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必擔心?”王紗涼心裏流過了這句話,左手又抓住了裙裾。——靳舒一定察覺到什麽了。不過他察覺到的,僅僅是靳樓和自己的關係,還是他懷疑自己有別的目的?麵上裝作什麽暗示也沒聽說來,她兀自低頭喝了口茶,微微笑。

蕞蓉自是極了解靳舒的,也覺到了他的異樣。卻也不做言語。好像經曆了蠱蟲一事後,她便覺得自己已沒有力氣再做其它。

午膳結束,蕞蓉又對靳舒言明了除去蠱蟲之事。靳舒點點頭,王紗涼便跟著他們一起走入庭院。

蕞蓉搬出了大大小小好幾個灰色的罐子,繼而用刀向食指割去。靳舒帶了些心疼的神色拉了她,她搖頭擺手,毫不猶豫用閃著銀光的刀劍刺向手指。

殷紅的血滴在各個罐子裏,罐子發出“咕咕”惡心的聲音。王紗涼有些厭惡地側過了頭去。心裏又開始想靳舒在午膳時說的話。如今看來,他的確是句句都在暗示。

差不多三刻過去,臉比紙白的蕞蓉才虛弱地收回手,道:“成了。”

靳舒再看了王紗涼一眼,便扶著蕞蓉回房。

好像又犯了在王朝皇宮所犯的錯誤呢。太早露了鋒芒麽?王紗涼有些懊惱。不過,表麵低聲下氣如靳樓,半點鋒芒也未露,如今看來也是遭了自己親兄弟的排擠呢。

待靳舒再去仁德堂學治國之法,蕞蓉又沉沉睡去。王紗涼才又以半月琴聲喚來了淩經嵐。

“你幫我查一下到底怎麽回事。”她對他說道。

——淩經嵐點頭就去了。縱然,心裏如有細細的傷口流著細長的血,此刻這條傷口慢慢擴大。便是,這樣如此緩慢而又撕裂的疼。

不過一刻,淩經嵐便又回到寢宮。告訴她是今日清早靳舒上奏讓王下那樣的詔書的。

是這樣麽。王紗涼苦笑了下。因英俊外貌、不凡氣質、絕佳琴技,靳樓倍受宮女喜愛,如今他被靳舒送到缺雲山百樂宮,那些宮女明了靳舒懷疑靳樓,又知道靳舒送走了靳樓,便對靳舒不悅,連看作為靳舒的妃子自己和蕞蓉有了一絲異樣。他們竊竊私語的話題,也是有關於此吧。——對靳樓離去的可惜,對這兩兄弟微笑關係的猜測,對靳樓會怎麽做的臆想。

況且,靳舒不是說了嗎——父王派了三重的兵圍在百樂宮外以確保他的安全。當然,是明眼人都知道,那些士兵的目的隻有一個,監視靳樓。

自然,王紗涼也知道,現在三千將領怕也攔不住靳樓。隻是,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要做這殘曄的王?若說是,那麽,之前自己隻是擔心他對自己的看法、態度,現在,她擔心的就是,她是注定要和他為敵了。就像她和父皇一樣;就像,她和她的太子哥哥一樣……

“他……似乎現在已準備走了呢?”淩經嵐又道。而後王紗涼的反應不出他所料。

——她驀地就站了起來。緊接著在淩經嵐瞬也不瞬的注視下,她抱緊懷裏的半月琴就朝宮門跑去。他愣住。不言。苦笑。

一刻不停地跑到宮門,然後躲在了宮門的一角,王紗涼隻探出了一個腦袋。——幸而他還未出宮門。等了一小會兒,王紗涼便看著表麵風光的他坐於香車寶馬,帶著禦賜的大隊寶物、人馬走向宮門外。

宛如多年前,她踮起轎前,送他從王朝皇宮離開一般。

風擺動起轎簾,她分明看見了他眼裏的落寞與嘴角的訕笑。還有,眉間莫名的一份淩厲。

不管怎樣。我,要去找他。王紗涼抱緊半月琴這樣想。

怎樣,也要問清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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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

紗涼vs靳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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