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域五驚鴻之一的流影白妃櫻在兩天前收到消息,大天地的俊才已經抵達了西邊港口,但似乎還在等待同伴的樣子。當下按捺不住,徑直往港口來了。

此時,薑楓穎等人也是剛剛登陸,薑楓穎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去拜訪莊錚,便聽聞了白妃櫻的駕臨,倒是免去他一番抉擇的苦惱。

四公子,五驚鴻,出身學海的便隻有莊錚和白妃櫻,莊家霸勢滔天,白妃櫻家裏卻是剛好相反,是小小的平凡家庭,雖然衣食無憂,但也並不富裕。這樣的家庭要是在外界大天地,絕難培養出一個神女來。白妃櫻今日的一切,可以說都是學海給予的。

白妃櫻左臉額上天生有一小片白色的斑點,是無法消除的胎記,上學之後,才華被學海高層所察覺,有大乘傳奇親自出手將她臉上的斑點連接畫成了一朵潔白櫻花,占去了左臉額三分之一的地方,從那時起便改名白妃櫻。

白妃櫻身穿男裝出現,秀發自然垂落腦後直至腰間,額頭紮著頭巾,淡眉如秋水,麵容絕美,冰清玉潤。左臉的那一朵櫻花更為其添上幾分嬌豔,令人著迷。

她身材高挑,白色華衣裹身,外披淡黃色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寬大的腰帶勒緊了細腰,更顯窈窕身段,反而還給人一種清雅不失華貴的感覺,一舉一動皆引得紗衣有些波光流動之感。

不愧驚鴻之名。

這樣一個美豔無雙的女子穿起男裝來自然是英氣逼人,帥氣無邊的。更何況,她手裏拿的可不是公子哥兒的折扇,而是淡藍色刀鞘的一柄大刀,舉止幹脆利落,步行之間顯露出一股豪氣。英姿震懾人心。

“薑秀才在哪裏?老子接她來了。”白妃櫻非常霸氣,一路大聲嚷嚷著快步而來,所有人都自覺為她讓道,其身後跟著長長的一條隊伍,頗是壯觀。

顏東程和羅樹青麵麵相覷,顏東程還低聲嘀咕了一句:“該不會又是一個女流氓吧。”似乎女流氓給了他深刻印象的樣子。

薑楓穎顯出幾分尷尬來,當先迎了上去,苦笑著應道:“學姐,小弟在這邊呢。”

眾人相見,倒是白忘世和藍思賢又回到亭子裏和人聊天去了,他們在薑楓穎有意上船拜訪莊錚之時就表示了對莊錚的不喜,自然走開了。

白妃櫻眯著眼睛細細打量了幾眼顏東程和羅樹青,羅樹青第一次離開東元,不知女流氓風寒水的行事作風,顏東程卻是頗為清楚,被白妃櫻盯得心中直打鼓。

薑楓穎連忙在一旁介紹,當顏東程兩人得知眼前的便是五驚鴻之一的女子,都不禁神色微動,顏東程心中更是擔心了。

“學姐怎會到這邊緣之地來了?”薑楓穎看她盯了許久,情形不妙,欲問話分心。白妃櫻擺了擺手,隨即嘀咕著說道:“看了許久也沒覺得什麽特別來。”絲毫不理會薑楓穎的問話,直接朝顏東程和羅樹青嚷道:“老子翹課跑了過來就是要第一時間跟你們比劃比劃,來來,可不要令我失望了。”

好直接,眾人看著已經擺出一副拔刀架勢的白妃櫻,心中不禁芙爾,薑楓穎心中一咯噔,連忙說道:“學姐,我們日夜兼程而來,已經好幾天沒有休息了,學姐莫要嚇著人了才好啊!”

“嚇著人?”白妃櫻有意無意的瞟了一眼莊家的大船,故意拔高了聲線說道:“這可是兩個大男人呢,豈是那麽膽小的,老子就不相信天下間那麽多男人都是娘娘腔。”

這話裏的意味甚是明顯啊,眾人正自偷笑,忽然聽得船上傳下來一個雄沉卻又顯得幾分嬌柔的聲音:“一個俗氣無比的市井女流,焉有臉麵評價男子所為?”

聲音剛落,眾人便看見一隊侍女鋪紅毯,灑鮮花,一個“柔弱”美男子慢慢走下船來。正是莊錚。

薑楓穎抱拳施禮,白妃櫻卻是恍如未見一樣,猶自對顏東程兩人說道:“老子何嚐不是自學海之東搭了兩天兩夜的船過來?不若這樣,我們都不施展真罡修為,隻比拚招式,如何?”

