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蓮花峰 第一章 鳳簫出世
“音姐姐,快點快點。皇上讓所有的樂師都到霞雲殿候旨。那些壞心眼的老頭子都去了。”一個紮著雙髻的綠衣宮女急匆匆地衝進磬音的玄音築。玄音築是磬音現今居住的地方,也算是一等樂師的福利了。一等樂師每人獎賞一座單獨的小院。
青竹衝進玄音築,看見磬音閑閑地靠在窗爆白色錦紗裙,包裹著玲瓏幽雅的身段,一頭青絲瀑布般瀉下,沒有任何裝飾,清麗無雙。
磬音看見青竹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終於款款起身,含笑輕巧地挽了一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發髻。隨後從衣櫃裏拎出一件大而長的青色樂師服,鬆鬆地套在她曼妙的身子上。
青竹就不明白了,這清雅如仙子般的人物,為何總是想要掩蓋自己的絕世風華?別人想要都還來不及呢!
磬音從她身邊走過,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似的,輕柔的拍拍她的頭,低聲笑道:“小丫頭,別想那麽多。青竹宅秀美端莊,搖曳生姿。你看看你,天天像個小猴子似的上竄下跳,隻可惜了你這不俗的名字。”
說罷,淺笑,向霞雲殿方向飄然而去。
青竹呆呆地看著那抹身影逐漸消失,天那!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美妙的聲音?簡直就像是天上的音樂一樣……
磬音緩步走在去霞雲殿的路上,再次欣賞著這百看不厭的壯麗宮殿。天朝的皇宮布局有點像古代的清朝。采用“前朝”和“*”的格式。
“前朝”以“出雲殿”“霞雲殿”“暮雲殿”為主。自南朝北排列在中軸線上。出雲殿是皇帝議政、早朝的地方。也就是金鑾殿。三大殿兩側有淑文、崇武兩殿。
“*”包括了禦花園、祥寧宮(太後的寢宮)、乾照宮(皇帝的寢宮)、坤華宮(皇後的寢宮)、熙泰宮、東西二宮。是後宮皇子、妃嬪的居住遊樂之地。東宮是太子的寢宮。
磬音看著這些亭台樓閣不禁暗歎,當真是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簷崖高築啊!還記得她剛剛來這裏的時候幾乎每次都繞的頭昏眼花。
離霞雲殿大概有百米的距離,磬音便遠遠望見那一眾吹毛求疵的老樂師整整齊齊地站在大殿外,動也不敢動。
磬音不動聲色地走過去站在最後,微微躬身。
約莫過了半柱香,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一片火紅的晚霞映照天際。顯得格外動人心魄。
終於,在老頭子們差不多都要東倒西歪的時候,一個尖利刺耳的聲音響起:“聖上有旨,宣:樂部眾人覲見……”“見”字拖出了長長的尾音。(瀛:惡寒啊!嘖嘖,萬惡的封建社會!)
