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仙鶴徘徊於天際,白雲肆意的舒卷。微風徐徐,吹動沉思者的衣袍,他看著奕局陷入冥想狀態。他是仙道子,神界特殊的存在。萬事存於古今,他掐指一算便知曉。神界因他避過許多災難。

仙道子雖精通命格卻不常掐算。神仙本比凡人活的久遠,所以心境也略微平常。不會大喜也不會大悲。九公主這個卻屬意外。他掐算多回也不知曉到底是福還是禍。世間若全盡知曉便無意,自酌自弈的他沒有把九公主的事情告知天帝。並不是他有意隱瞞,隻是機緣未到。命,這個東西很奇妙。仿佛掌握又受盡其累。

慕欣殿中還是靜坐的天帝。如今自去魔界已三日,他還是和前些日子一樣。看似平靜內心早已糾結。顏芮沒有回來,是暈迷還是不能原諒自己?在他沉思時,一個飄逸的身影跪拜覲見。

“逸風君,可有消息?”天帝麵帶焦急問。“屬下失職,還沒有找到娘娘。”頓一下複道:“翻遍魔界大地,也隻覺得泛水河畔有些古怪。大抵是在此處吧。”弑神肯定的回答。

泛水河畔,看來不見一見她,自己是放心不下的。屏退弑神,他念咒來到魔界邊域。抓了個小兵得知地址,便來到那處。天帝見麵前的景色還以為來錯了地方。後又細想,應該是因為顏芮,這裏才遍布魔花。

不過他破掉禁製,麵色已然失望。沒有顏芮的氣息,看來亡青已經搬走。隻是魔界不是他熟悉之地,他不能輕率行事,無奈返回神界。亡青,這又是何必。躲掉一時又怎麽樣,自己還是會找到你的。待我安排好事務,我好好會會你。

顏芮無聊的在附近晃悠,這幾天師兄忙的神龍見首不見尾,她雖有疑慮可是沒有時間詢問。最近應該是不太平吧,要不怎麽從哪裏搬到此處。想來是在完成任務時被魔界察覺。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返回自己那個溫馨的小窩,魔界住著著實不舒服。

原來那處還有嬌豔的花朵,這裏隻有幹枯的眾樹,形色各異似一個個張牙舞爪的妖怪。到底比不上神界。

想起那個小窩她不禁笑笑。當初在師尊門下潛修千年,功法略有所成。師尊讓她在西苑挑選住處。果真是寵愛,別的弟子也沒有聽說這樣的。都是安排在南苑。西苑是像普斯這種出色的弟子才能享有的待遇。

那時她一眼就相中那間鄰著魅竹的房間。後來在她的倒騰下,屋裏也添了許多小物件。多數還是師兄送來的……

不知不覺天色已暗,她回到屋內準備入寢。今夜但願別被夢魘纏身。

“叮叮。”什麽聲音?外麵怎麽這麽熱鬧。她起身向聲源處尋去。外麵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到處是暗紅的血液。顏芮還沒有想到是怎麽回事,遠處那到白光令她抬頭。

奪魂箭,是誰要用它。模糊的身影看不真切,顏芮總覺得似曾相識。對麵是玄衣的魔王,那被劫持的少女又是誰?仿佛被霧遮著一樣,什麽也看不清楚。在她用力想到底是誰的時候,隻見白光離弓,朝少女飛去……

“不。”顏芮喊一聲,從夢中驚醒。夢,還是那個夢,慶幸是個夢。最近一直做這樣的夢。好像她遺失了什麽?夢裏的場景好像都很熟悉。她回憶發現並沒有這樣的事。

神界中她並不認識那樣的神仙,還有那個少女。師兄說自己前一段時日受傷,也可能是妖魔法術所至。明月當空,睡意全無的她隻好打坐修煉。

確實,最近亡青很忙。自從那日天辰應下承諾,本想著和顏芮清淨度日。誰知魔界拉開戰幕爭奪起魔王,真是鼠目寸光之輩。現在反思怪不得天辰那時爽快的答應,應該是料想到今日的局麵。

要不是那時顏芮在魔界,他也不會選擇用那種方式化解戰爭,畢竟神界魔界開戰於他有什麽幹係。魔界沒有了,他還能換個住處。可是顏芮的情況隻有留在魔界,他總不能帶著她去冥界。