“這個……”顏東程和羅樹青非常無奈,他們都是穩重謹慎的人,剛一登岸就遇到這樣的事情,個中利害關係全然不知,倒是為難起來了。

“哎,你們是不是男人啊,要是像這個娘娘腔一樣的貨色,老子還不屑與你們比呢?”白妃櫻說話時直接拿手指去指莊錚,周圍的人都是吃了一驚。莊錚施了白粉的臉更是“騰”的一下子紅了起來,一聲暴喝:“大膽!”手中折扇已經快如閃電的朝白妃櫻喉嚨點下。

白妃櫻舉刀鞘相迎碰了一記,兩人各自後退一步,莊錚還要繼續動作,卻聽白妃櫻罵道:“靠,怒喝都那麽奶聲奶氣的,真是惡心死老子了。”說完還拿出一方錦帕來擦拭刀鞘。

莊錚氣得渾身抖擻,目露凶光,羅樹青連忙插話:“這位…….白學姐,我們既是儒門弟子,自是文鬥為宜,琴棋書畫,羅樹青都願意奉陪。”

一旁的薑楓穎直抹冷汗,心中祈禱:“學姐千萬別給我捅出什麽簍子來才好。”不料白妃櫻卻是蹙起了娥眉,非常不滿的說道:“老子對著這些東西都二十年了,比鬥不下百次,早已厭煩,習得一身超卓刀法,至今未得與人印證,你們若不願意,那邊算了,比鬥琴棋書畫什麽的,無趣之極。”說完便收起架勢,對薑楓穎,說道:“不是給了你十個名額嗎,怎麽才來了兩個?”

薑楓穎這下樂了,早就對那邊悠閑的那兩位羨慕妒忌恨了,當下便決定禍水東引,反正以那兩位的能力,想必吃不了虧的。

“那邊亭子的兩人也是,還有一人至今還在海上。”薑楓穎語氣淡然,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

白妃櫻果然來了興趣,徑直快步向白忘世二人所在的亭子走去,莊錚黑著一張臉,冷哼了一聲對身旁的侍女說道:“跟上,這個流氓正好可以叫我見識見識大天地俊才的能耐。”眾侍女便又開始鋪紅毯灑鮮花而去。

這邊的動靜自然瞞不過白忘世和藍思賢,兩人相視苦笑,白忘世說道:“此刻我特別想念秋少和寒水美人,他們的舌頭是毒了點,說話向來精辟啊。”

藍思賢微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說道:“是了是了。我猜猜。若是那兩位在這裏,當會說這裏陰陽失調,男女不辨吧。”然後又一個勁的搖頭,說道:“不對不對,若是風寒水,說話定然比這句毒辣上十倍,我是萬萬猜不到了。”

亭子周圍的人聽著他們的討論都覺得心驚,陰陽失衡,男女不辨,這分明是在影射白妃櫻和莊錚啊,這樣的說話還不夠毒辣?

“哎,麻煩啊!”秋代雙慨然長歎,忽然聽藍思賢說道:“白兄既然不願沾染這麻煩,便交由我全權處理可好?”

白忘世一臉狐疑的打量了幾眼藍思賢,頗覺不可思議,沉吟再三便說道:“好極。”

這時,白妃櫻剛好來到亭子之外,這兩人先前的談話也是一句不落的聽了去,不見生氣,反而頗為認同的樣子將寒光凜凜的大刀拔了出來,往亭子外一插,嬌喝:“聽說你們來頭不小啊,出來與老子一戰。”卻是薑楓穎剛在在路上快速的介紹了一番這兩人。

藍思賢起身,施施然行了一禮,說道:“白學姐好氣概,學弟佩服。但我們卻不能與學姐比鬥。”

又不能?白妃櫻生氣了,非常生氣,正準備拔刀逼戰,卻聽藍思賢說道:“我們都不是用刀的好手,白學姐要印證刀法,我有一個更好的建議。”

白忘世大吃一驚,霍然起身,指著藍思賢罵道:“好你個禍害,竟然如此堂而皇之的……”話未說完已經被雙眼冒光的白妃櫻搶斷了去。

“什麽建議,快說!”

薑楓穎等人也猜到了藍思賢所謂的建議,不禁腹誹不已:“我將禍水引到這裏來,他又將禍水引到風蕭蕭那裏去,這就是遲到的懲罰啊!”

藍思賢豎掌製止了白忘世的叫罵,悠悠說道:“至今還在海上優哉遊哉的那一人,正是我們此行中的刀中神話。”

此話一出,白忘世一口茶噴了出來,連顏東程都額頭冒汗,想不到藍思賢這麽壞。

“刀中神話?”白妃櫻一臉的興奮,雙額通紅,說不出的美豔。

“正是。”藍思賢一臉神往欽敬之色,沛然說道:“此人名為風蕭蕭,也就是在兩個月前,在公開亭舉行恩罪懺,大殺四方,手中一柄雷霆神刀震驚天下,先後斬殺兩名金丹宗師,後來還擋下來傳奇致命之招。他的刀法,驚天地泣鬼神,驚豔了古今未來,神刀出,天地大道共鳴,雷落九天,神鬼相輔。引動了公開亭內部的萬古聖氣,使天心降下道則金言。‘俠義存世,天地嘉許’這八字已經傳遍江湖,風蕭蕭這名字更是如同太陽一般光耀古今。”

藍思賢慷慨激昂,說得一眾人等熱血沸騰,白妃櫻更是興奮得顫抖,唯有幾個知情人冷汗直流,這家夥將風蕭蕭在公開亭的豐功偉績都虛虛實實的歸功於他的刀法,太陰險了!

事實上,風蕭蕭隻出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