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有些感慨,這秦博恒武功之厲害。如若不是他沒了內力,那這次刺殺行動完全就是找死行為。他們十個人,可謂是瑟影閣數一數二的高手,可是在現在的秦博恒麵前,卻討不得半點便宜。他的身法與劍法,絕對可稱為天下無雙。
現在對方雖已經隕落,而他們這邊卻無一人死亡,但也好不到哪裏去,無一人不是受了重傷的......
煞看著倒在自己麵前的秦博恒,有些惋惜。這麽一個人才,死了還真是可惜......煞搖搖頭,他這兩天是怎麽了?同情心泛濫?怎麽可能!他的心,早在很多年前就死了。
煞歎了口氣,抬頭看向慢慢走向自己,不,是他麵前的秦博恒的雲旖。其他黑衣人想衝上去,卻被煞阻止了。他想看看那個女人究竟想幹嘛,那個女人從剛才就一直站在一旁看著,那麽安靜,那麽的動人心魄。
雲旖來到秦博恒身邊蹲下,麵含著微笑“恒,我看過你打過許多次架,隻有這次輸了呢!”她從懷裏拿出一塊手絹,輕輕的插著秦博恒弄汙了的臉。
“你一直最愛幹淨了,顏兒吃東西把衣服弄髒,你也會皺眉。現在你卻把自己弄這麽髒,顏兒看見了,她肯定會笑話你的。”
“你說過,過幾天百花節,你要帶顏兒去吃百花糕的,你這麽走了,顏兒就沒百花糕吃了。”
“恒,你曾說過,無論發生什麽也要和我永遠在一起的。”
“你明明教導顏兒要講信用的,你這般說話不算數顏兒會學壞的。你,真是個差勁的丈夫和父親。”
“不過,沒關係的。我會來陪你,那樣我們又在一起了。顏兒就不會說你不講信用了......”雲旖說完,拿起秦博恒手中的劍刺向自己的心髒。
在場的殺手們震驚了,他們從來沒見過如此女子,剛烈與柔情集合一身......在場最震驚的就屬煞了,這個女子,不是有了身孕?她這麽決絕,一點也不顧及她還沒出生的孩子?
可是他們還沒感慨完,就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祈顏嚇了一跳。
祈顏麵無表情的看著麵前的黑衣人們,一點也不知道害怕為何物:“很好看嗎?看著別人家生離死別,你們很開心嗎?為了所謂的榮華,做如此齷齪的事,你們覺得很滿足嗎?”祈顏一醒來,就從暗格裏跑了出來,剛出來,就聽見母親的那些話和她倒在自己眼前的身影。
她的心,好疼。她終於知道那個叫方致遠的為什麽說她給了他們除去自己爹爹的機會。如果,她不任性的跑去,她就不會被抓,就不會......
她好想大哭,可是,她卻哭不出來,她覺得現在自己沒有資格哭。
聽完祈顏的話,老實說黑衣人們有些驚歎。不是因為她話的內容,而是這小女孩的表現。不哭也不鬧,隻是那麽冷冷的看著他們,眼中布滿了堅定,布滿了一種他們無法理解的東西。如若換做另外一個同齡人,就算不哭的死去活來的,也大不敢來到他們麵前說出這般的話吧?
祈顏冷冷的打量了煞兩眼,在確定他就是領頭時,說了一句令煞永不忘的話。
“如若我今天不死,將來我定把你從人群中找出來,讓你嚐嚐現在我現在所受之苦。”
煞也打量著秦祈顏,老實說,秦祈顏帶給他的震撼不小。聽到那話,不由心中一動,他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隻覺得,心中在那一瞬間多了些什麽。
其餘的黑衣人看煞呆呆站那,急道:“頭,把這丫頭也宰了,以絕後患。”要不是事先煞下令說不準他們動手,他們早衝上去把秦祈顏送去地府了,哪裏還由的她說這些囂張的話?
煞似不在乎一般,冷冷下令道:“走!”
