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而來的上神君,望著淩亂的樹林和正沉思的狂狼,嗅著刺鼻血腥味,眉頭緊鎖。難道九公主受傷了嗎?為何不見她。帶著詢問的眼神看狂狼,狂狼見此如實交代。剛講到魔帝抱走公主,上神君聞言顧不得其它,匆匆轉身而逝。陰林之中,唯留一頭霧水的狂狼。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陛下如何經得起這般折騰。而九公主為何又與魔帝瓜葛甚多,若再傳出些許不好風聲,神界將如何安定。再者亦不知那位背後挑唆,莫非神界大亂對其有什麽好處不成?
欲往魔界的他,率先聯係小烏,期望公主受傷不重,不然陛下那裏不好交代。“什麽,櫻花林?”得之小烏回話,他又不確定相問,小烏複道是。上神君便悄悄鬆一口氣,隨後飛馳而去。
來至竹屋見蒼白臉色的顏欣,和那血染不見本色的衣裳,他急忙診脈。幸在未傷及元神,隻是皮肉內髒之傷。好生休憩,輔佐他配製的湯藥、丹丸,不出半月便可康複。知曉她今日不會醒來,上神君未多停留。一來他需要煉製丹藥,二來也需稟告陛下。可背後偷襲者是否是魔帝,尚不確定。
上神君離去,竹屋中萬籟無聲,顏欣和小烏皆昏陷夢魘中。自空中遁出的莫離,這才閃身而去。也許他得好好徹查一番,不然計劃被打亂,那他之前所作一切不是枉然。
又是陰林、又是瀕臨死亡那幕,鋒利的牙齒、透骨的殺意,脖頸處冰涼的氣息……“不。”尖叫一聲,顏欣自夢中醒來。拭去額頭的冷汗,望著窗外墨染之夜,一時有些茫然。
“欣姐,做噩夢了?”小烏竄入她懷中,尋個舒適的位置懶懶道。上神君道今日她自會醒來,若不是熬三宿小烏不會如此疲憊。“小烏,明日可要好好謝謝上神君,畢竟是他出手相救。”睡意十足的小烏根本未聽清她說的什麽,隻輕輕嗯了一聲。
窗外之人正巧聽聞此言,推門而去問道:“那要怎麽答謝我呢,以身相許?”明顯戲謔的聲音,令顏欣頗為無語。莫離,再怎麽說你也是堂堂魔帝,可否注意下自己的身份。
抬首見身著玄衣的他,手執一碗湯藥緩緩而來。不知為何,顏欣總覺得他含笑的容顏帶著無盡的妖嬈,倒似位翩翩美男子。而後渾身一冷,她怎麽被其蠱惑,隻不過小小的媚術而已。
坐落床榻的莫離,端起湯藥,熟練遞到顏欣唇畔。好似重複千萬次一般,其實不假,他確實每夜喂其湯藥,不然她能好的如此快。望著褐色湯藥,顏欣輕輕躲避,卻碰觸受傷的腰部,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然後望著湯藥,顏欣無奈一口口咽下苦澀的湯汁。緊皺的眉頭,聽命的乖巧讓莫離無聲一笑。也唯有吃了苦頭,才曉得乖乖聽話。其實他怎知顏欣心裏清楚,即便裏麵有何,豈容得她選擇?
放下空空藥碗,低頭見顏欣唇邊掛著些許殘汁。伸手一沾放入口中,瞬間臉色微變。難怪顏欣眉頭緊皺,果真是難以下咽。莫離這突然的動作令顏欣一愣,瞬間臉頰微紅。而後為避免尷尬,闔眸假寐。
閉眼的顏欣,隻覺聽覺更加敏銳。能聽見其抿唇輕笑,顯然他是故意的。片刻後聽聞竹門吱呀一聲,和漸遠的腳步聲,她便知莫離已經離去。欲睜眼又聽見熟悉腳步聲,大抵是上神君又端來湯藥了吧。此時苦澀之味尤彌漫口中,她可不想再來一碗。
推門而進,手端藥碗的上神君眉頭一緊。見公主假寐也未出聲打擾,隨即轉身而去。空氣彌漫著藥香,和他所熬無一差別。其中混合著魔界之氣,自然可知方才是誰而來。如此他以後要多留意些公主,莫要被其所騙。
而後三五日,夜夜可見莫離前來。不過他恢複其清冷之狀,倒不怎麽言語,隻是端坐一處,好似回至洪荒中那些時日一般。對此顏欣已然未對他有何放鬆,時常戒備怕其突然來襲。
又是墨染之夜,浩瀚蒼穹中無月無星,望著陰鬱之天,顏欣心有略有煩憂。平素早早前來的莫離終不見蹤影,應不會有何意外才是。鬱鬱寡歡的她聽聞碰一聲,竹門被莫離大力推開。抱著酒壇,一步三搖的莫離踉蹌而入。
慢慢行至床榻前,抱著顏欣哽咽道:“媽媽,不要離開我,我好怕。”渾身發抖的莫離,似乎陷入夢魘中,極為恐懼下他溢出絕望的淚水。滾燙熱淚令顏欣空舉之手輕拍其背,見他依舊不安終輕抱住他。反正明日,隻當一切皆是夢罷了。
回思那日他所吹簫聲,加之今日她終肯定其亦有不快童年。此也勾起她不願回憶的許多往事,和那深埋骨骸的怨念……
模糊之中,好似誰輕言一聲謝謝。因太過疲累,再者她所傷未愈,便當其為幻聽而已。一夜夢靨相纏,醒來已是日上三竿之時。若非空氣中淡淡的酒氣,她真以為不過一場夢而已。
想起昨夜脆弱的莫離,顏欣心下升起許多莫名之緒。愈來愈多,漸漸混亂成團,理不出任何心緒。對於彷徨的顏欣,莫離則安逸很多。
一回魔界他便來至世閣,翹著腳、眯眼假寐的莫離到有些優哉遊哉。好似昨夜那人不似他一般。本來,那一切不過為顏欣做做樣子,真正的他怎麽可能那樣。好在顏欣單純,不然自己都要被自己驚嚇而亡了。
今夜再前去一次,大抵便可真正來一場神魔之戀吧。然後趁著神界煩亂之際,好去冥界會會他。一別數日,也不知其過得如何。再者若加上那個神器,對付神界可還需要思慮?
而那位叛徒,也該好好懲戒一番。若非還有用途,他才不會如此放過他。然不給其一個教訓,他斷然不會乖乖聽話。打一哈欠,這怎麽比修煉還要費精神?好吧,那還是休憩,然後待今夜好好好上演一個美男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