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晴月讓陸然留下來幫兩人收拾吵架後的餘震。

莫晴月則追著周明瑄問他到底使用了什麽法術。

周明瑄漫步回自己家,神情慵懶:“我是去給趙奶奶送木雕的,沒使什麽法術。”

“故意賣關子是不是?”

周明瑄駐足:“莫警官,我好像沒有義務要回答你的問題吧?”

莫晴月噎到。

好,裝傻,還裝不認識。

很好。

她咬咬唇,擠出一絲笑:“行~你,厲害。”

莫晴月轉身要走。

“等等。”

莫晴月站住,緩緩轉回來:“周先生,還有事嗎?”

終於不裝了?

“趙著是不是關去羈押所了?我想你幫忙轉交一樣東西。”

莫晴月疑惑眨眼:“什麽?”

“榮刀。”

周明瑄把真正的榮刀拿給莫晴月看。

一把放在曆史悠久的檀香木盒裏的刻刀,隻是那刀鋒上麵細小的缺口就透露著滿滿的故事感。

“這把榮刀據說是我太爺爺的太爺爺傳下來的東西了,代代木雕代代傳,不僅象征著我們周家的傳承和榮耀,也是提醒我們後輩不要忘了這門手藝。我爺爺說傳到我這一代應該是……”周明瑄稍作停頓,“第37代了吧。”

“那你還讓我把這麽重要的東西轉交給趙著??”

周明瑄看著莫晴月震驚的神情,淡淡勾唇:“我要讓他知道,木雕靠的是手,是人,不是工具。即便沒有榮刀我也能雕刻出讓他心服口服的作品。”

莫晴月怔怔。

看來他是要治趙著的心結。

不過……有這個必要嗎?

周明瑄脫下圍裙,把它掛在該掛的位置。又脫下自己的襯衫。

“趙著不是一個,是有很多個。”

“我不隻是要告訴他一個人知道,我這次回來是要發揚木雕這門手藝的。”

莫晴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但又察覺哪兒不對勁:“周先生,其實你不用跟我說這麽多的。”

“至於這把榮刀我可以幫你轉交。不過事先聲明,到時候磕了碰了什麽的,你可不要怪我。”

周明瑄的動作還沒有停止,他好像是要……洗澡?

莫晴月伸手擋住眼睛,準備離開。

突然一隻溫熱的手握住她的手腕,“去哪兒?”

“……”莫晴月的心口莫名地跳了一下,全身緊繃。“你要休息,我當然,先閃了啊。”

不知道為什麽要結巴!

“我話還沒說完。”他手指間的力道不肯放鬆,似乎皺了皺眉。但莫晴月不敢看他。

餘光裏他的腹肌清清楚楚地靠近了過來……

“榮刀交給了你,你當然要保證它的安全。不能磕了碰了。不然……”周明瑄把莫晴月拉近。“……我是要找你賠償的。”

他呼吸不小心噴到她的側臉,莫晴月下意識扭頭。

周明瑄的臉近距離放大,那雙深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

她頓時覺得血色從腳底衝到了頭頂。

好像在G市時候的緊迫感瞬間襲來,莫晴月腦子一片空白。

“知道了……”

她咽口水,機械地轉過頭去。

周明瑄手指間稍微有所鬆散,莫晴月像離弦之箭飛出去。

他眯起眼睛看著比兔子跑得還快的某人,臉上露出會心一笑。

嗯,就算穿上英姿颯爽的警服了,骨子裏還是沒變。

小笨蛋一枚。

**

莫晴月拿著周明瑄的榮刀回到家,爸媽正在研究包餃子。

“哎,晴月回來了?”

“嗯……”

“怎麽有氣無力的?上班累著了?”莫蕭關心地問。

蔣麗消息靈通:“怎麽能不累呢?這趙奶奶和林嬸不對付,為了一條狗吵架了,咱們家女兒唾沫星子都說幹了,就是沒給她麵子。後來還是老周家的孫子出麵搞定的。”

莫晴月聽得一愣一愣的:“媽,你怎麽知道的?”

蔣麗眉毛一挑,故意賣關子。

莫晴月脫了外套,過去洗手幫忙:“蔣麗同誌,你知道什麽內情如實招來?”

蔣麗嗬嗬一笑:“我能有什麽內情,就是感慨人家孫子的能力強,人長得好又會一門手藝,在人際冷暖方麵還這麽有一手……”

“哦,懂了。他靠美色讓趙奶奶和林嬸妥協的。”莫晴月故意激她。

蔣麗眼睛一白:“人家是靠手藝!答應給她們一人做一個木雕作品,還都是人家最想要的。這哪能不答應啊!”

原來如此。

莫晴月哼笑,這也不是什麽法術。是賄賂有數。

蔣麗手肘捅捅自個兒女兒:“哎哎,聽說他還沒有女朋友的。晴月你說他會喜歡……”

莫晴月立刻擦了擦手上的粉塵,不裝模做樣地包餃子了。

“媽,你們飯好了叫我。我上去洗澡了。”

“哎哎!”

“越叫跑的越快!”蔣麗沒好氣地看著一旁笑眯眯的莫蕭,“你還笑?!女兒這麽任性都隨你。”

“我看挺好的。”莫蕭好整以暇地看一眼早跑上樓梯沒影了的莫晴月,“咱們女兒這麽漂亮又能幹,你還怕找不到合適的女婿啊?”

蔣麗歎氣:“要是周家孫子能給咱們當女婿就好了。”

莫蕭一副看破不說破的笑容。

關上房門的莫晴月,從口袋裏小心地拿出周明瑄的榮刀。

昏暗的燈光下,榮刀的刀麵發出淡淡的光暈。

莫晴月想起周明瑄的話。

她盯著榮刀一會兒,默默地把盒子關上。

木雕……不知道為什麽,她會重新接觸到這個東西。

第二天莫晴月坐上公車去到最後一站的羈押所,把榮刀交給趙著。

趙著不能真的收東西。

所以這種轉交,更像是讓趙著知道,榮刀沒有在周明瑄的手裏。

對此,趙著很驚訝。

莫晴月把周明瑄的話轉述給他聽:“……你太看重榮刀了,可手藝是在手,在人,在心。周明瑄說的。”

趙著的神情很複雜。

幾分不甘心,幾分被打敗的落寞,更多的似乎是對自己困在其中的苦頓。

回到所裏,陸然迎出來問莫晴月:“去哪兒了?怎麽這麽晚過來。”

“怎麽了?有事要出警?”

“那倒不是。”陸然神情有點別扭,似乎還嘟囔了一句。

莫晴月探頭:“啥?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