“什麽?”黑衣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向殺人如麻的煞,盡會放過這個丫頭。
“我說走,我們的任務隻是殺了秦博恒。”煞有些不耐煩,他也不知道,他那份心煩是從哪裏來的。黑衣人還想說什麽。就被不遠處的一個女聲打斷了:“祈顏她娘!”
“有人來了,我們走。”煞下完命令之後,就起身飛去了。其餘黑衣人,尤其是剛剛說話那位很是不甘心的跟著煞走了。
祈顏看他們走了,也沒什麽反應,隻是呆呆看著自己的爹娘,直到......
“啊!殺人啦!祈顏把自己爹娘殺死了。”原來,村裏的吳嬸拿著刺繡打算來請教雲旖,可她剛進院子就看見祈顏麵無表情的坐在秦博恒還有雲旖的身邊,旁邊,還有一把劍。於是,她就認為是祈顏殺了他們。想象力有些個豐富呢......祈顏這樣在心中想到。
吳嬸驚叫的跑回去,沒過多久,她就領著一群村民來,其中還有官兵。就這樣,一臉呆滯的祈顏被官兵帶走了......
消息傳的很快,沒出一炷香的時間,就傳到了雲府。雲忠慌慌忙忙的跑到雲崇麵前說起了情況,雲崇最近本就因為祈顏的事有些鬱鬱寡歡,索性出了遠門。
而雲府除了雲崇,就屬雲夫人最大,而雲夫人卻在聽到那驚天消息之後,就暈了過去,一下子,雲家也亂了起來。下人們的手忙腳亂,小孩子的哭鬧不停,成為雲府此時的情況。
當然,現在還有清醒的人,丁安儷和雲黎迅速去了衙門,當然,一個是去除了祈顏,另一個是去救她的。雲黎拚命的跑,恨不得自己多長兩條腿立即跑到祈顏麵前。他剛剛聽見丁安儷說,要趁雲夫人還沒醒,雲老爺還沒回來前除掉祈顏。
廢話,能不除嗎?待雲夫人醒來或者雲崇一回來,肯定會把祈顏接出來,沒了爹娘的祈顏,定是來這雲府住的。以她的得寵度,雲家遲早成她的了,丁安儷才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呢。先不說其他的,就說去年的那件事,她至今還耿耿於懷呢!
雲黎和丁安儷分為兩頭,一個去見了知縣,一個則直直去了牢房。雲黎來到牢房拿出雲老爺以前給自己的牌子,這牌子是雲府身份的象征,本該是給祈顏的因為她老闖禍,她拿著,在臨江的人們要對她做了什麽,就準備好雲府的報複吧!但她總是丟三落四的,所以雲崇讓雲黎拿著,反正他倆經常在一起,效果也是一樣的。
守衛的衙役們看雲黎拿出了那塊牌子,自然也就放他進去了。雲黎在裏麵找了許久,終於找到了還在發呆的祈顏。
“祈顏,你沒事吧?還好嗎?”然祈顏隻是抬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什麽都沒說。雲黎急道:“我先帶你出去,丁安儷要害你。”雲黎看祈顏還是那副表情,歎了口氣,拉起祈顏就往外跑。
因為有那牌子在,衙役們也沒攔二人,在臨江本就是雲家最大,他們哪敢說什麽?雲黎和祈顏沒走多久,丁安儷就和那知縣過來了,看著空空的牢房,丁安儷大罵了幾聲之後就帶著人追去了。
雲黎帶著祈顏一路跑啊跑得,不知不覺間,就來到了奘延江邊。看到眼前的景色,祈顏猛的耍開雲黎的手,呆呆的看著那滾滾江水,任由雲黎怎麽拉、怎麽喊她就是不理。
沒過多久,丁安儷帶著的人就追上了祈顏他們。
看到二人丁安儷有些興奮,對著站在江邊的祈顏大叫道:“妖女!你殺母弑父,還不乖乖束手就擒?”雲黎看著丁安儷得意的樣子,氣惱的說道:“你憑什麽抓祈顏?憑什麽說是祈顏殺了姑老爺夫婦?”
