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土匪(捉蟲)

我進病房的時候,劉誌偉已經離開,母親閉著眼睛靠坐在床上,聽到開門聲她睜開眼睛,“怎麽現在才回來,外麵冷吧?”

我搓著發涼的手走到床前,看著母親笑:“沒事兒,我就是到處走走。”確定把手焐熱了,才伸過去握住母親放在外麵的手,“媽媽,還好嗎?”

母親回握我的手,很輕的力道,“嗯。”不可能好,但總有一天現在的傷,現在的痛都會淡去。

我半臥在床邊,輕輕靠在母親手邊,“媽媽,都會好起來的。”離開那個讓她卑微疼痛的家,會慢慢好起來的,會最終找到屬於她的幸福的,我相信。

海峰叔叔幫著在B市聯係好了醫院,母親在最短的時間內轉院。

父親在母親轉院後帶著徐阿姨過來了一趟,兩個人都挺感歎的吧,曾經勉強走到一起的兩個人,慘淡的離婚,有過心動,有過怨恨,現在都化為彼此相見時一聲長長的歎息。

徐阿姨是個大方得體的女人,文化程度不高性格卻是極好,對母親也很熱情,驅散了空氣裏某些凝固的因子。原來愛不是不可以成全,隻是需要在正確的時間裏遇到那個正確的人。

和父親談及了母親現在的處境,他也覺得到這邊養病更好些,劉家是不能回的,但也需要尊重母親的決定。

學校很快開學,我一邊照顧著母親,一邊兼顧學業,倒也能遊刃有餘。

一天周末,我正在家裏熬骨頭湯,聽到外麵有動靜,我想著該是吳大少回來了,心裏一激動,沒注意手上的動作,手肘挨上了滾燙的鍋沿,我尖叫了一聲,手裏的勺子劈啪掉到地上。

吳海飛快竄進廚房,“怎麽了?怎麽了?”

我捏著手肘翻看,隻有淡淡的半圈紅色,但皮膚卻是火辣辣的疼,“燙著了。”

吳海過來拉著我的手查看,“疼嗎?”

“疼。”真疼,好久沒這麽切切實實的疼一回了,要是早幾年遇著了準能淌點兒小淚花。

“家裏有燙傷藥沒有?”吳大少擎著我的手問。

我齜著牙忍了疼,“沒有。”

吳大少一聽這話,很不客氣的白了我一眼,“活該疼,這麽大人了,還這麽毛手毛腳的。做醫生的,也不知道在家裏多備些藥!”

呃~~話說要不是他那麽輕手輕腳的進來我至於激動麽?萬一進個小偷啥的咱還能淡定?還有,誰規定醫生就得多備藥了?第一吧,咱現在還隻是學生一枚,離醫生的道路還有漫長的距離;第二吧,就算咱是醫生,也沒人規定醫生家裏就得藥品齊全啊?咱主要功用是給人看病,不是給自個兒開處方。嗯,給自己開處方隻是順道而已啊。

我痛得受不了,想起《家庭醫生》裏麵提到的處理燙傷時,說是可以用清油的。吳大少一聽我這話,趕緊在手裏倒了一把油全抹我手肘上了。我瞅著油光閃閃還不斷滴著油的細胳膊,心底忍不住哀歎:跟隨小平同誌改革開放的偉大設想,咱小老百姓也能奔小康了,生活也能有滋有味了。但是吧,這滋味也不是這麽體現的呀?我在給母親熬骨頭湯,不是油烹前蹄兒……

看著還在不斷往下滴著油的胳膊,咱忍不住小聲勸諫:“吳海啊,這麽多油浪費了呀。”

吳海仔細的打量了我的泛著油光的細白胳膊,看到滴到抹布上的油珠也微微皺了眉:“看樣子是抹多了。”不是看樣子,是真的!

吳大少抬頭看我,表情挺認真,“要不我們給接起來留著炒菜?”

嘔——咱不淡定了啊不淡定!地溝油也從不在胳膊上蜿蜒流淌呀……

燙傷的地方很快變紅,長長的一個圈兒,幾乎把手腕以下手肘以上部分布滿了。吳大少給我端了一張小凳子放在廚房,於是咱舉著受傷的胳膊,空下來的那隻手偶爾在空中劃過燙傷那麽大點的弧線,“嗯,蔥在那邊,切成細末啊……注意鍋裏,勺在那邊,攪拌攪拌……肉切薄點兒,必須薄,還要薄二分之一……”

圍著圍裙忙碌的某個彪形大漢,汗如雨下呀!“媳婦兒,梁山好漢從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

我嚐了嚐骨肉湯,“那你是土匪嗎?”嗯,味道還不錯。

吳大少走過來,“好喝麽?我也嚐一嚐!”

