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寒水大展身手,毫發無損而擊殺一條翅鱷,對武林的一眾少年人都很是鼓舞,紛紛喝彩歡呼。

“現在的我已經這麽厲害了啊。”風寒水洋洋自得的說道:“要是回到天觀去,算不算衣錦還鄉?啊哈哈——”

“軍師說,沒見過世麵的土鱉就是這幅德行,小小成就便以為很了不起,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很厲害。”名為徐蓋的少年嚴厲打擊,他是一眾少年之中最是身材魁梧的人,練功也幾乎是最刻苦,做事一板一眼,最是講究規矩。

就在這時,風寒水時刻外放的神識微微一陣波動,卻是發現黑水湖邊上多了一道矮小的灰色身影。

風寒水一聲輕咦,轉過臉去,正見一個長著山羊胡子的小老頭神情歡喜的拿著一截青翠小草。

能在這裏長得那麽青翠的小草,似乎頗為神異的樣子,小老頭嘿嘿一聲笑,縱身一躍,化作虹光而去,竟是死馻崗的方向。

在看到小老頭的瞬間,風寒水明顯神情一愣,露出幾分迷惑來,直到小老頭化虹而去,這才猛然驚醒,一聲“哎呀”,竟禦空追了下去。

自小老頭出現到風寒水追去,不過數息之間,一眾少年男女甚至都來不及反應,待得明白之時,風寒水的身影已經在數裏之外了。

“大當家快回來,那邊是死馻崗啊——”一眾武林少年大聲驚呼。神色焦急。

“你們將鳳英草帶回去給死變態即可,變態現在就在半山小院裏。我隨後便回。”風寒水說話遙遙傳來,話聲剛落,風寒水已是化作一個黑點了。

眾人麵麵相覷,大當家竟然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向死馻崗的方向去了,令人驚駭。要追也追不上,身上還係著軍師的安危。

“我們回去吧,看能不能請族中的老頭子來走一趟,尋大當家回來,我們卻是不能再向前了,不然,即便尋到大當家,若真遇到什麽危險反而會成為累贅。”步奇駿很是猶豫的說道。

“回去,趕緊回去,軍師那麽聰明,說不定能想到什麽法子呢,更何況,大當家也說隨後便回,說不定就真的回了呢。現在天還沒黑,我們原路返回應該不成問題。一旦天黑了便麻煩了,大當家獨自一人反而比我們安全的。”宋凡柔也說道。

當下,眾人匆匆忙忙的沿著原路返回,一路上果然沒有遇到什麽危險,黃昏之時,終於是走出叢林,直奔幾百裏之外的半山小院。

“哎呦,我說你們這群小兔崽子,急著去打架呢,也不知道看路,碰碰撞撞,想拆我骨頭啊。”街道上一個被眾人撞倒在地的彪悍老頭破口大罵。

“武小子,武立元小兔崽子,你媽叫你回家吃飯——”另有好事者對飛奔而過的人打趣。

“吃你妹。”遙遙傳來武立元的暴喝,引得街道旁的人哄堂大笑。

眾人耗盡內力,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總算到得半山小院之前,卻喉嚨發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正自幹急,忽見院門緩緩打開,門內正是雄武的幽冥。

“汪汪汪”,幽冥叫了幾聲便轉回院內去了,眾人大喜,連忙跟上。

十數人隨著幽冥穿過重重陣法到得廳前空地之上,正見風蕭蕭雙目緊閉,臨風而立。

“軍師,軍師你的傷勢如何了?”幾個女孩兒剛見著人便一臉憂心的走上前去,紛紛作勢要扶住風蕭蕭。

風蕭蕭微微一擺手,神識覆蓋下來,說道:“無妨。”一眾女孩兒都是微微一頓,頗感無奈,但花容碧卻是不顧,徑直上前挽住風蕭蕭臂膀,笑嘻嘻的說道:“軍師身體不適,還是到內屋去說吧。”

風蕭蕭卻是無甚表示,看得眾女孩兒一陣暈眼,都暗暗後悔,但風蕭蕭另一邊卻是站了幽冥,都不禁直瞪花容碧。

“你們此行匆忙,寒水也不在,發生何事了?”

這時,淩少強等人才趕了過來,說道:“大當家向死馻崗的方向去了。”當下將事情細細說了一遍,卻不見風蕭蕭有什麽擔憂的神色,相反,似乎還有幾分驚喜。

“你們不用太過擔心,寒水這是追蹤那小老頭去的,小老頭不進入死馻崗,她也不會進入,這年頭,還真沒什麽人敢進死馻崗呢。”風蕭蕭頓了頓又說道:“你們暫且回去安心練功,若寒水當真一直沒回來,待我功體痊愈之後便和幽冥走上一趟,保證不會丟了你們大當家。”

