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雙手搭在顏欣身上,在顏欣以為被其扼頸之際,暗歎她時運不濟。誰知女子繞到顏欣身後,抬腿狠狠踢在她腿彎處,迫使她跪下。“小仙兒,跪半個時辰,我自放你離去。”語畢,女子轉身落座床榻上,抬首遙望墨色蒼穹。夢熙上古神,她在凡塵等如此之久,難道還是換不回你的原諒嗎?再者她並未將墨日交給那人,可是這漫漫光陰、她要待到何時?
跪在墨日前的顏欣,扭頭望著那名女子,為何其的眼眸中滿是痛苦之色。欲打算趁其不注意之際逃離,奈何絲毫不能動彈,唯有盯著墨日自語。為何墨日不似墨月那般,抑或本就是她推測有誤。
知曉顏欣鬼花樣太多,女子望著天際,亦緊盯著她的舉動。回想起方才種種,女子冷聲道:“小仙兒,你當真未動情?”話語中並非一吻,而是肯定。方才明明見顏欣眼眸中閃爍的情絲,和望見魔族那人的喜悅。神魔之戀,自不會有好結果。又望一眼顏欣,女子道:“切莫動情,否則悔之晚矣。”
語畢,女子靜默,似陷入回憶一般。猶記得年少不知,遇見妖魔界那名男子。似躲不開的劫,明明知曉他們身份,她還是陷入情愫中無法自拔。甚至最後被其蠱惑,盜得夢熙神之物墨日。匆匆逃離、隱藏凡塵,彼時方知曉她不過一枚重要的妻子罷了。隨之洪荒動蕩,隻怕牽連甚多無辜……自此夜夜不得安眠,隻因入夢便見滿是殷紅色的洪荒,和仙逝的神族、靈獸。
白日女子為夢熙神祈禱,亦在等待被擒之際,如此才好抵消她昔日的罪孽。她不想如此逃避,奈何一入凡塵法術被禁,她又如此會至洪荒認錯。感知女子的不對,顏欣微微道:“若是真又如何?”是的,不管如何,她是真的喜歡上莫離。心中的感覺她又如何能自欺?隻是即便情動,她亦不會做出傷害神界之事。孰重孰輕,她是知曉的。
“真的嗎?”女子之言似話中有話。彼時的她何嚐不知曉盜竊墨日的罪行,可是依舊阻止不了為愛癡狂的心。縱然未給他墨日,可是錯亦鑄成,她怎對的起洪荒,又怎對得起夢熙神的信任。苟活於世,一來守護墨日;二來隻待夢熙了結她的性命。
見女子神情,顏欣知曉其亦是為情癡狂之人,也許還為此做下錯事。隻是,為何其認定她亦會如此?喜歡又如何,難道她還真能拋卻種種、置凡塵不顧。再者她明明知曉莫離不過利用她罷了,他怎麽可能有感情。若真有感情,他們又怎能父子成仇,隻為奪那冷冰冰的魔帝之位。
冰涼的碧水、已經發麻的下肢,讓顏欣露出痛楚之色。稍微活動下四肢,她覺得脈絡稍微通暢,下肢亦不再那般麻木。試著起身,竟然擺脫了定術。望一眼天際,原半個時辰已過。此時顏欣扭頭,隻見女子根本不曾察覺,見此她悄悄向墨日處挪去。漸漸臨近,慶幸墨日不再抵抗,不然再被定住她真真是死定了。
靠近墨日,依舊未見女子察覺,如此顏欣手指撫上墨日。沁骨的寒氣逼來,讓她不由寒顫。怪不得天淵之水如此之寒,原是如此!細看方見墨日上有微小墨綠之色流動,煞是好看。撫著墨日的顏欣,隻覺眼睛愈發迷離,終微微閉眸。隨後腦海中浮現殷紅之色,和甚是混亂的場麵。依稀中隻見夢熙強忍痛楚與無影獸共死。在其化作塵埃之際,小烏用法術護住其殘魂而去。誰也不曾知曉在他們離開之後,有一墨色彎月漸漸消失不知所蹤,同時消失還有一身著素白的身影……
隨後是茫茫墨綠之色,閉眸的顏欣隻覺頭疼欲裂。淩亂的畫麵浮現,令她愈發迷茫。此時淵水之中以墨日為中心,漸漸形成墨綠色光圈,將顏欣周身籠罩。感知有異的女子大驚,起身的她隻望見顏欣手撫著墨日,和墨綠色的光暈。怎麽可能如此,她怎會啟用墨日?
女子甚是驚恐,難道……不、不會,夢熙乃上古神,怎能消失。可是眼前的景象告知她,夢熙上古神已不在。“不”女子悲痛道。她不信,她不信……
低首望著雙手,若不是她被情所蠱,夢熙神怎能仙逝。她是罪人嗬!被墨綠光澤包圍的顏欣根本聽不見其的聲音,單體內瀕臨爆發邊緣的靈力都令她異常痛楚。是要爆體而亡嗎?“啊!”靈力衝破封印迅速在她體內奔湧,壓製不住的法力讓她大喊出聲。
在顏欣痛楚之際,自她體內升起墨色彎月。墨色日月一相逢,顏欣隻覺體內的靈力更加狂野,強大的靈力令她血脈暴漲。痛,依舊是痛,痛的她幾經昏厥又痛醒過來。如此折磨,令顏欣臉色煞白,終昏厥而去。墨色日月又交替輪回,終雙雙隱在顏欣體內。
刹那間,天淵平靜下來,女子亦清醒過來。望著倒地的顏欣,其急忙將她抱在床榻上,又望著陌生的容顏,暗道:她是夢溪神的轉世,抑或?然,不管如何,她便是其以後的主人。也許數千萬年的煎熬終可得之解脫。奈何消耗甚多的顏欣,怕是待明日晌午方能清醒過來。
黑暗、無邊的黑暗,隻是為何依稀有些墨綠之色?夢境,還是現實,她已經不知曉。淩亂的片段,攪亂她的回憶,她仿佛知曉自己是誰。夢熙,是誰在呼喚?沉重的眼皮讓她無法睜眸,真是聽聞熟悉的聲音一直輕喚。望見的依舊是墨綠之色,而耳畔確實頗為熟悉的聲音,她究竟在何時聽聞?
短短片刻,墨綠之色瞬間幻化為殷紅,遍布洪荒。依稀望見戰鬥的上古神和他們的靈獸,最後入目的是巨大的無影獸。殺戮、死亡,為何她心中那般痛?迎上的她毅然決然,為了這洪荒、消失又何妨!咒語畢,雙雙跌落,同時化塵埃。此時衝過來的又是誰?
“誰?”語畢,顏欣望著幽幽淵底,又是夢……扭頭望見下跪的女子,顏欣黛眉微皺。“主人,梨裳有罪,甘願受死。”原來女子名喚梨裳,可是為何稱她為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