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紗涼醒來,下床,看見靳樓就坐在門檻上,他背對著自己看向門外,王紗涼看不清他的表情,隻道:“你為何要如此對我?”

“怎麽?”

“嗬,明知故問。”

王紗涼說完看見靳樓緩緩轉過了頭,額間有細密的汗。這才發覺,自己身子已舒適許多。是他,一直在為自己輸內力麽……

“月兒的心,原來還不致那般狠啊。”靳樓眼裏有笑意。“你是想問我為什麽不讓你去見王簫連吧。你別忘了,你們兩的關係可不好。若他發現你還活著,會又以為你是在耍什麽把戲呢。”

“紙包不住火,他早晚會知道。我也早晚會出現他麵前。”

“像說要殺我一樣,告訴他你要殺了他?嗬,月丫頭你的心可沒有你自己想得那麽狠啊。”

王紗涼怔了一下,才又道:“你做的每一件事都經過了一番精心謀劃。這次也沒那麽簡單吧。我不想再聽什麽你是單純地為了我……”

“當然不是單純如何如何了。”靳樓揚了眉,“存活於這種情況,誰還能單純地如何麽?你明明追求的是複雜,卻又為何要要求別人單純對你呢?月兒,我不過是想告訴你實話。那樣並不代表我不愛了。”

王紗涼轉過頭不理他,隻道:“你知不知道淩經嵐的下落?”

——在他麵前,聰穎如她卻好像真的總是陷入恍惚的境地。這不是,又哪壺不開提了哪壺。

“淩經嵐,終是離開了麽?”靳樓笑了笑,“誰能拴得住你呢?當日你走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不過當他也是跳板。你們會爭吵,而後你還是會離開他,最後,你還是來了我這裏。隻是,沒料到他失蹤了啊?”

王紗涼隻退後了一步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到底是什麽人……你……我王紗涼最討厭被玩弄!”

“你自己不是說了麽?你愛我。那麽,我要你做我靳樓的妻可好?”靳樓沒理會她的話,隻又伸出了手,等著她的回應。

“別忘了,我是高月王後。雖不是太後,按輩分我也該住進太後的寢宮,是你的長輩。”

“高月王後是可是諡號!”靳樓挑了眉,似笑非笑,“況且,之前最不在乎這些的不是你麽?”

“好啊。嗬。”王紗涼冷笑一聲,“我就是在借故推脫。你又要如何啊?尊貴的王。”

語畢,才恢複了一些的身體又有些搖晃,王紗涼忙向床柱靠去。靳樓見狀連忙起身過來扶住她。她無力地靠上他的肩膀,而後又開始哭泣。能這樣,伏在他肩上痛哭,哭一夜,哭一日,是不是也是美好呢?王紗涼想。可是,自己終是不允許自己這樣做的。她的左臂伸出環繞上的他的脖,再努力說服自己,不要去貪戀這一絲溫暖。於是,再狠狠下了決心後,她右手袖裏藏的那把匕首劃破他胸前的錦緞,直刺進血肉。自己的手掌紅了,她驀地放開抱著他的手,拔出匕首,向後退去。

霎時,血落進了眼睛。染紅了黑眸。“我的心,就是狠的。”王紗涼盯著他道。

靳樓還是戲謔地笑了,指著血肉模糊的心口道:“月兒,差了半寸呢。你武功不算好,但這些基本的應該早就知道。你插的位置,離心口還差半寸呢。”

靳樓說完便向門外走去,王紗涼本以為他要離去,誰知他在門口拿了樣東西後又折返回來。——那樣東西,赫然就是半月琴。

“我已修好。它又能映月而鳴。不過換了首曲子,現在是真真的隻有你我二人知道。不妨聽聽。”

血在不停地外湧,染了滿身的姹紫嫣紅。

“你……”

靳樓自顧把半月琴放在桌上,那上麵也滿滿是他的血,從半月琴身流到桌上,又順著桌腿而下。一地豔麗的紅。

“縱然不是心口,血流盡也會死,你還在這兒作何?”王紗涼別過臉道。

“沒人能殺我靳樓。就是月兒你也不能。”靳樓又一笑,深深看了王紗涼一眼才才出門離去。步伐趔趄。

旁邊的房裏,冷織襲看著他跌跌撞撞從房門裏走出,隻能捂著被角嚶嚶哭泣,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而修在庭院見他這個樣子更是大吃了一驚。轉而想到靳樓去了王紗涼那裏,便搖著頭看著靳樓道:“那女的就是鴆酒!你偏去招惹她?沒她會省多少事兒啊。”

“喂,她不是‘那女的’。”靳樓拖著無力的聲音喊了一句。

鴆酒又如何?

對她。飲鴆止渴。甘之如飴。

之前的重傷還未完全康複,運作幻宮局又耗費了太多靈力,才費了大力氣給王紗涼運了功,又讓自己的血流了一地。修看著眼前的王終禁不起倒下。他驚呼一聲連忙先止住他的穴位,而後急忙帶他去了太醫院。

王紗涼看著一屋子的血,才真正開始眩暈。血從屋內一直綻放到庭院,刺痛了她帶著血的眼睛。

好吧。她肯定了,他對自己比桃夭更濃烈的愛。自己也愛他。可是,這份愛卻為何會越來越讓自己絕望呢?

靳樓,我承載不起。你也承載不得。

是不是,真的在與你為敵時,我才能獲得片刻的安寧……與你為敵時,我的心才會離你很近……

現在這樣,我們都會麵目全非。

她掩著臉哭了。這次是真的。

許久之後,王紗涼才又停下哭泣。脫下衣服,用毛巾把每一滴血擦拭幹淨,接著走到水盆邊,仔細清洗自己的麵龐,穿上另外的衣服後,她又坐在鏡前仔細地擦幹臉上的血跡。

靳樓現在重傷,或許是回王宮了。那麽,自己要去找去王簫連。不為別的,也要擾亂靳樓原有的計劃。否則,難道自己要讓靳樓那麽輕易吞噬王朝的疆土麽?

最後一步,她坐於鏡前,細細描眉,塗脂抹粉。

沒遇到什麽阻礙,王紗涼終出了行流宮。依舊是照著從前王宮側門的老位子,王紗涼掠進牆內。趕緊挾持了一個經過這裏的丫鬟。

王紗涼之前在王宮出現過一次,正巧那丫鬟見了,所以此次沒流露出過多的驚訝,隻是有些害怕地看著王紗涼。“太……太子妃,啊不,高月王後,你……”

“別怕,我隻是想問,王朝太子被安排哪個宮殿了?”

“召……召呈宮。”丫鬟還是有些慌張。

“罷了。無妨。”王紗涼放開她本已欲離開了,卻又突然想到什麽,叫回了那丫鬟。

“王後還有甚吩咐?”

“今日遇見我的事不能告訴別人,否則我要你的命。知道了?”王紗涼聲色俱厲。

“是……是。”丫鬟戰戰兢兢地跑開。

她不禁感歎著自己剛才的作為沒被發現實屬運氣。畢竟靳樓安插了太多高手在宮裏。好不容易,她才終趕到召呈宮。

觀察了下周圍暫時沒有侍衛,她上前敲了門,而後凝神等著裏麵的動靜。

屋內門栓轉動的聲音響起,王紗涼提起了心。溫故了一下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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