丁安儷囂張的大笑道:“那是大家都看到,那院子裏就隻有這妖女一人,不是她是誰?我憑什麽?我這是按老爺的命令來做的。”
“你撒謊!老爺明明不......”雲黎話還沒說完。就被祈顏淡淡的聲音打斷:“舅母,為什麽你就這麽想置我於死地呢?為了家產?那些我從來沒想過的。”秦祈顏若有所思的看著眼前的江水,可說出的話卻平淡至極,不帶一絲的感情,甚至連看一眼丁安儷的功夫也無。
丁安儷被當眾說出自己真實目的,不由有些惱怒:“你這妖女,臨死也要陷害我,你居心叵測啊!我告訴你,你這次真的死定了,沒有人會來救你這妖女的。”
祈顏聽到這話,不由大笑起來,笑的有些淒涼:“哈!哈哈。。生亦何歡死何懼?我秦祈顏此生唯一遺憾就是不能為爹娘報仇雪恨。”說完,不顧眾人驚訝的神情,縱身跳入那江中。
奘延江,葬顏,果然名副其實啊!當江中的急流衝擊著祈顏身體的時,她想起了許多事,她終於知道為什麽自己會莫名知道些東西;她終於知道,為什麽聽到雲黎說他是孤兒時,她會那麽難過;她終於知道了,她終於什麽都知道了。一切的一切都因為她是......。
終於,祈顏失去了意識,完全融入了江水之中......。
雲黎不可思議的看著祈顏跳下江去,自然反應的,也要跟著去,可惜被反應過來的村民們拉住了。為什麽?為什麽?明明說要永遠陪在她身邊的,為什麽她跳下去時自己不拉住她?雲黎趴在江邊,無助的大哭起來。
一時間,整個江邊隻能聽到雲黎哭泣的聲音和江水流的的滾滾聲,氣氛詭異至極。在不遠處的陰影中,煞愣愣的看著這一切。生亦何歡死何懼......這是怎麽樣的人才會說出來的話?這真是一個十歲的小女孩說的?他的心一次又一次的悸動著,他愣愣的摸著自己的胸口,好奇怪,他這究竟是怎麽了?
聞訊回來的雲崇,得知自己的寶貝外孫女被逼的跳了江,還是丁安儷假傳他的意做的,氣的差點沒把丁安儷當場掐死,如果不是雲翔和雲夢還有雲迦求情的話。
不能動丁安儷,雲崇就去找那知縣出氣,險些沒把那縣令活活打死。終於這事一傳十,十傳百的,傳到了京城,北堂修的耳朵裏。北堂修不敢相信,明明前些天還在和自己把酒言歡的兄弟轉眼就這麽沒了,還有自己那準兒媳婦。當即不管不顧,跑到臨江來查個究竟。
事到如此,臨江城的百姓們這才知道,那雲府二小姐的夫婿,盡是北堂王朝大名鼎鼎的的異姓親王——秦博恒。一時間,整個臨江城砸開了鍋,這是多麽震驚的一個消息啊!
他們本認為一無所有的秦博恒盡是如此有身份之人,而且秦王爺盡還慘死在他們臨江城,凶手還是他和雲旖的寶貝女兒?
“怎麽可能?!”北堂修在臨江縣衙的高堂之上,大發龍威。一句怎麽可能,就讓下麵的人跑死跑活得去收集證據,可是,卻沒人能破解這個謎題。
終於,七天之後,北堂王朝很不得寵的三皇子北堂宸煜來到了這臨江城,破解了這次殺人案件。問題一:才十歲的秦祈顏是怎麽殺死身經百戰的秦王爺?問題二:秦家院子裏,明顯有打鬥過的痕跡,而且,那秦夫人更是被一劍穿心而死的,絲毫沒有丁點掙紮的痕跡,試問一個小丫頭怎麽會如此修為?問題三:她的動機是什麽?她有什麽理由要殺死自己的雙親?他們一家子的感情,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他們在秦家院子的一個小角落發現了一塊瑟影閣的牌子......
