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名蘊神境的大盜合力一闖風蕭蕭兄妹的院落,意圖掠奪功法戰技,其中一人還是深諳陣法的存在,步步進逼,到得一處涼亭之前卻是停滯不前。
“這處涼亭是一個陣眼,好高明的布陣之法,已經和自然景物向結合,這涼亭之上一點陣紋也沒有,本身卻又是最顯眼的陣法基點,剛才若是不慎闖了進去,隻怕要引出大動靜來。”左先生解說。
“可有解法?”昌姓之人問道。
左先生回身,冷冷的望了一眼昌姓之人,說道:“尚且難不倒我。”說完雙手一翻,手上出現八支三角小旗,小旗呈紫紅之色,旗杆材質頗為特殊,似乎是某種蠻獸的骸骨,旗幡也是頗為神秘。旗杆和旗幡之上都刻畫著密密麻麻的紋理,看著令人頭暈目弦。
“陣旗!左先生不愧是陣道高人,竟然已經成功祭練了陣旗,有左先生在,此行必定皆大歡喜。”劉姓之人滿臉驚喜的說道,其他幾人也都是差不多的神色。
左先生卻是微微一聲冷哼,手一揚,其中一支陣旗疾射而去,“嗤”的一聲輕響,旗杆沒入涼亭之內的地麵,下一瞬間,便見旗幡之上紫色光芒閃爍,密密麻麻的紋理升騰而起,與此同時,整個涼亭也是金光大作,雖然本身不見陣法紋理,但卻有千千萬萬的紋理自四周覆蓋而去,如同一張大網。
“啪”,紫、金兩色陣紋相撞,發出一聲悶響,同時消弭於無形,前方薄霧一陣翻滾之後也都紛紛散去,景物清晰可見。
“左先生高明。”四個大盜同時讚道。
“若是我這陣旗破不了這一處陣眼,我轉身便走,你們給我的東西也全數奉還。”左先生似乎是自言自語一般,邊說著便自顧自的向前而去。
五人步步為營,破去多處涼亭陣眼,一炷香時間之後才堪堪看到竹林的邊緣,再往前倒也浮現出一些樓閣的輪廓來。
“這院子倒是特別,前方應該便是前廳了,竟建在竹林後方,這似乎有違待客之道。”古姓之人說道,語氣頗為輕鬆。
“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倒也不奇怪。”昌姓之人說道,目光炯炯,貪婪之火熾盛。
“莫要小看了這幾丈空地,前方竹林是困陣為主,這裏卻是幻陣為主,陷不陷入陣法,與你們的心境有很大關係,在不大範圍破陣的情況之下,我隻能盡量減低陣法的威力,能不能順利通過,還是得看你們自己的表現。”左先生冷冷的說道,隨後,手中飛出三支陣旗,沒入薄霧之內,便能隱隱看見前方小廣場之中多了三團紫芒在閃爍。
後方幾人聽得左先生的警告,都是神情一凜,收斂心神。
幾人都是蘊神境的存在,但武道之路有千萬條,也不見得每人的心境都能隨著武道一同提高,左先生這麽一說,幾人自然不敢大意。
左先生一步邁入幻陣之內,便見四周霧氣變化,各種影像紛紛呈現,簡直是包羅萬象,有尋常獵戶家庭的生活寫照,溫馨祥和;有宗派大族之內的權力鬥爭,步步驚心;有皇朝種族之間的浩大戰爭,血肉橫飛;有萬獸掠食,嗜血成性……
五人就像身處在一條時光隧道之中,看著時光之中演繹的眾生百態,心中震撼。
“若是陷入陣法之內,你們就是那眾生之中的一份子,總有一種心情,令你們不願脫離這幻境,永世沉淪……”
左先生背負著雙手,每一步落下都踏碎一片陣紋,如同主宰世間的君王。
“你們曾說這院子的兩個小主人時常和一些年輕人進出,你們難以對主人下手,為何不考慮對那些年輕人下手?以我的估計,他們要進出這布滿陣法的院子,身上應該有主人家給予的特殊物品,可以避過這些陣法的,即便沒有,他們進出多次,也應該能為你們提供一些線索才是。”左先生說道。
身後四人聞言,相視苦笑,劉姓之人說道:“我們也產生過與左先生一樣的想法,甚至都展開了行動,但那些年輕人身上確實沒有什麽可疑的東西,他們每次進出都是和主人家在一起的。”
“至於逼問線索,卻是不妥,左先生初來此地,卻是有所不知,這裏有一大半的人都是原住土著,是極為久遠的部落,非常團結,在我們這些外人眼中,就是極其的護短,要是他們的人被外來人欺負了,這整一片地域的外來人都得大吃苦頭,我們可不敢輕舉妄動。”
“哦?這麽說,這些遠古部落之中一定有金丹宗師在坐鎮了,要不然,也不會令你們這般忌憚吧?”
