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警察實在是太討厭了，還挺能跑的。眼看我就要被追上了，幸好我留了一條退路。那個微笑木雕是我找人提前運到那個店門口的，本來是人家老板的開門生意，我做了一點手腳，以防萬一。沒想到還真的成了我的退路了！我瞅準時機按下開關，木雕下的滑輪往兩邊**，幾百斤的木雕就這麽傾斜了……嘩！”

“砰！”

柯建華在回憶裏洋洋得意地大笑，“我就這麽看著他抬頭被木雕的陰影覆蓋！他根本來不及跑啊，不對，他是根本來不及反應！哈哈哈哈——是啊，誰能想到這上麵有一個這麽大的木雕從天而降呢！我都看不到他被壓成肉泥的樣子！隻能看到一灘血從木雕下麵迅速地流出來……”

“你不要說了……你不要說了！”莫晴月失控地大叫，“你住嘴！你給我住嘴——”

可是莫晴月越激動，柯建華就越興奮。

“是他活該！我不過是偷了兩家的一些現金，加在一起也沒有個一千塊！我那個時候還是小孩子，還有兩三個月才滿十八歲！他就算抓到我也不是什麽大功一件！他還非要追！”

“這天下罪惡滔天的壞人那麽多，哪可能真的都抓的完？做警察的連這一點覺悟都沒有，他又那麽大歲數了，明明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卻學年輕人那麽拚。就算不是遇到我，他也離死不遠了。”

“我後來還打聽過了，這老家夥沒一個月就要退休了。我給過他生的機會的，是他不肯放過我才招的這個下場。能怪誰呢？”

“去你媽的覺悟！你放屁！”

莫晴月紅了眼眶，恨不得把他那張顛倒是非的嘴巴給撕爛！

可是她現在動彈不得，生氣到爆粗口招來的下場就是被柯建華甩了兩巴掌。

他收起笑，瞬間冷下來的臉色扭曲起來。

“你再罵一個試試？！”

莫晴月顧不上疼痛，死死地瞪著他。

柯建華揪過她的頭發，挑眉道：“你是那個警察的孫女？”

莫晴月狠狠地啐了一口他。

柯建華抹了一把臉，像是想明白了很多事：“我說呢，你怎麽這麽蠢，明明跟我打過照麵了還化妝偵查地接近我。第一次見我的時候這眼神也有些怪怪的。”

“原來如此……”

他跟欣賞獵物似的搖頭嘖聲：“你比你爺爺也強不到哪兒去，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莫晴月從憤怒轉至為冷笑。

笑著笑著讓柯建華俯身看著她問：“你笑什麽？”

“我笑你不想活了。”

“故意殺人，買賣D品，現在還綁架警察，你覺得你還能逃出這裏還能高枕無憂嗎？”

“你放心。”柯建華的手機震動，拿出舊款的按鍵諾基亞，一副“不勞你操心”的樣子，把下巴揚起，“我沒想過殺你，等我拿你換回英子和那一百萬。我就放你回去了。”

莫晴月並不相信他的鬼話，但她開始擔心他說的前半段。

陸然擔心她，不知道會不會按照柯建華說的去做。

而柯建華這麽自信的樣子，她的擔心感覺要變成真了。

“你真的這麽天真？覺得拿著錢還帶著一個人能從警察的天羅地網裏逃出去？”莫晴月想到自己被虧了這麽久，無非就是想挖出他背後的勢力所以才一次次地放棄抓他的機會，現在不能浪費這個套話的機會。“好，就算你逃出去了，坐飛機我們也給出入境的地方下了通緝名單！”

柯建華坐回去繼續喝茶。

他老奸巨猾地沒有要跟莫晴月繼續交流的意思。

莫晴月隻能繼續自己輸出：“我的同事跟你到那個廢棄的工廠，那些木雕真正的用途是運輸D品對吧？當時我拿到檢驗科的報告的時候我都震驚了，沒想到你一個不起眼的小偷居然搞這麽大。”

“我不知道你入行幾年了，但我可以告訴你，一旦你的身份曝光了，你變成棄子了，你的上頭一定不會留你的性命。他們會比我們更想要找到你殺了你！”

“當初你逃走了是你的幸運，但你不可能每一次都這麽幸運的。如果你想活著，最好的辦法就是跟我們配合。”

這時柯建華的手機又響了。

他拿起放到耳邊：“喂。”

“我要聽到莫晴月的聲音！”

柯建華起身走到莫晴月身邊，把手機擱到她耳邊：“說話。”

莫晴月聽到手機裏頭傳來了陸然急切的聲音：“晴月！”

“陸然？！你千萬不要……”

不等莫晴月說完，柯建華就把手機拿走了。

“別跟我耍花樣也別想定位我，一旦我發現不對勁我就會帶人立刻走！到時候別怪我沒提醒你。你永遠都見不到她！”

“我知道了！你不要傷害……”

陸然沒說完，柯建華掛掉。

“莫警官，我們該走了。”

他給莫晴月的眼睛蒙上黑布，給嘴巴封上膠條，解了跟椅子捆綁的繩子，抓起她要離開倉庫。

莫晴月感覺到寂靜的空氣在漸行漸遠，能聽到淡淡的轟鳴聲。

緊接著隨一道小門的打開，有對比強烈的光照進來。

他是要帶她出倉庫了。

人在看不見的時候耳朵會格外敏感。

莫晴月側耳去聽，想要聽清那個淡淡轟鳴聲裏混雜的奇怪動靜。

不過沒等她聽清，旁邊死死拽著她的柯建華突然撒手了！

隻聽他一聲悶響地似乎摔倒在地！

緊接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和一隻熟悉的手同時出現！

“是我！”

莫晴月被熟悉的手拉過去，站在了他的身後。

她想要叫他，但是膠條封住了他的嘴，她隻能含糊地發出關於他名字的聲音：“周明瑄！”

周明瑄抬手把她眼睛上的布條扯了下來。

莫晴月看到柯建華迅速從地上爬起來的反撲！

“戲（小），西（心）！”

一切發生的太快，莫晴月的提示都來不及。

柯建華掄起的鐵鍬打在周明瑄的後腦勺上。

登時，世界一下子靜了。

莫晴月瞪大眼睛，看著柯建華的額頭流下血來。

柯建華眼神隨著身體挨了一下也跟著震動了一下。

莫晴月屏息，生怕周明瑄就在自己麵前倒下了。

她的雙手還沒有被解開，她嘴上的膠條還沒有被扯下來。

這一刻她什麽都做不了！就像十幾年前在視頻裏看到爺爺就義的時候那樣的無能為力！

“子（周）民（明）噓（瑄）！”

周明瑄緩緩轉過身，柯建華愣了一下又要高舉鐵鍬再給這個不速之客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