於是,一切問題迎刃而解了。這秦博恒一家是被瑟影閣的人所殺,他們為嫁禍或者是什麽原因才沒殺了秦祈顏。他們剛走,吳嬸就發現了死去的秦博恒夫婦,邀約著人把祈顏抓住。
然雲老爺不在家,雲夫人又聽聞女兒與女婿都被殺了,凶手盡是自己的外孫女,不由急暈了過去。於是丁安儷趁雲家無人做主,假傳雲崇的意思去告訴知縣說雲崇要立即殺了秦祈顏。於是,才有了後來的悲劇。
那知縣深知北堂修不會放過自己,於是上吊自殺了。丁安儷也嚇得整天躲在房裏不敢出去。本來北堂修和雲崇也不打算放過丁安儷,最後還是雲琦出麵說:他們雲家已經失去了女兒、女婿和外孫女,不想再失去兒媳了,而且雲迦和雲夢不能沒娘親,這才饒了她的小命。
死罪能免活罪難逃,最後以罰丁安儷終生不能出雲府半步為懲罰,結束了臨江城這場鬧劇。
雲府的客房中,十三歲的北堂宸煜認真的看著下麵收集上來關於秦家這次事件的報告:“生亦何歡死何懼,這是怎樣的女孩說出來的話啊?”
一旁的北堂修看著自己的兒子,歎了口氣:“祈顏她說的那些話,是希望我能替她報仇啊!她一直就是個很特別的孩子,可惜了。”
北堂宸煜看著自己的父皇,他從未見過他如此,不由心裏也有些酸楚:“父皇不要難過了,或許祈顏妹妹並沒有死呢?而且不是還有件重要的事等著您去做嗎?”
北堂修點點頭,有些愛憐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但好像想到什麽,看宸煜的目光又變的嚴厲起來:“你這次擅自出宮,朕還沒怪罪於你呢,待回京後,對於懲罰你自己看著辦吧!”
見此,北堂宸煜不由有些失落,恭敬的回道:“是,父皇。”
“宸煜哥哥!”就在這時,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和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走了進來。“呃,皇上也在啊!臣女參見皇上!”小女孩見北堂修也在,恭敬的請安。她身後的少年也對著北堂修單膝跪下:“臣子紫漠漓,參見皇上。”
北堂修看著小女孩溫和的笑笑:“月嬋和漠漓也來了?這次你們太胡鬧了哦。”
那名叫月嬋的女孩嘻嘻一笑:“我們這是事出有因的。皇上,你還記得我和你提過我的一個朋友嗎?就是很聰明的那個。”
北堂修想了想:“你是說那個叫雲朵的小孩吧?”
“嗯,我覺得這秦王爺的女兒秦祈顏的性格,很像雲朵呢。”月嬋說完,不由有些失望。如果她真是雲朵......她定不放過那些害雲朵的人。
“所以,你就來了?不過,祈顏應該不是雲朵,因為朕有次在她麵前提起你,她也沒什麽反應的。如果像你所說你們是很好的朋友,她應該會向朕打聽你的。而且,我聽恒說,祈顏從未出過遠門的。”
月嬋揚著小腦袋:“這樣啊!唉,我還在想,如果她真是雲朵,那麽考試製度就可以完善了。”
一場風波,改變了許多人,如煞,如丁安儷,如雲黎......他在失落許久之後,來到雲崇的房間。他單膝跪在雲崇的跟前,請求雲崇讓他加入雲家的“魅”。也就是雲家的暗衛。本來這暗衛一直跟著祈顏的,但是,因好幾次都被秦博恒察覺,雲崇才吩咐說,隻要祈顏在家就不用保護......可沒想卻發生了如此事情......
雲崇時常想,要是他讓魅一直跟著祈顏,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所以,當雲黎請求他讓他加入魅,他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或許,這是他精神的寄托吧。他想著,如果等祈顏哪天回來,可以有個人一直保護她......
然而,就在大家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時,在秦博恒與雲旖的葬禮上,又發生了一件大事。眾人悲傷的看著屍棺,恭敬的祭拜著,就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屍棺裏傳來嬰兒的哭聲......
這或許是秦家不幸中的大幸吧!幸運之神或許沒有完全拋棄秦家呢。
......
(萌起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