呃~~我有把勺遞給他,可是、可是某人儼然把咱濕漉漉的嘴當成了小瓷碗兒,舔了舔,大概是覺得味道還不錯,於是又伸進去攪弄攪弄。

“唔唔……”咱抗議!一隻手殘了,另一隻手還端著小瓷碗兒,最可悲的是嘴還被堵了,嗚嗚,不帶這麽欺負人的!吳土匪!

某人甘之如飴的吞了好幾口咱帶了湯味兒的口水,嗯,好吧,咱為了呼吸順暢也不小心吞了好幾口他的口水。咱可以接受土匪少爺咬著嘴欺負兩下,當然啦也要坦白承認,後麵的那個深吻也挺舒服的,however,對那個分開後猶自連著的水線,吳大少的眼神可不可以不那麽火熱?伸出舌頭舔嘴巴的動作可不可以不那麽“限製級”?

呼呼,不淡定了……好想,好想流鼻血!

某雙丹鳳眼嗞嗞放電,“嗯,味道不錯!”呃~~大舌頭連上嘴唇也不放過,GOD,那時咱剛啃過的地方……

土匪啊,充分暴露出了土匪的潛質哇!有沒有說過軍隊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為什麽咱曾經賣萌的少爺變成了今天這副模樣?心底有個聲音在無言的回答:過了賣萌期的吳大少就是這麽樣,這頂多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經過一番折騰,咱終於帶著“跟屁蟲”在晚餐時間趕到了醫院。

母親喝著骨頭湯,微笑著看著我們兩人,“嗯,很好喝。”

吳大少立刻殷勤的拿過保溫瓶:“那媽,您多喝點兒。這可是我和小瑾一塊兒熬的。”果然是為了討好丈母娘到了恬不知恥的程度!

母親端詳了下吳大少帶了那麽點兒張狂意味的俊臉,那個“乖”字在咽喉裏頓了好幾下也沒頓出來,最後,嘴角噙著笑,改說:“嗯,小海真懂事。”

吳大少笑嗬嗬的回頭衝我眨眼,那意思是“看吧看吧,我把丈母娘哄得多開心啊”,嗯,還有最後一個意味深長的眨眼運動意思是“記得獎勵我啊,獎勵我啊”……

咱感歎道:這就是生活!

小媳婦兒夢話版:

身穿著大紅襖的花姑娘:嗚嗚……嗚嗚……

敞著馬甲一顆沒扣,露出一片胸肌腹肌的土匪,提著酒壇子喝了一大口,然後繞著哭倒在地的花姑娘一圈圈的轉悠:嘿,你這娘們兒還挺能哭。

苦嚎得更厲害的姑娘:啊啊啊……嗚嗚嗚……

被哭煩了的某人,走過去一把擒住姑娘的胳膊:他娘的,再哭,再哭……(看清姑娘眼淚鼻涕之後的美麗樣貌後,處於深度癡呆中)我就……吃了你……

被眼前黝黑粗獷的壯漢成功驚嚇到的姑娘:你、你想幹嘛?不、不許過來!

半跪下來的土匪:嘿嘿,娘們兒,爺中意你,給爺做壓寨夫人吧!

姑娘:光天化日下,你……你居然敢強搶民女!(心底哀嚎:一般人看到她這張被鼻涕糊滿的臉都提不起興趣的啊?這個人為什麽不是?)

露出八顆黃牙的土匪:老子是土匪,幹的就是殺人放火的勾當,搶個花姑娘算什麽呀!(一搶還搶個中意的,這生意劃算!)

可憐的還不知道土匪沒有潔癖的姑娘:……

土匪:娘們兒,你安心做爺的壓寨夫人,爺不會虧待你啊!今個兒就了你這一身大紅襖,咱們今晚就拜堂洞房,啊哈哈!!

姑娘:……(同誌們,你們什麽時候來救我,咱就要成了這個黑土匪的壓寨夫人了……)

……

多年後,猛女擰著**的耳朵:說,當年你是不是想宰了我的?

寧死不去的**:沒有啊沒有!媳婦兒,真沒有……(咱一見著你就想著“吃”的問題,真沒想過“宰”……)

作者有話要說:咱來呼喊::收藏呀收藏!!!o(∩_∩)o

那個今天中午的時候更哈,大家懂我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