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莫離自昏厥中醒來,顏欣調笑道:“呦,魔帝也成為階下囚了。”隻見顏欣眉眼彎彎,甚是喜悅。聞言莫離白眼一翻,道:“如此沒良心,若不為救你,我何至於此。”
語畢一把攬住顏欣,啞聲道:“你無礙,真好。”感知其顫抖的肩,顏欣回抱住他不再言語。假假真真、真真假假,她也懶得分辨。反正隻要她還未掌控上古神遺力,一切皆是鏡中花水中月。若當真,以後後悔的便是自己。
良久後,莫離終道:“若此次順利逃脫,你可願拋棄一切,隨我逍遙紅塵?”顏欣唯點點頭,若今後有機會,她會如此的。不過,陪伴她的是小烏罷了。莫離,你如今的所作所為,還不是因為上古神之力。可惜,三五日之後,一切便不是如此。彼時,他們依舊是宿敵,唯有你死或者我亡而已。
方才莫離敢言逃走之事,是因為此時魔尊不在山巔中。空空之地,唯有被困的莫離、顏欣。在抓回莫離之後,魔尊便淩空而去。反正他們也逃不出所設之法,而且他還需趕往某地。
踏著月輝,魔尊匆匆來至魔界、冥界交匯之地。較為荒涼的地方,有一不顯眼的枯樹。見四下無人,魔尊方麵對枯樹,默念幾句咒語。語畢,隻見枯樹突然裂開,自裏麵冒出墨色之氣。
此便是魔界中至邪之氣,若非當年他偶遇此地,如今他依舊是一絲遊魂吧。魔尊自懷中取出昊天塔,將其放在魔氣上空。畢竟是神器,感知不安後便極力掙紮,奈何被魔尊狠狠壓製。終紋絲不動,靜待被墨色之氣熏染。
僅僅片刻,便見塔尖那個誅字半數皆黑,可見這至邪之氣果真了得。此時魔尊方將枯樹恢複原貌,便掐指一算。大抵四五日時光,寶塔便會變的嗜血,彼時顏欣便是它的開胃小菜……
處理好一切,抬首隻見蒼穹泛起魚肚白。魔尊知曉四門門主定會前往世閣,便搖身一變成為莫離相貌,且巧妙的隱去額頭上的火焰狀。美人,吾甚是想念你啊。
轉身來至世閣,魔尊落座久違之地,心中的感覺甚是微妙。感知殿外腳步聲,他斜倚在石座上,狀似羸弱之態。首先踏門而入的便是妖媚,依舊是紅豔衣裳,眸中依舊是無法掩蓋的深情。
見此,魔尊僅是眼眸一轉,倒未言語。縱然此時她心中所屬,他依舊可以取而代之。他還不信,自己的美貌比不得莫離。相隨來的三人,見陛下不似昨夜那般脆弱,可見已無大礙,許是調養幾日便可。
“回稟陛下,依舊不知顏欣藏身之地。”昨夜他們不曾好眠,早早便起身相尋,依舊未果。聞言魔尊不語,那是自然。若他們可尋找出,自己還算什麽魔尊。揮揮手,示意他們繼續尋找。反正拖它四五日即可,彼時他才是魔界真正的帝王。至於莫離,大抵待他彌留之際,也許會傳位於他。當然也僅僅是也許,若妖媚為其誕下子嗣,那莫離則什麽也無有。
四人魚貫而出,又是紛紛找尋。既然陛下不曾放棄,他們自然是盡力而為。隻是,為何顏欣所藏之地,他們不能察覺,難道魔界中又出現什麽厲害的仙神嗎?然如今根本不見天帝有何動作,顏欣又是神界所追殺之人,此便解釋不通。難道是陛下欲蓋彌彰,借此好與之長相廝守嗎?
待其全然而出,魔尊方起身。見蒼穹晨曦明明,便慢慢走至月淩林中。墨染之花似見其主,愈發綻的濃黑。嗅著淡淡的濃鬱之氣,魔尊眼眸中是莫名的情緒。一走便是甚久,如今歸來倒是感慨頗多。
靜立中感知身後有人前來,慢慢臨近時其方跪下道:“屬下參見魔尊陛下,萬歲萬萬歲。”來者著一身青衣,長發隨風而舞。他的下跪對魔尊來說意義非凡,這便是命定的認同。轉身扶起他,魔尊道:“玄師您太過客氣,吾還未來及登門拜訪。”
莫說魔尊對其如此恭敬,那是因眼前的這位少年可望盡眾魔之命格。他道自己為陛下,那那個黃毛小兒定是無有帝王之命。實則,此時玄師的出現便是一種告知,當真這是魔尊的魔界。
至於莫離,倒非他無有帝王之命。隻是其命犯桃花,此生無望。如此玄師也不用坐觀靜變,早些抉擇亦有早些的妙處。縱然他對權力無謂,然若有陛下的照料,亦可免去不少煩憂。他雖是探測眾妖魔命格,奈何法術不濟,難免有些妖魔上門騷擾。然大抵今後便不會如此,自可還他一片清淨之地。
兩人也是客氣幾句便轉身離去,魔尊回至世閣,忙碌一宿的他方困頓入眠。昨夜消耗法力甚多,正好可趁這幾日調養一番。屆時,手握寶塔,且看天帝如何。昔日的羞辱,不久便可雪恥。彼時血染神界,正好是慶祝他的歸來。
丹陽緩緩升空,見明明之色,顏欣望著莫離道:“你可有逃脫之計?”席地而臥的莫離道:“暫時無有。”不見魔尊歸來,他如何所用計策。一時顏欣倒有些寂寥,顯然無趣極了。
萬籟之地,不見任何飛鳥走獸,無趣的顏欣唯有閉眸打盹。似睡非睡之間,聽聞弱弱的求救之聲。那稚嫩的聲音,頗為熟悉,隻是為何她想不起來在哪裏聽聞過。掙眸之見莫離依然安睡,看來他是不曾聽聞了。
顏欣四下查看,依舊可聽聞那弱弱之聲,顯然其是極為不舒服的。未避免驚擾莫離,顏欣盤膝而坐,取出古琴便撫出音律。傳送平和之音到出聲之地,漸漸安撫那位聲音。待曲畢,那聲音道一句多謝便再無動靜。
良久之後,顏欣再聽聞不到那位聲音。方收起古琴,隻見她黛眉緊皺,為何此時她心中亦有痛楚之感,難道是受其蠱惑嗎?迷茫中又聽聞那道聲音道:“月圓之際,我自隨你而走。”篤定的語氣更加令她不解,為何其知曉月圓的秘密。哪知待她詢問之際,那聲音便甜甜一笑,終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