現在倒好,今天他占山為王,明天就被別的妖魔取代。大戰沒有,小戰不斷。不用兩萬年,魔界也凋零的差不多了。到時候還真是讓天帝撿個便宜。

兩萬年說長也不長,在魔界眾魔的歲月中隻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為確保到時候神界圍剿時還有魔兵抵擋,無奈他和三門門主商議。

喜樂的意思是凡違抗者全部殲滅,教他魂飛魄散。他早就看那些妖魔不順眼了,要不是有所顧慮他們能活到現在。不過這個主意被他們否決。魔界隻有眾誌成城,將來才不會死的太難看。現在的自相殘殺,隻會讓魔界岌岌可危。

沒有其他辦法,他們知道一個個的鎮壓。這樣浪費精力的苦差事,在他們實行了幾日便放棄。一是精力不夠,二是鎮壓這種沒有震懾力的方法,隻會讓叛逆者如雨後春筍層出不窮。

亡青自那日帶著顏芮搬至惡穀陪了她一天,這幾天一直在忙這事。他知道顏芮有些懷疑,不過他沒有機會解釋。搬到惡穀一是因為魔界動亂,隻有那裏是安全的。那裏除了自己,沒有妖魔能進入。

二是發覺有神暗處跟蹤他。想必也是天帝派來的。好在他察覺後便離開泛水河畔。那天他返回見禁製被破壞,知是天帝來過。那又怎樣,惡穀這種魔界私密之處,若不是當年他意外下發現,魔界都不知道,何況對此不熟悉的天帝。

天辰,我不會再犯當年那種錯誤。顏芮,我勢在必得。

不過這東邊多一個大王,西麵出一個皇帝,真是煩不勝煩。隻有解決掉此事,他才有時間和顏芮安心相處。折騰了幾日,他終於想到了辦法。

今天,他讓喜樂招集眾魔吩咐是開魔之會。自立者雖不情願,現魔帝不在,四門門主又算得什麽。可想到後果還是遵命前來。有些時候能和平解決,為什麽要相互廝殺。

眾魔齊聚世閣,那還是魔帝在世時修煉之地。四門門主則安坐石座看著這些妖魔。一些似和魔帝在一樣,他們則落座於往常位置。亡青見全部到齊,才把今天的目的娓娓道來。

他激動地道:“你們這些鼠輩,怎如此辜負魔帝良苦用心。”三魔麵色無異卻心驚。這是說服,不是逼著全部造反?什麽好心,還不是背後看魔界笑話。早知道就不能聽他的胡言亂語。還真以為是幫忙呢,不會和天帝勾結攪亂魔界吧。

地下的眾魔也一愣,這說的什麽。隻見他說:“昨日魔帝大感失望,他不過是借機閉關,萬年光陰便會折返。誰料你們竟大肆造反,著實讓他心寒。”三魔驚愕,這種騙小孩的話確實是亡青所言?

眾魔聞言差點要和他打起來,當他們都是傻子啊。魔帝身殞魂魄全無,他們是親見的。“亡青,不要以為那天你救了魔界就大放厥詞。魔界可有托夢於其他三門門主?”三魔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

此時亡青並沒有言語,隻是抬指點一下魔帝專座。隻見魔帝以虛體存在。“隻不過萬年,你們都等不到。嗬,果真以為我死了。”他玩弄著帝王令,含笑的唇讓眾魔心畏,紛紛叩拜魔帝,包括他們。

魔帝不多言,知道是自己和亡青合計這出戲,就是為讓天帝放鬆戒備。說自己現於秘密之地閉關,一切聽命於四門門主雲雲。而後化作一團流光消失於空際。

後亡青吩咐眾魔維持現狀混淆視聽,萬萬不可開戰,便遣散眾魔。等到剩餘三魔時,才頹廢的跌倒在座位上。這樣以假亂真的幻術還真是消耗法力。什麽魔帝托夢,都不過是托詞。隻要他們安分,萬年過去,自己還不曉得留身何處。

帝王令是那次魔帝讓他看過,要不也不能令眾魔相信。想到終於有時間陪顏芮,再多的犧牲也是值得的。

三魔歎氣,果然是個騙子。自己都被騙了,何況是眾魔呢。也虧他能想到這樣,拖得萬年是萬年。到時候再從長計議罷了。

明月當空,是誰在悲歎誰在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