老頭子們一副解脫的表情,如逢大赦、屁顛屁顛地走進霞雲殿。磬音努力從太監那毛骨悚然的聲音中回過神來,跟隨眾人走進大殿內,低頭山呼萬歲。
“眾卿平身!”低沉悅耳的男聲響起。
“朕今日宣眾卿家來此,是想要諸位為朕辨明一件樂器。”
樂器?磬音一聽,立刻來了精神,抬眼打量玉座上的君王。
隻見他目若深海,波瀾不驚。隻有眼底時不時閃過的一絲精光泄露了他深沉的心機。如刀刻的英挺麵容上有一股凜然之氣。(音:那恐怕就是傳說中的“王八”之氣!瀛:“一邊兒去,別來搗亂!”拖走……)
……果然是不可接近生物。
磬音心中打定主意,以後看見一定要繞行。
殊不知,她的傳奇便是從這一刻開始。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旋轉……
軒轅翼拍拍手,一個太監立刻從屏風後拿出一樣東西。那是一個狹長的玉石匣子,匣子上麵刻有淡金色的銘文,有點像大篆。
磬音眼中閃過一絲驚詫。萬年溫玉!竟然是萬年溫玉!要知道,萬年溫玉根本是可遇不可求的玉中極品,對人體有著極大的好處。隨身攜帶還可以延年益壽,百毒不侵。
那太監將萬年溫玉作成的匣子放到軒轅翼前麵的桌子上。軒轅翼將匣子打開,除去了裏麵一層明黃色的綢緞,示意眾人上前觀看。(音:“軒轅翼?火火,好個性的名字!”瀛:“你有意見?”捏拳、扳指!!音(毫無眼色):“係啊,嗬嗬……羽=羽毛=翅膀。所謂騎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還可能是唐僧;長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還可能是鳥人!嗬嗬嗬嗬……他就是軒轅鳥人!”瀛:“……”一腳踢飛,化為一顆閃亮的流星劃破天際……)
玉匣打開的一瞬間,淡淡的紫光充盈了玉匣周圍方圓一米。磬音心中突然產生了一陣強烈的悸動。她急忙朝玉匣中望去。
一管彌漫著淡紫色霧氣的玉簫靜靜地躺在萬年溫玉所製的匣子中,玉簫隱隱約約泛著金色的紋路。磬音強忍住上前的衝動,等待軒轅翼的吩咐。
“眾卿都上來看吧!這件樂器是胡人進貢賀禮,而朕卻不知此物何名。想我天朝,泱泱大國,不乏奇人異士。想必有人能夠認得這件樂器。”
軒轅翼頓了頓又說道:“若是有人能夠認出這件樂器,朕就將此物賞賜與他。”
眾樂師圍上前去唧唧喳喳。磬音心中正在天人交戰。若是出頭,豈不是違背了自己大隱隱於朝的意願,若是不出頭,那這隻玉簫豈不是……
正在此時,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陛下,蕭樂師年輕有為,廣博多智,想必應該是認得這件樂器的!”
發出聲音的老頭姓宋,自從磬音成為一等樂師之後,常常刁難。磬音對此人可謂是久仰久仰。
磬音苦笑一聲,看來有人幫她做了決定。
軒轅翼眼睛一亮:“拿一位是蕭樂師?”
磬音上前行禮:“陛下,微臣便是。”
軒轅翼將目光鎖在磬音身上:“蕭卿若知,但說無妨。”一雙充滿興趣的眼睛看向磬音。磬音心中一凜。
磬音咬咬牙,壓低聲音道:“陛下,微臣確實知道這件樂器。”
軒轅翼打量著麵前穿的鬆鬆垮垮,蒙著麵紗的女子。她聲音有些沙啞,但卻異常的迷人。聽起來似乎很年輕。看那些老樂師的樣子,似乎她很優秀。恩……可能是二等樂師吧!
“陛下,此物名為蕭。”
磬音剛剛說完,那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又道:“陛下,誰都沒有見過這件樂器。胡亂說一個名字誰都可以。”
磬音眉頭一皺,淡淡地說道:“微臣正好可以演奏這件樂器。”
“是嗎?”軒轅翼眉頭一挑:“那麽就請蕭卿為朕吹奏一曲吧!”
“是!”磬音雙手接過玉簫,手指輕撫,心中突然泛起一陣久違的熟悉感。溫潤的質感使她不由自主地將玉簫抬至唇邊。軒轅翼示意她可以開始吹奏。
磬音仿佛沒有聽見似的,雙眼閉合。中指輕輕地玉簫。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射出一層陰影。
驀地,磬音一撩麵紗,將玉簫湊到唇爆徐徐而吹。隱約露出完美的紅唇和無暇的下顎,讓房梁上的人一怔。
十指修長,在玉簫上靈活地跳動。簫聲嗚嗚然,瀟灑不羈,樸實無華。半刻後,簫音一轉,帶有淡淡的淒涼和一絲蕭瑟,仿佛在懷念久久不歸的家鄉。
餘音繞梁,三日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