“正是,更令人恐懼的是,那些彪悍的老頭子有著金丹宗師的修為,卻全然沒有宗師的風範,發起飆來,簡直蠻不講理……”古姓之人恨得咬牙,似乎是吃過那些老頭子的虧。
左先生芙爾。
這一個小廣場本來就不寬廣,五人很快便已通過陣法,到得前廳門檻之處,後方四人都是神色興奮,但也強自壓抑,依然不敢輕舉妄動。
“這裏麵並沒有陣法。”左先生話音剛落,自己已是一步邁出,身影已是出現在正廳之中,後方四人神色激動,急竄而入。
廳中事物一目了然,牆上稀稀落落的掛著一些字畫,兩排椅子茶幾,右邊角落裏倒是擺放著一個書架,就隻有這些了。
五人在看到書架的瞬間均是滿臉驚喜,但下一刻,卻又萎靡下來,臉色憤憤。他們自一進入這客廳便將神識散發開來,也無需走近去翻閱,神識幾乎已經是看透了書架上的書籍。
明顯不是他們想要的內容,那書架之上隻是一些大陸地理文化,人文曆史方麵的知識,唯一與武道相關的估計也隻是那幾本《天下武道列傳》了。
古姓之人猶不死心,上前翻閱,卻越見煩躁,不禁氣道:“平白驚喜了一場,哼!”
其餘幾人無奈,細細審視了一番,再無收獲,劉姓之人便對左先生說道:“還得繼續勞煩左先生了。”
“這裏的陣法對我頗有啟發,你們不說,我也會搜尋下去。”左先生意味深長的說道。
四人相視一眼,目露果決,昌姓之人說道:“若是發現陣道典籍,全數屬左先生所有。”
這一讓步也算是下了大本錢了,世間陣道典籍稀少,極為珍貴,以這院子中的陣法判斷,若是獲得了這些陣法典籍,出賣給一些大勢力也是一筆非常可觀的財富了。
“嗯,既然如此,我便卻之不恭了。”左先生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落在四人眼裏,就是滿臉欠揍的表情,心裏恨得癢癢的。
五人繞過前廳繼續搜尋,到了假山魚池,小橋樓閣,演武場,客房……花費了大半天時間,愣是一無所獲。
“看來這院子之中確實是隻住了功法齋的那兩位老板,布置實在是有夠簡單的。”昌姓之人眉頭深鎖,滿臉沉吟。
“該死,這裏最有價值的東西便是煉丹房的那一尊丹鼎了,但還不放在我等眼中,況且這裏是藥王樹……該死。”古姓之人極為惱火,若不是顧忌周圍的陣法,隻怕已經是大肆破壞以發泄一番了。
“範兄一直沉默不語,可有什麽見解?”劉姓之人說道。
“我也想不明白,功法齋交換的功法確實出自那名叫風蕭蕭的小子不錯,他們身上也確實佩戴有空間戒指,但以他們兄妹的武學境界,斷然是不敢將所有功法隨身帶著,他們身後的勢力更加不會允許。況且,我們的人確實看見風蕭蕭那小子一個月前進來後便再也沒有離開過,應該還在這院子之中。”
“不錯,據說那風蕭蕭突破在即,此番閉關便是為了突破至開竅境,斷不會四處走動的。”昌姓之人說道。
“哦?”左先生卻是神色平靜,似乎有幾分不以物喜的心境,饒有興致的說道:“我聽你們說,那風蕭蕭隻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突破至開竅境?這就驚豔了,你們竟然對我隱瞞了這等重大的事情?”
說到最後,語氣轉向陰沉,卻沒有給人任何突兀之感。
“這……”四人一時無語,心中卻是輕蔑:“果然,這左先生怕死之極,若是我們告知此事,再告訴他那風寒水是個開竅境二重天的絕代天驕,隻怕我們付出再多,他也不會來。”
“也是,平常人家哪能培養出這等人物來,這左平有所顧忌也是人之常情。”
左先生見四人支吾不語,臉色陰沉,一聲冷哼,正欲踏步而去,卻聽昌姓之人說道:“左先生,此事是我等冒失,待找到那風蕭蕭之後,我們隻要功法戰技,其餘之物便全數歸左先生所有,如何?”
“哦?”左先生有幾分意動的樣子。
另外幾人卻是麵色一變,紛紛傳音昌姓之人問責。
“那小子身上的財物簡直價值連城,且肯定還有很多我們不清楚的珍稀物品,怎可如此拱手於人?此事我絕不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