣外小山坳中,迅即掛起狂躁旋風,將綠葉從樹頂捋下來,在空中呼嘯盤旋。

“上官幽雲——好你個小女娃子,竟敢與本仙作對。”

九重紗簾應風而起,縫隙中露出一個妖嬈纖麗的身影,但若細看,就會發現這個女子與人類並不相同。

秀美纖細的手腕上,衣物之下,竟膨出粗長毛發,全然不似人類,鮮紅指甲彎曲若鉤,而最攝人的,則是她身後毛絨膨起的九條不同顏色的長尾。

“我怎麽可能給你得逞?曇花仙子也罷了,一個尋常女子也……哼戀慕仙尊數千年的人是我——便是賭上我九尾狐一世之名,我也不會讓你這平凡女子碰他——”

瓜子臉上,一雙美瞳瞬間變為金色,瞳孔收縮如同一線。

九命怒嘯一聲,手爪翻覆之間,所在的居所便瞬間幻為一片荒涼,隻有她浮於半空,九條長尾上下翻飛不已,仿佛響應她心頭數千年來盤桓不去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