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打開,幾個手持火把的人便走了進來,將黑暗的屋子照的亮晃晃的,夕顏抬頭望向來人,打頭的是個女人,身段婀娜,容貌豔媚,再仔細一瞧,正是之前在桑葉村遇到的想容。
“怎麽是你?”夕顏望著她,呆愣的問道。
想容掩嘴嫣然一笑,上前走到夕顏麵前,彎下腰,湊到她麵前,“想不到我們那麽快就見麵了。”
“你們到底是何人?”睿文掙紮著上前,擋在夕顏麵前。
想容直起身,打量著夕顏,最後目光落在她的紫色衣裙上,笑著問道:“怎樣,想容送的衣服,穿著還合身嗎?”
隨著她的目光,夕顏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衣裳,突然明白了過來,“是你,是你故意將這衣裳給我,好讓你的同黨輕易的找出我們的去向。”
想容哈哈的笑起來,“看來你還算聰明。”
“你們到底想怎麽樣?”睿文幾乎是衝著她大聲的吼了。
想容轉過身,衝著身後的人做了個手勢,便向大門走去,“很快你們就知道了,把他們帶走吧。”
睿文和夕顏,被幾個大漢拉著跟在想容身後,回到了先前去過的正屋。此刻,天還未亮,屋子裏卻燈火通明,昨日見到的老者依然端坐於堂上,他的身邊卻多出一名年輕的男子,大概二十四、五的年紀,高大勻稱的身材,麵容冷峻,五官深邃。此刻正緊抿薄唇打量著夕顏和睿文。
想容上前一步,半屈了身子道:“想容給二皇子請安。”
二皇子?北辰國的二皇子?夕顏與睿文對望一眼,兩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疑惑。
“不錯。我就是北辰國地二皇子耶律齊,”仿佛看出了他們心中的疑惑。耶律齊看著夕顏說道。
原來他就是那個在押往京城途中逃脫的二皇子,耶律齊。
夕顏點頭,打量著耶律齊,原來這些人都是北辰國地,那麽他們將她和睿文擄來的動機也就明確了為了這位二皇子。”
坐在一邊地老者點頭,“不錯,將你們二人抓來,確實是為了保證二皇子能夠平安的與我們匯合,等我們回到北辰國,自然會放你們離開。”
“你的意思是說還要帶我們去北辰國?”睿文挺直了身子,瞪著北辰國的二皇子耶律齊。“抱歉讓二位身範險境,”耶律齊一拱手。“咱們也是不得已。”
夕顏看著耶律齊,緊緊搖著嘴唇,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1*6*K小說網更新最快.渾身開始慢慢地顫抖。
“夕顏,你怎麽了?”睿文發現了她的反常。小聲問她。
夕顏一步步走向耶律齊。雙眼定定的看著他,盡管此刻的她衣衫不整。發髻淩亂,可是她冒著怒火的雙眼還是逼的他倒退了兩步。
“隻是為了確保你能夠平安逃脫,就要濫殺無辜嗎?”夕顏盯著他的雙眼不讓他逃避,步步緊逼,“為何在抓我的時候要殺了我的姐姐與她地夫君,為何?”
她幾乎是尖叫著說出最後的話,這讓睿文也嚇了一跳,一向溫順的夕顏,竟然會這麽憤怒。姐姐?”耶律齊將疑惑地目光投向一邊的長者。
“咱們地人在紅葉山莊抓人地時候,一時錯手傷了那山莊主人與夫人的性命,”老者向耶律齊抬下頭回答。
“錯手?”聽到他地話,夕顏變的尖銳起來,“你們隻不過要抓我而已,為何要殃及無辜人的性命,他們連我是誰都不清楚,就這麽莫名其妙的丟了性命,為什麽要傷他們?”
耶律齊看著眼前淚流滿麵的夕顏,一時手足無措。
夕顏見他不語,繼續說著責備的話:“二皇子的命重要,我姐姐的命就不重要了嗎?為了救二皇子就可以濫殺無辜了嗎?”
“兩軍交戰,死去的無辜又豈止這二人,”耶律齊轉開了眼神,看向屋外黎明前的黑暗,“北辰國與大曜王朝的戰爭連年不斷,每年都有上千士兵死在兩國的邊境上,甚至還有居住在邊境的平民,也在戰爭中流離失所,家破人亡。”
聽了他的話,夕顏不再言語,隻盯著他衣服上繡工精美的暗色花紋看,他說的沒錯,連年征戰,讓周圍的百姓深惡痛絕,誰都不想有無辜的人死去,可是戰爭是這般無奈,隻能眼睜睜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離開。見夕顏不說話,耶律齊繼續說:“所以我要逃脫,回北辰國奪回我應得的東西。”
他的眼中精光一閃,又轉瞬消失,他那麽千辛萬苦要回北辰國,為的就是能弄清一個事實,為何當日兩軍對峙,大曜國的將領能輕易截斷他的後路,繼而將他擒獲。
“二皇子,此地不易久留,咱們還是及早上路吧。”想容在一邊提醒他。
耶律齊看看一點點亮起來的天色,點點頭,向坐著的老者道:“田先生,您和我們一塊走嗎?”
