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之內,身穿絳紫色棉襖的少女中了紅衣性感女子的葵冰之毒,全身僵硬,筷子掉落桌麵之上。

紅衣性感女子目光陰狠的桀桀低笑,聲音令人毛骨悚然,伸手輕輕撫摸方才被掌刮的左臉,咬牙切齒的說道:“小丫頭,今日便叫你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放肆。”

說完右手五指劃向少女麵額,尖長的指甲泛著紅光,似乎同樣萃有巨毒,這一下若是落實了,沒有回懷疑,這如花似玉一樣的少女必然會成為一個醜八怪,這真是比殺了她還令她難受。

但驚愕一幕發生了,少女拳頭忽然一握,手臂一縮,嫩白拳頭於間不容發之際抵住了女子的指甲,但聞“罄”的刺耳聲音傳出,好似金石劃過鐵板一樣,客棧中不少人都難受得渾身起疙瘩。

“你……”紅衣性感女子麵容驚駭,尚未反應過來,又是“啪”的一聲脆響,右臉也同樣挨了一記響亮的耳光,而且整個人都坐不穩了,半邊身子徑直撞上牆壁,“轟”的一聲將牆壁都撞出一個凹痕來。

“這就是你放肆的代價。”少女冷著一張臉,盛氣淩人,拍了拍巴掌,對櫃台旁的店小二呼喝:“沒看到本姑娘筷子掉了嗎,快去換一雙幹淨的來。”

店小二戰戰赫赫的去了,那紅衣女子卻是麵如死灰一般盯著少女,猶自無法置信的說道:“金丹宗師中了葵冰之毒都要去掉半條命,你不可能一點事情都沒有的,不可能……”

少女切眼瞟了瞟她,似乎越發覺得厭惡,冷冷的說道:“本姑娘百毒不侵。”說完便一抬手,青蔥五指一握,一個幻化的五色大手掌赫然顯現,徑直往紅衣女子的頭發抓下去。

紅衣女子暮然反應過來,驚恐的一聲尖叫,身上爆發一股藍色煙霧,雙掌一合往上推出。

哢嚓,紅衣女子一聲慘呼令得眾人都心頭一跳,一雙肉掌根本阻擋不了少女的五色大手掌,雙臂齊齊折斷,身上散發的藍色煙霧倒是侵入了少女的肌膚之內,但少女恍若未覺一般。

“啊——”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少女的施展的五色手掌像是拎小雞一樣將紅衣女子拎了起來,左手一彈指,客棧大門砰然打開,少女右手一甩便將紅衣女子甩到門外去了。

“若再出現在本姑娘麵前,殺無赦!”少女很是不屑的拋下這一句話來,棉襖衣袖一拂,一股大力發出,客棧大門便關閉了起來,而且無需門閂,外麵的狂風竟然無法撼動大門分毫。

這一份修為出現在一個隻有二十幾歲的少女身上,客棧中不少人都皺起眉頭,一致認定這是當今的神才了,隻是祁坪長原乃貧瘠之地,眾人實在想不明白這樣的神才為何會出現在此。

後院忽然傳來幾聲慘呼,眾人再次目露異色,特別是西牆下的那三人,相視之間,目光更顯戒備了。

“剛才跟進去那幾個家夥全都死掉了,那個矮小青年似乎很不簡單呢。”門簾後轉出來一個大漢,淡淡的說了一句,也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目光卻時不時往西牆下的那三人瞟去。

那三人越發覺得不妙,卻也沒有慌張,他們既然敢明目張膽的泄露自身信息,定然也是有所依仗的。便如那矮小青年一般,若是沒有些手段,這般一再交換功法,即便再中元難以每次都全身而退,更何況是這混亂凶殘的北元之地?

“嘿嘿,我們也該繼續趕路了。”桌子旁的女子冷笑了一聲,兩個男子亦是目光不善的環視一周,然後紛紛站立起來,將幾塊元石留在桌麵上便向大門走去。

方才走出幾步,忽然又聽聞“哆哆哆”的敲門聲響起,客棧內的眾人當真意外了,這短短片刻之間,敲門聲竟響了三次,該不會是方才被扔出去的魅魔苑女弟子吧。

“嗯?”那邊關門的少女頗為驚疑的樣子,玉指一扣,大門自行打開,門外風雪再次席卷進來,但見一個穿著蓑衣和戴著鬥笠的小胡子老頭牽著一個穿著一件破爛棉襖的六七歲小女孩走了進來。小老頭迅速轉身將大門關了起來,然後將沾滿雪花的蓑衣和鬥笠置於門邊,這才抖擻著雙肩環視打量起來。

這一老一小衣衫單薄,麵色蒼白,**的肌膚全都幹燥無比,皺巴巴的樣子。特別是那小女孩,雙目呆滯,身子瑟瑟發抖。

正要出門的三人愣了一愣,似乎也沒有想到來的竟是這樣的一老一小,小老頭身上還有些許力量波動,估計是開竅境的樣子,而小女孩身上的力量波動卻是弱小得可憐,必然是煉體境無疑。

