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寧宇強勢無比,見麵即出手,劍罡淩厲,但風蕭蕭不慌不忙的側身一讓,劍罡擊中一株大樹,整一截巨樹都化作麵粉。

“嗯,小子不差。”李寧宇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劍指再劃,空中的神劍一化萬千,鋪天蓋地而來。風蕭蕭皺眉,武域展開,一口大黑洞向前推進,納盡劍罡,猛然一旋轉,同樣的劍罡比來勢更為凶猛,倒射而回。

李寧宇麵色一驚,喝道:“武域,返無歸一,你是紅蓮天女的什麽人?”空中神劍自行化作一片劍幕護在身前,乒乓亂響,罡風疾走,草木枯折。

風蕭蕭心中微微一愣,自己在八峰之會上也是小小出了一把風頭的,他知道風寒水卻不知道他的兄長?麵無表情的說道:“紅蓮天女,你是說我那不成器的師妹嗎?”

“師妹?”李寧宇驚疑不定,說道:“你們師從何人?”

“你惹不起的人。”風蕭蕭故作高深,令得李寧宇更加忌憚了。以他開竅境五六重天的修為實在難以看透風蕭蕭的深淺。

但風蕭蕭也不知道李寧宇是否在八卦峰上認出了風寒水,那個六年前與幽冥羞辱於他的小女孩,心中也拿不準這李寧宇是否突下殺手,並沒有放鬆警惕。

“哈哈哈。”李寧宇不屑的笑道:“你們師從何人又如何,難道還能強過我觀道樓不成?”

風蕭蕭頗是憐憫的看著他,說道:“可惜,那並不是你的觀道樓,也不是四象宗師的觀道樓,你父比之我師,差得太遠了。”

“難道真是百裏浩鴻?”李寧宇強作輕鬆的說道:“一個新晉宗師而已,如何比得上我父。”

“你還不配知道我師的名諱。”風蕭蕭衣袖一拂,頗有幾分生氣的模樣,更令李寧宇鬱悶了,捉摸不定。

“那便戰過一場,打到你說。”李寧宇不耐,一聲曆喝,執劍而來,招出絢麗,劃出上百的劍花,方圓數十丈幾乎寸草不留,自四麵八方向風蕭蕭切割而去。

但風蕭蕭武域加身,身周三丈真罡暴湧,空間扭曲,凡是進入的劍花劍輪均被改變了軌跡,相互碰撞,抵消一空。根本不能近他分毫。

李寧宇微微擰目,雄厚的真罡瘋狂的灌注神劍之內,神劍光華大作,銀光奪目,刺痛神識,劍意衝霄而起。

這不是他的劍意,是四象宗師強行灌注於劍內的宗師意誌,浩瀚,淩厲,刺激得周圍的空間都仿佛被烈火灼燒一樣,波紋扭曲如紙張一樣清晰可見。

宗師意誌降臨,整個山腰處一片喧囂,獸吼連連,成片的飛鳥驚飛,大地震動。

風蕭蕭怡然不懼,眉心處衝出一道五色神光,將周身籠罩在內,浩然、慈悲、自然、剛猛等等氣息同樣衝天而起,雖然每一道意念都不如宗師劍意,但相互糾纏之下,竟然發出隆隆天音,宗師劍意也近不了分毫。

“隻會倚仗父親的廢物,難怪要做這等卑鄙無恥的勾當。有種便將劍中藏招使出來啊,看你能使得幾次。”風蕭蕭語氣不屑,滿臉的厭惡。

“可惡——”李寧宇怒氣勃發,麵目猙獰的怒吼:“你還不配。”手捏劍訣,一口精血噴出,神劍大震,劍吟響徹四野,當空一旋,數十柄十丈巨劍成型,巨大的劍輪快速切割而下。

風蕭蕭頭皮發麻,一聲沉喝,武域化作一口十餘丈的巨型黑洞,依然將劍輪納了進去,但自身卻是如遭雷擊,一口鮮血噴出,李寧宇哈哈大笑,仗劍快步而來,神劍並射數丈劍罡,向風蕭蕭橫切。

下一刻,刀鋒亮,彷如夜空中的銀河,彷如淩晨的第一縷光芒,罡煞無匹,軌跡玄奧,刀鋒所過,空間扭曲,李寧宇的劍不受控製的偏離,雙眼凸起,滿臉驚恐。間不容發之際,神劍突然自行回旋,脫離了李寧宇的掌心,宗師氣息再次浮現。但風蕭蕭早有計較,鬼車鳥自心髒處躥出,一聲尖銳鳴叫,一縷獄炎噴灑在神劍之上。

“罄”,神劍哀鳴,一切塵埃落定,李寧宇滿臉的不可置信,眼珠子突起,脖子出鮮血並射,就此一命嗚呼。

風蕭蕭自一出現便以神識覆蓋周身,包括身後的鳴鴻刀,李寧宇壓根就想不到一個衣著陳舊,氣質平平的少年人會身懷神刀,而分蕭蕭冒著身受重傷也將劍輪納入體內輾壓,就是為了進一步麻痹李寧宇,這一刀,就在李寧宇欺近之刻,突然暴起,以神刀使出歸一之招,威能倍增,李寧宇根本避無可避,甚至來不及反應。