“田先生?你是北辰國的相國?”睿文盯著麵前的老者。
隻見先前坐在椅上的老者站起身,笑眯眯的走到睿文身前,“正是老朽。”
“這真讓咱們受寵若驚,”夕顏回頭,怒視的眼等著天國神,唇邊卻展現出甜膩的笑,“能勞動北辰國的二皇子和田相國親自出馬,真是夕顏的榮幸。”
田國盛也不惱,自顧的笑著,來到門邊吩咐下去,院子裏的火瞬時都熄滅了,薄薄的暮色中,一切都看不分明。隻看的見隱約地人影晃動,霧氣升了上來,將絲絲寒意擴散出去。夕顏站在屋中,感覺到從四麵八方湧如的冷意。身上透入心扉的涼,不覺微微地發抖。
“你冷嗎?”站在一邊的耶律齊感覺到夕顏地顫抖,不自覺的問道,已是初春時節,南方的天氣又比北辰國暖和一些。所以此刻他完全不能體會夕顏所感受到的寒冷。
夕顏努力止住顫抖,挺直了脊背,倔強的搖了搖頭。
耶律齊輕輕笑了一聲,“大曜國地女子都是像你這般的嗎?”
夕顏飛快的回頭去看他,卻見他神色如常的看著庭院裏忙碌的從人,“你們趁天還沒亮先行出發,在城外候著,田先生,咱們乘馬車。天亮再出發。”
這時,有一人上前,向耶律齊行禮道:“二皇子。馬車準備妥當,隻等天亮就能啟程。”
耶律齊點下頭。回頭詢問田國盛:“田先生。時辰尚早,您要不要休息一下。用點早膳?”
“好,”田國盛讚許的看了眼耶律齊,“忙中有序,遇事沉穩。”
“先生過獎了,”耶律齊拱手相讓,想容上前扶著田國盛在桌邊坐下,早有人備齊了一色早點,那粥尤在微微的冒著熱氣。
耶律齊走向夕顏,從袖中抽出匕首,將她手上的繩子割斷。
“你?”夕顏疑惑的望著他地動作,弄不清楚他的用意。
“我想你也不會跑,因為他在我們手中,”說著,耶律齊指了指押在一邊凳上的睿文,唇邊勾起一抹不易察覺地笑,望著夕顏。
夕顏手腕上的麻繩鬆開,兩手自然垂下,血液流動,手腕上地傷也感覺痛了起來,火燒般突突地跳著,她舉起自己的雙手,隻見兩隻手腕已高高腫起,手指木木地沒有了知覺。
耶律齊盯著她的雙手,不自覺的皺起了雙眉,“想容,去找些藥來幫她包紮一下。”
想容依言找來幹淨的布條,為夕顏上藥包紮。
耶律齊在桌邊坐下,向夕顏做了個請的手勢,“夕顏,坐下用些早膳,天亮咱們的路還很長。”
夕顏咬唇站著,“你如何知道我的名諱?”
耶律齊執筷用起了早膳,並不理會夕顏的提問。
想容輕笑一聲,語調中盡是嘲諷,“剛才不是也猜到我給你衣服的用意了嗎?這會怎麽又不聰明了,你的名諱我不是早知道了嗎?”
夕顏瞪著想容,為自己一時的愚鈍惱怒不已,她看了眼坐著用膳的耶律齊,即使在此際這麽危急的時刻,他居然能氣定神閑的坐著用早膳,這種氣度已非常人能及。
她稍一轉眼,瞥到坐在一邊的睿文,問道:“那沈大人怎麽辦?”
想容起身,走到耶律齊身前,拜了下去,“二皇子,請問能否將沈大人手腳放開,讓他也一起用膳呢?”
“翟將軍,”耶律齊看她一眼,喚上侍立於他身後的魁碩男子,向他做了個手勢。
翟將軍了然頷首,走至睿文身邊將他身上的繩索割開,睿文正待起身,卻被翟將軍快速的點了穴,頓時四肢麻癢,失去了知覺,隻得癱坐在椅子上。
“想容,你去喂他,”耶律齊看翟將軍收手,吩咐想容。
睿文正要張口拒絕,卻發現自己用盡全身力氣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不禁頹喪的長長呼出口氣。
想容執了碗勺向他微微一笑,動手喂睿文喝粥,睿文沒有拒絕,卻將臉別了過去,不看她。
耶律齊將筷子遞到夕顏手中,“現在你可以坐下了嗎?”
夕顏狠狠奪過筷子,埋頭吃飯,沒有發現耶律齊唇邊那一閃即逝的笑意。
“二皇子,輕騎營已全部整裝待發,”翟將軍上前在耶律齊耳邊低語。
耶律齊囑咐道:“讓他們輕裝出發,不要驚擾到任何人,城外十裏亭見。”
得令而出的翟將軍在院中低聲吩咐,不一會院中響起淩亂的馬蹄聲,不消一刻時辰便消失,院子又平靜了下來。
天色漸漸亮起來,一縷晨間的曙光穿過層層霧氣,投射到屋內,在門內投下一塊方正的光影,屋內的一切被照的清晰起來,甚至是在用早點的耶律齊,身上、臉上都染上金色,將他的身姿襯的愈發英偉卓然。
他幾口用完早膳,撐頭看著身邊的夕顏,“吃完了嗎?咱們好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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