“讓開!”三人中的矮胖漢子很是不耐,伸手欲推開阻路的小女孩,但小女孩很是自然的向後半步,繞到小老頭背後,雙手抱著小老頭的大腿,很是害怕的樣子。

矮小胖子目光一凝,帶著幾分震驚,他方才一推看似尋常,但實質是抱著給那些有心於功法典籍的人一個警告的,掌上凝了極為惡毒的陰柔真罡,無色無形,但中者便會立馬全身潰爛而亡的。他分明感覺到自己的真罡打中了小女孩的身體,但此時看她一點事情都沒有,不由得心中疑惑。

小老頭連忙讓過身子,三人先後走出客棧,店小二便趕緊將大門關了起來。

身穿絳紫色棉襖的少女忽然轉過身來,上下打量了幾眼小老頭,麵色頗是疑惑,就連一旁的白衣公子亦是如此,當白衣公子的目光接觸到小女孩之時更是露出驚奇之色,隻是一閃而過。

小老頭挑了一張西牆最角落裏的桌子,那裏旁邊就是大火爐,最是暖和,隨後抖擻著掏出幾枚元石,也叫小二溫了一壺酒。

片刻之後,好幾人接連離開了客棧,不少人都心知肚明,但都不說破,客棧內的氣氛頗是壓抑,隻有那邊的少女和白衣公子依然悠然自得。白衣公子一直優雅的自斟自飲,美貌少女毫不客氣的橫掃一桌美食,還時不時伸手去搶白衣公子的酒壺,仰頭便喝,儼然老熟人的樣子。

“啊——”門外忽然傳來淒厲慘叫,聲音夾雜在狂風之中,似乎有著相當的距離,但依然非常清晰,客棧內不少人都露出了異色。

“啊——”慘叫之聲竟接連響起,客棧內眾人都難以平靜了,不禁麵麵相覷起來。

忽然,轟隆一聲巨響傳來,整個客棧地麵都震動了起來,一股駭人戰氣籠罩過來,客棧大門被瞬間撞開,狂風暴雪貫穿而過。

“去你姥姥的,誰又把門打開了?”西牆下那酩酊大醉的虯須大漢再次暴喝,將桌上的九環大刀猛然一甩,雪亮刀鋒逆著狂風暴雪旋轉出去,快如閃電。

“叮”,眾人再次定睛之時,風雪皆止,門外立著一個身穿太極道衣的神俊少年,背負長劍,右手雙指夾住一柄九環大刀。他一人站立在門外,好像一座大山一樣,背後風雪寸步不得進,甚至連之前湧入客棧的雪花都全數落地,好像被一股柔和力道於瞬間鎮壓了下來。

“嗯?”白衣公子和美貌少女同時霍然起身,淩厲目光緊盯著門外道衣青年,大有一戰的架勢。

“段羽華!”白衣公子忽然吐出三字,客棧內眾人全都渾身一震,這道衣青年便是段羽華?淨世天道數千年來最自豪的弟子,成功達成聖體鍛邪,邪體在東元和中元地域皆遭受無數人圍攻,近年來轉入北元興風作浪,惡果累累,令許多魔頭都心寒。

門外這一個若是段羽華,觀其神韻氣質,當屬聖體無疑,聖邪兩體都出現在了北元,難道淨世天道將有什麽大動作不成。

這白衣公子一眼便認出段羽華來,想必亦是不凡之人。

門外確實是段羽華,目光接觸到白衣公子,目露意外,一步步走進客棧,背後大門“砰”的一聲自行閉合,右手兩指一彈,夾著的大刀猛然一旋,向那大醉的虯須大漢疾射而回,竟是直取其喉嚨。

那大漢雙目一瞪,掌刀一劈,三寸刀罡斬落在大刀背脊,卻“當”的一聲被防彈開去,當下立身不穩,蹬蹬蹬接連後退,隻差幾步便要撞上後方的小老頭了,身前的大刀依然疾射而來。

“哼。”白衣公子忽然一彈指,一道紫氣瞬間打中大刀,大刀去勢一頓,“當啷”一聲掉落地上,轟——,那虯須大漢再次猛然一踏,罡風四逸,終於在離小老頭一步之遙的地方泄盡身前巨力,汗如雨下,早已醉意全無,目光驚懼的看著段羽華。

段羽華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微笑地看著白衣公子,說道:“我便知道無雙公子不會袖手旁觀。”

無雙公子!這白衣青年竟是無雙公子,眾人的心髒都很不爭氣的抽搐了一下,這苦寒之地竟一下子來了三個當今神才,雖不知那少女是誰,但單是無雙公子和聖體段羽華便足夠讓人震撼了。

“我似乎並不認識這位姑娘,姑娘為何殺氣騰騰的盯著我?”段羽華忽然將目光轉向那美貌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