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事。”莫晴月還想逞強,但身體很誠實地服了軟。她嚐試站起來,又重重跌坐在地。

周明瑄皺眉,輕輕地捧過她的右腳,“別動。”

莫晴月看到他輕輕地托住她的腳底,動作很輕柔地轉動。

初秋的微風趁著夜色吹過,周明瑄的頭發微微晃動。

她還沒見過這個前老板如此溫柔的時刻。

莫晴月有些晃神。

周明瑄抬眸:“我背你吧。”

“不用……”莫晴月拒絕的話還沒完全說出口,周明瑄就把她拉到了背上。

隨著他後背肌肉的加緊,腰部用力。

莫晴月感覺到一對有力的手臂恰到地撐在自己的屁股旁邊,大腿部分。

他握拳,紳士手。

周明瑄的個子很高,所以她也難得地感覺到了跟他同等的高度。

視野都更加開闊一些。

周明瑄下山的路走得很穩,問了莫晴月要去的方向,便沒有再開口說話。

莫晴月的手指撐在他的後背,試圖跟某人保持一點距離。

但周明瑄稍微加快幾步走,她的這點防護瞬間破壞掉。

幾次之後。

莫晴月幾乎可以確定某人是故意的。

但她沒有證據。

他的體能很好,一天疲憊過後沒有喊累,這會兒背著她也不帶喘地。

要不是知道他之前一直坐辦公室,莫晴月真的會以為他是當兵退伍的……

看著他的側臉,那段在G市當牛馬的日子被迫閃過眼前。

說實話,這個變態老板不僅對下屬變態,對自己也很變態。

早上四點五十雷打不動起床,先去健身館先跑一個小時的步,再去買一杯咖啡,他說要想保持高效率高狀態,就得有一個好身體。

看東西又快又準,能迅速發現錯的地方。

即便在監督項目,負責底下近百個員工的工作調度,各地出差的高工作強度下,還要抽出一定的時間來學習!

她沒見他休息過。

現在改行做了木雕師,貌似又是這種逼死自己逼死他人的節奏啊……

“莫晴月?!”

江西西在十叉路口等著,看到莫晴月被周帥哥背著過來,不由驚呼出聲。

她三步並作兩步地衝過去,指著莫晴月和周明瑄:“你們,怎麽?!”

“我腳崴了。”莫晴月生怕江西西亂想,趕緊開口解釋。

“啊,這樣……”江西西立刻看向莫晴月的腳,“不是,你們幹嘛去了,你把腳給崴了?”

“幫他忙。”莫晴月拍周明瑄的肩,讓他放自己下來,“放心吧,我不會忘記趙嬸的事情的。”

周明瑄卻沒有動:“你們要去趙曉雙家?”

周明瑄直呼人家趙嬸的名字,莫晴月和江西西有點不會了。

短暫的寂靜後,江西西點頭道:“是啊,我們得去趙嬸家給她捉鬼。”

莫晴月怕周明瑄要追根究底,浪費時間。

“這是我們的事情,不關你的事。你帶著你的照片回家吧。”

她掙紮著要下來。

周明瑄側臉:“她家鬧鬼,我知道。”

然後他徑直背著莫晴月要跟她們一起去!

江西西當然是不會介意多一個人多雙手的,更何況這個人是周明瑄。

莫晴月很抗拒:“這是我們做警察的分內事,你能不能別跟著搗亂?!”

周明瑄把莫晴月背進家門,放到椅子上。

他的目光落向她的右腳:“搗亂?你腳這樣,是能捉賊還是追人?到底誰在搗亂?”

莫晴月嘴硬:“我不需要動!江西西在外麵跟我裏應外合,她一個人能行!”

江西西偏偏愛拆台:“哎,我一個人還真不一定行哈!”

莫晴月瞪眼:“……”

周明瑄不喜歡強人所難:“我也不是非要留下來幫忙的。”

他看出莫晴月的不情願,沉聲道:“我這就走。”

“不是,周帥哥……周帥哥?”江西西追著周明瑄出去,過了一會兒她一個人回了來。

“莫晴月,你這是何必呢?”

莫晴月壓眉:“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江西西癟癟嘴。

很快,入夜天黑。

按照原定計劃,莫晴月待在屋裏,江西西去了外麵。

趙曉雙不停地在佛龕麵前三拜九叩的。

她似乎確定今晚也不會抓到人。

在沒做出成績之前,莫晴月也不強迫趙曉雙相信這根本就是人在裝神弄鬼。

她拿著望遠鏡開始匍匐。

崴到的腳開始越發地疼。

不開燈的房間,成了蚊子的遊樂園。

莫晴月怕發出聲響,愣是一動也不動。

可院子前麵連一隻狗都不帶經過的。

江西西隔一段時間就會通過耳機跟莫晴月匯報消息。

“怎麽樣?”

“沒動靜。”

“我這邊也沒動靜。”

……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莫晴月覺得不對勁。

難道對方得到消息了,今天不會來動手了?

雖然說不動手的話,更加確認她們心裏鎖定的嫌疑人,但另一方麵來說她們是需要對方出手鎖定證據的。

就這樣,直接到後半夜。

趙曉雙撐不住在後麵的躺椅上鼾聲如雷了,莫晴月感覺渾身被蚊子吸血吸得都僵硬了。

她一時之間起不來身。

江西西問“怎麽樣”了的聲音也是困到含糊不清。

莫晴月皺皺眉:“行了,今天不會有結果了。進來吧。”

江西西從後門進來。

趙曉雙聽到動靜,從躺椅上踉蹌起身。

“嗯?嗯……來了?是誰?”

莫晴月抱歉地對她說:“今晚不會來人了,明天水缸裏也不會有新的汙穢物。你先上樓睡吧。我們也先回去了。”

江西西低聲道:“不過以防萬一,我們還是留了攝像頭在院子裏。明天早上我們會來取。”

趙曉雙雙手合十在黑夜裏念叨著:“婆婆,我知道是你,我錯了……我不該沒本事,我不該跟我老公離婚的……我辜負了你的信任……”

莫晴月跟江西西從趙曉雙家裏出去。

她們一致心情都很沉重。

趙曉雙的困境,不隻是這個暗中的壞人,還有她自己的心結。

“晴月,其實我們鄉裏很多女人都是困在了婚姻和男人裏。你說我們也會這樣嗎?”

“不會。”莫晴月盯著她們兩個人的影子,斬釘截鐵地說。

江西西歎氣:“也是,周帥哥都看不上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