神劍之內有一縷宗師神識,無奈碰上鬼車鳥這個大克星,獄炎專攻神魂,瞬間便將劍中神識抹殺幹淨。

風蕭蕭連連咳嗽,這一下突起,他自己同樣受創不輕,卻見鬼車鳥一聲歡叫撲到李寧宇的屍身之上,九隻鳥頭同時一吸,絲絲紫色能量入口,滿臉的陶醉神色。風蕭蕭也不顧它,徑直撿起跌落一旁的神劍,獄炎已經將內中的神識烙印都抹除了,這柄神劍現在已經是無主之物,擁有藏招功效的神劍極為罕見,那四象宗師對兒子的寵溺難以想象。

也是因此造成了李寧宇目空一切的性情,一身武道根基亦是以丹藥堆積而成,遇上真正的年輕天驕,終究是不堪一擊。

就在風蕭蕭摘下李寧宇空間戒指之時,臉色微微一變,強行將正在吸食精魂的鬼車鳥拘禁了回來,仰頭望空,但見一道火紅身影快如閃電般的接近,數百丈遠空亦不過兩息,已經站定在風蕭蕭麵前了,竟是夏小璿。

“原來是夏姑娘。”風蕭蕭神情微微一鬆,當即盤膝恢複起來。夏小璿很是迷糊的打量了他幾眼,才恍然大悟的說道:“原來是小先生。”接著又是咋舌道:“這變化真大,姑奶奶的,差點認不出你來。”

夏小璿與風寒水近日頗是相熟,風蕭蕭眾人也不惦記她來自鬼獄的事實,坦然相處,彼此之間也算是朋友。

“姑娘不是先一步進入了奇境的嗎,怎麽現在尚在這等荒涼地界?”風蕭蕭疑惑,他時運不濟跌落蠻荒地域也就罷了,手握同樣地圖,先一步進入並且身懷極速的夏小璿也出現這裏就有點奇怪了,這裏可不是什麽神秀之地啊。

夏小璿當即滿臉惱怒之色,惡狠狠的說道:“姑奶奶的,都是那群混蛋傳奇的陰謀,那一道能量直接將我裹到奇境接近南方的大沼澤之內,要不是本姑娘出自鬼獄,再惡劣的環境都難不住我,隻怕就要死翹翹了。”說完還呸了一聲,實實在在是跟風寒水一樣的美女流氓,難怪她們能湊到一起去。

“你懷疑這是那些大乘傳奇有意為之?”風蕭蕭蹙眉,內心隱隱感到不妙。

夏小璿卻在現場四處走動起來,細細打量,當看到李寧宇屍身之時,頗感意外直接遵在風蕭蕭身前,玉手攤開,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道:“打劫。”

風蕭蕭心頭一突,玉顏在前,紅紗曖曖,嗅著她身上散發的香氣,苦笑著說道:“我哪裏有什麽東西讓你劫的?”

“你是沒多少,你那些寶貝的東西估計都給風寒水那小混蛋劫得七七八八了,背上一柄神刀算是她給你的一點安慰品,本姑娘也就不要你的。”夏小璿指了指李寧宇屍身,笑嗬嗬的說道:“但那邊死掉的二世祖可是行內出了名的大水魚?隻是他老爹弄了把藏招神劍給他,很多人都隻能眼饞,本姑娘也是早就盯上他的了,想不到竟然被你給宰掉了。”夏小璿勾了勾手指頭,風情無限的盯著風蕭蕭

安慰品?行內?大水魚?風蕭蕭一愣一愣的,將李寧宇的空間戒指取了出來,手一揮,一堆小山般的玉盒出現在數丈之外,說道:“一人一半得了。這可是我冒著生命危險才得到的呢。你也快點回答我的問題。”說完便立身而起,精神奕奕起來。

夏小璿很是驚異的看了他一眼,說道:“那一柄神劍就不是這些東西能夠抵得上的了。”風蕭蕭雙眼一瞪,夏小璿偏過頭去,當沒看見。

風蕭蕭無奈,再次一揮手,玉盒又多了三分之一,夏小璿這才滿意,喜滋滋的將玉盒收起,一句說話卻將風蕭蕭噎住。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我就是跌落那裏了,是不是那些老頭故意的就不好說了,剛剛那是太生氣了,罵幾句罷了。”夏小璿笑嘻嘻的說道。

風蕭蕭滿腦子黑線,不再理會她,縱身而去。夏小璿卻是再次看了幾眼李寧宇的屍身幾眼,望著風蕭蕭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樣子,數息之後也縱身跟上。

“小先生也是要到中部的神秀之地去的吧,我剛才在路上聽到有人說那邊有人發現神物哦,似乎還不止一種神物的樣子,不如我們一起上路吧。”夏小璿身如鬼魅,無論風蕭蕭縱到哪一個位置,她總能先一步出現在邊上。

“與你一同上路?我是擔心血本無歸。”風蕭蕭淡淡的說道,離開了蠻荒之地,對幽冥的感應清晰了幾分,或者不用半個月就能相遇,但對風寒水的感應依然是模糊之極,想來隻能在約定地點相見了。

“路上所得,我七你三。公平吧?”夏小璿不依不饒,似乎是打定主意要纏著風蕭蕭了。