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九爺旗下伶俐的小馬仔了。
以前沒有直接接觸的機會和能耐。
要不是這次九爺悄悄潛回來，他也沒機會給大名鼎鼎的九爺效力。
本來九爺答應了，事成之後他回去會給五十萬的安家費。
現在他不但一分錢都沒拿到，還徹底出不去了。
莫晴月才不搭理他的唏噓，這次能得到九爺躲藏的具體地址，她激動地全身發抖。
老陸：“我這就跟領導匯報，召集人過來，現在就出發！”
莫晴月點點頭：“開警車的同事隨後到吧，我們先去。以免打草驚蛇。”
老陸：“知道了！”
莫晴月打給莫蕭，問蔣麗的情況。
莫蕭：“你媽進手術室了，現在還在做手術。”
“好，媽媽出手術室後我應該能趕到了。”
莫蕭微怔：“抓到壞人了？”
莫晴月讓莫蕭安心。
這回，真的要徹底結束了。
這次老陸的報告領導，幾分鍾就搞定了，沒有像搜查令的時候那麽繁瑣，耗費幾個小時。
莫晴月坐上老陸開的吉普車，像一頭受傷的黑狼駛入夜色，隻為抓到最後的獵物！
青蛙說九爺現在藏在市區一個老民房裏。
那個地方莫晴月知道，她曾經做臥底的時候路過過。
周圍四通八達，極為隱蔽，如果想要躲藏真的是兩眼一抹黑的節奏。
如今潛逃回來的九爺猶如驚弓之鳥。
避免狡詐的九爺發現不對勁，莫晴月跟老陸商量，她化妝成送外賣的，借故送去他對門看看他是不是在，如果在的話通知他。
他從後麵砸窗戶吸引九爺的注意力。
這樣不管對方是從大門跑出來，還是從窗戶逃跑，都可以來一個甕中捉鱉。
老陸說：“還是我去吧。你的臉估計在他們那裏都掛了照片了。你一去估計會被認出來。”
莫晴月點點頭：“也行，那我堵後麵。”
老陸找到就近停在路邊的外賣小哥，向他借了衣服。
莫晴月看到老陸提了一袋東西進了裏麵。
她迅速潛到後麵。
不多時，莫晴月就看到一個戴著帽子的男人從窗戶裏爬了出來！
青蛙說過，九爺的後脖頸有一個蠍子的紋身。
就是他！
她衝過去，一把撲住他。
死死地撲住！
可是這個九爺身板硬實，力氣很大。
莫晴月都把他撲倒在地了，他還是從地上爬了起來！並且發瘋似地用胳膊肘狠狠地攻擊莫晴月！
莫晴月盯著他後脖頸的蠍子，任憑他怎麽攻擊都不肯放手。
客觀的物理性質還是存在，眼看莫晴月被掛在地上，雙手從抓著他的衣領滑落到衣角。
九爺要跑了！
莫晴月一口咬在他的側腰上，隻聽九爺一聲震天尖叫，暫時挪不開步。
莫晴月瞪大眼睛，隻覺得嘴裏慢慢地沒過一陣血腥味。
緊跟著一陣劇痛從頭皮襲來！
是九爺拽著她的頭發，要將她推開！
莫晴月因為不肯鬆口，整個人被九爺拎了起來，她的頭皮扯到臉都變形了。
老陸總算從前麵趕了過來，一個健步飛起將九爺狠狠地踹倒在地。
莫晴月也跟著慣性在地上打了一個滾。
“你還往哪裏跑？！”
老陸眼疾手快地把手銬銬在九爺的雙手上，用整個人的重量壓住他。
就是這樣的情況下，這位傳聞中的九爺還拚死擺動著身體，像一隻倔強的龍蝦。
莫晴月抹掉嘴裏的血，從地上坐起來，才發現這位九爺有頭發。
並不是之前說的光頭……
整個人的形象，也跟柯建華說的大相徑庭。
莫晴月看著這個齜牙咧嘴的男人，心裏有一大堆困惑。
不過好在，人終於抓住了。
兜兜轉轉這麽久，莫晴月有一種脫力感。
她癱躺在地，看著日光在眼裏一陣暈眩。
*
審訊室裏。
這次坐在裏麵的人不是別人，是九爺。
莫晴月跟老陸坐在外麵。
三個人互相對視，一時間空氣裏的靜默劍拔弩張。
麵對終於抓到的人，莫晴月突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老陸開口率先打破沉默：“名字。”
九爺垂眸，玩著手銬。
手銬一下一下地敲擊著冷冰冰的桌麵，發出刺耳的機械聲。
“名字！”
九爺還是動也沒動。
老陸冷哼：“你已經被抓進來了，擱這兒裝硬骨頭有意思嗎？你的倉庫被我們端了，你的小弟，你的情人，你的下線都把你的事情說的清清楚楚，現在問你，隻是給你一個坦白的機會。”
九爺也冷哼了一下：“既然你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了，還問我幹什麽。”
老陸：“……”
莫晴月：“想親耳聽你說一說，你的怒火，你的不屑，十多年前你為什麽要殺了北明鄉的警察。”
莫晴月的話讓九爺敲手銬的遊戲停止了。
九爺抬頭，微眯起眼眸看向莫晴月。
像是在思考莫晴月說的話。
可是他眼裏持續的迷茫，刺激了莫晴月。
難道他……對自己做的事情想不起來了嗎？
莫晴月盯著他，咬著後槽牙問：“那個被你的木雕砸死的莫警官，你忘了嗎？”
九爺眼底終於浮現一絲清晰。
“哦，那個警察啊……”
輕描淡寫，像是眾多塵埃中的一粒。
莫晴月鼻翼擴張，無法接受他這樣的反應。
她努力了這麽久，掛念了這麽久。
可是造成悲劇的當事人卻根本沒記在心裏。
莫晴月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這就是罪惡的黑暗。
殺人放火的人，怎麽可能有道德感。
如果有的話，他們就不會做出違背法律和人性的事情了。
“他叫莫凡。”
“你為什麽要殺了他？”
九爺盯著莫晴月，明白了過來她剛剛為什麽會發了瘋一樣地纏住自己。
腰間那肉都差點被咬掉了一塊。
絕對不是一般的警察抓犯人的猛勁。
他冷笑了一下，攤手道：“那麽久了，誰還記得？”
莫晴月：“……”
“北明鄉，那個抓柯建華的警察，莫凡，莫警官，你為什麽要殺了他？！是不是他發現了你的秘密，你借著這個由頭把木雕安排上去？！你說！你說啊——”
莫晴月腦子裏一直緊繃的那條神經線斷了。
她提著一口氣一直撐到現在。
他一句“誰還記得”，似乎輕飄飄地，就把她所有的努力都擊碎了！
“晴月，你冷靜一點！”
“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