“軍師這說的是哪裏話,我們丟了大當家你豈不是丟了個妹妹,說得好像是為了我們才找回大當家一樣。”花容碧腦袋蹭著風蕭蕭的肩膀,失笑道。

一旁的女孩兒直咳嗽,惡狠狠的瞪著花容碧,還作勢欲打,各種威脅各種恐嚇。花容碧一臉看不明白的表情,甚是氣人。

“是,碧兒說得對,是我失言了,你們進入叢林也有幾天了,還是先回家去吧,免得受責罰,我這裏有幽冥便夠了。”

“不行,軍師現在行動不便,需要人照顧的,幽冥怎麽懂,我留下來照顧軍師好了,讓小可給我家裏捎個信就可以了。”花容碧搶先說道。

“是啊,讓小可給我家裏捎信就可以了,我也留下來照顧軍師。”一眾女孩兒紛紛表態,看得淩少強等人一愣一愣的。

小可倒是一臉無辜站在一旁,目光呆滯。司徒小露便過去挽住她,做了個鬼臉,說道:“小可姐姐,我陪你去捎信。”說完便連自己都覺得好笑,咯咯直笑。

“武立元,剛才不是有人說你媽叫你回家吃飯嗎,你也去捎信,我們留下來保護軍師。”步奇駿這話倒是得到一眾少年的支持。

風蕭蕭苦笑,幹脆由得他們鬧騰,倚著幽冥緩緩往煉丹房去了。

“這院中陣法已經停止運轉,你們可以自由出入,唯獨不可靠近煉丹房。”眾人聽完這句,風蕭蕭的神識便已收回。

最終議定,司徒小露,小可,武立元回去捎信,其餘人等都留了下來。

煉丹房之內,風蕭蕭十指連彈,數十顆元石接連飛出,分布四周,陣法啟動,無聲無息的升起一個淡淡的金色光罩,片刻後又消失無形,如此反複,直到升起第十二個光罩之後,風蕭蕭才停止手中動作,席地盤膝打坐起來。

倒不是運功療傷,他此刻的功體極為糟糕,不但五髒六腑受傷沉重,就連經脈都近乎枯萎,根本無法運功。

這就是五損七傷,風蕭蕭本身資質並不是上乘,經過混沌之氣的洗禮之後雖然大有改善,但也就和皇朝內的一般天驕持平,甚至還不如一些超級勢力的精英弟子。想要在這個武力為尊的世界逍遙生存,就必須要以勤補拙了。

他意誌極為堅定,承受了很多令人難以想象的痛楚,譬如練體後期之時直接將身上的一些骨頭打碎,再以內力配合藥物重新生長,衝脈境之時為了鍛煉體內經脈的經脈的韌性,讓風寒水一雄厚的內勁封住體內部分經脈,自己將一身內力不要命的往那剩下的小部分經脈裏灌,令得經脈一次次膨脹,幾乎爆裂,緩解之後繼續,周而複此。

為了令內力更加凝練,不惜以幽冥的獸元作為外力進行壓迫,每次都幾乎重傷,代價巨大。

也是因為這樣,功體之中開始積累陳阿舊瘀,至他突破至開竅境時一並爆發,造成這等嚴重之極的傷害。要不是他突破之前準備了大量的丹藥,很有可能就是一命嗚呼了。

十個衝脈圓滿的人也隻有兩三人能順利突破到開竅境而已,這其中無法頓悟功法道理而不得突破的人占了大部分,小部分人便是突破之時處了意外,或死或殘,可見武道一途的凶險。

風蕭蕭這一次打坐是要將精神調整到最佳狀態,接下來的事情,將會對他的功體有著重大影響,甚至因此而更上一層樓。

風蕭蕭身懷秋代雙爺爺秋敬之的煉丹心得,但他還沒有凝練丹田真火,其中所提及的靈丹妙藥幾乎都不是他能夠煉製的,風寒水也就是初步凝練了而已,但也不適合煉丹。

但內中卻是提及到一種罕見之極的丹藥,對風蕭蕭此次傷勢有不可思議的妙用,就連秋敬之當年也沒有將這種丹藥煉製出來,並非不想,而是不能。

其中所需要的藥物皆是非常罕見的存在,像鳳英草這種少有人使用的藥草已經是其中最易找到的了,鳳英草也隻有在生死交替的潮濕之地才能生長,若不是身處藥王樹,隻怕連鳳英草都是難尋。

風蕭蕭在一年前便開始收購這些罕見的藥材,幸虧是在藥王樹這裏,又得一幫武林少男少女相助,能尋到的便直接購買,有些實在太過珍稀,少有人買的,一眾少年人回到家裏一哭二鬧三上吊也要把族中的珍藏藥材買過來,這才堪堪籌齊了此次煉丹所需。

不得不說在這裏生存了的萬年以上的原始部落的珍藏極為驚人,要是在外麵,風蕭蕭估計,即便花上十年時間也不一定能完成這件事情。

此次所煉丹藥之珍稀,可見一斑,但藥材卻不是難住秋敬之的原因,真正令人望而卻步的,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