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西把監督的活還給莫晴月做了。
具體原因不明。
隻知道周明瑄去了一趟市裏的醫院，然後江西西心情不佳地跟莫晴月打了個招呼。
莫晴月想問江西西為什麽，江西西也是一言不發。
全然沒有了之前沒心沒肺的灑脫。
出街的時候，江西西也不再跟她有說有笑的，進入靜默的上班模式。
到了周家附近，江西西也沒嚷嚷著找借口進去了。
莫晴月猜到八九分，估計是誰說了什麽，或者江西西自己察覺到了什麽。
“西西……”
“別開口，我不想聽。”
“……”
兩個人走了一段路後，江西西開口道：“我不是針對你，我隻是需要時間消化一下。我有權利喜歡他，他也有權利不喜歡我。對吧？”
莫晴月抿唇，對於這個答案是點頭的，但她附和不出來。
江西西的熱烈，她看在眼裏。
如果她不是警察，如果她的反應力能慢一點。
或許，她還可以在喜歡周明瑄的夢幻海洋裏多淌一會兒。
莫晴月不知道說什麽，隻能安靜地待著。
她們到了村口，看著兩輛大巴車停下來。
周明瑄的木雕班上課活動被鄉長安排人掛到了網頁上宣傳，效果還挺不錯。
很多人報名。
又正值暑假的末端。
家長們希望孩子們通過這種安靜的技能班收收心安靜下來，孩子們也很好奇什麽是木雕。
一些大學生也報名過來。
所以鄉裏跟旅行社要來兩輛大巴車去接他們。
看著一張張年輕的麵孔從上麵下來，莫晴月和江西西上前，做一個大致走訪，確保進到鄉裏的人身份都沒有可疑。
五六十個人，熙熙攘攘，一下車就嘰嘰喳喳個不停。
莫晴月跟江西西分為兩隊，跟他們對接資料後就當導遊將他們帶進北明鄉。
對於北明鄉天然的美景，泡在城市鋼筋水泥裏的孩子們格外興奮。
莫晴月想到周明瑄那個院子，默默尋思，他們肯定是坐不下的。
進到鄉裏，鄉長親自來迎接他們。
莫晴月才發現自己的擔心很多餘，人家老早就想到這一點，把鄉裏的老年食堂挪出來給他們當大教室。
這樣既解決他們上木雕課的學習地方，又能解決他們的吃飯問題。
“非常歡迎你們來到北明鄉！”
“我是這裏的鄉長劉大頭，我們鄉裏的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好久好久沒有見過你們這麽多年輕的麵孔了！所以不是我們接待你們！是你們來陪伴我們鄉裏的老人！”
“非常感謝你們——”
鄉長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用最淳樸的話表達激動之情。
莫晴月跟江西西在旁邊帶頭鼓掌。
“這稿子寫了挺多遍吧……”
“有幾句話還是跟我討教的。”
莫晴月看向江西西，了然點頭。
鄉裏的老年人都擠在角落裏，開心地看著這些熱烈的年輕人，由衷覺得熱鬧不少。
鄉長開場白過後，有等不及的人舉手發問：“周老師呢？”
“對啊，怎麽不見周老師啊？”
“我要見帥哥老師——”
“周老師去醫院了還沒有回來。所以早上大家先參觀一下北明鄉吧。”鄉長搓手手，讓莫晴月幫忙帶一下各位。
莫晴月看向江西西，江西西拍她肩：“行了，我先回所裏。”
就這樣，從檢查他們的身份證到變成了他們的導遊。
莫晴月把之前跟周明瑄一起采過風的路線帶著他們重新走了一遍。
小孩子很容易被動態的美所吸引，比如飛過去的蝴蝶，突然劃破天空的大雁，又或者是路邊跳過去的爬行動物。
大學生們則是對波瀾壯闊的全景嘖嘖稱歎：“沒想到北明鄉的環境保護的這麽好，我們已經好久沒有看過這麽清澈的水流了。”
“是啊，我剛剛經過那片花圃的時候看到了雞冠花。”
“還有那些一看就很有曆史痕跡時間沉澱的老房子！簡直是藝術的化身！”
……
聽到外人稱讚自己家鄉的美，莫晴月有與有榮焉的驕傲感。
這時有人提出了疑問：“這些，真的能融入到木雕裏去嗎？”
莫晴月微怔，笑了笑：“這個問題我沒辦法回答你，等周老師到了，你們親自去問吧？”
帶著他們又走上一大圈。
不到中午，他們就餓了。
食堂裏已經在備熱氣騰騰的飯菜了，除了原先給老年人做飯的那幾個老員工，鄉長臨時又調撥了好幾個幫忙。
孩子們嘰嘰喳喳衝進去，昔日寬敞的老年食堂一下子變得擁擠到不行。
莫晴月打給周明瑄，想知道他從醫院回來了沒有。
那邊周明瑄很快接起，聲音有點使不上勁的感覺：“回來了，快到家了。”
“你還不舒服嗎？”
周明瑄：“沒有。”
莫晴月皺眉：“來找你參加木雕體驗課的大孩子小孩子現在都在老年食堂了，早上我已經帶他們看過北明鄉的風景了，下午你要是頂不上他們估計要鬧了。”
“放心。”
“……”
這麽聽起來根本一點都不能放心好嗎？
莫晴月在老年食堂門口借用了一輛電動車，去到周家。
周達過來開門，莫晴月問他：“周爺爺，周明瑄呢？”
“在屋子裏吃藥。”周達舉了舉手裏的鍋鏟，“我在給毛毛煮熱湯。”
莫晴月進院子間周明瑄出了來。
“怎麽了？”
“你電話裏說話的聲音像小貓似的，我擔心你又在逞強，隻能過來看看。”
周明瑄淡淡勾唇：“我真的沒事。就是一次鬧病後有幾天的後遺症，得注意一下。”
莫晴月皺眉：“上課是高強度的活，你真的能挨得住嗎？”
她必須得提醒他，他這又要上課又要完成作品展的，可不能倒下。
周明瑄到周達身邊嚐了嚐爺爺煮的熱湯，若有所思地說：“那你能幫我一下嗎？”
“……”
“避免我一個人過於辛苦，挨不住。”
“…………”
莫晴月領了一個新身份，助教老師……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也可以跟所長和鄉長申請，不過我想他們是很樂意讓你幫助我的。”
莫晴月扯扯嘴角，當然知道這份樂於幫助是在劫難逃的。
她虛心請教某人，她能做點什麽。
“你能做的還是挺多的，給我搭把手，具體聽我指令。到時候我上課的時候你看出我不舒服的話及時給我接個茬，或者給我遞個藥什麽的。”
莫晴月看向周達：“這些活周爺爺不是也能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